第七章 魔鬼訓練

“哎，起床啦，快點起來啊……你這頭懶豬，公雞都打鳴了……”周小晴迷迷糊糊中有個聲音不停在耳朵邊吵著。

“幹嘛呀，我又不是母雞，公雞叫關我屁事啊！”周小晴幾乎是有點吼出來的。早上的睡眠時間，一分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的享受，簡直比神仙還逍遙。這一聲獅子吼果然奏效，周小晴安靜地睡了幾秒鍾後，那如唐僧般喋喋不休的聲音又開始想起。周小晴捂住耳朵，反正就是不肯起來。

突然感覺自己臉上濕濕的，還有股熱氣不停地噴在臉上。猛然一睜眼，一隻調皮的小狗正在衝自己得意地笑，還伸著舌頭準備再來一次。

“豆丁！！！……”周小晴頓時無語，看了一眼，果然床旁邊就坐著那個活祖宗小軒。

用手抹了一把臉，咦，黏糊糊的，趕緊下床打了水把臉給洗了。

“喂，臭小子，你怎麽進來的，你不知道女生的閨房不經允許是不得入內嗎？你幹嘛捉弄我啊，還不讓我睡覺，我哪裏得罪你了……”洗完臉後的周小晴精神頓時上來了，脾氣也跟著膨脹，本來就有些起床氣的她這會要發飆了。小軒給撞在槍口上了。

“從那裏進來的，”這小子一臉無賴樣，眼睛瞄向半開的窗，“我在這裏都沒有不能進的屋哎，我叫過你起床啊，我也跟你說了，不起來就放豆丁了，你也沒說不同意啊……”越是看周小晴生氣，他越是開心。

“你還狡辯！你出去！”說著還把小軒往門外推。

“我錯了，真的錯了，以後不這樣，你把我趕出去我跟誰玩啊……”小軒一看周小晴真的生氣了，也開始討好起來。小軒雖說調皮，但一旦可憐巴巴的求人，還真是舍不得轟他出去，連鳳姨東歐招架不出，何況這麽善良的周小晴呢。

“好吧，暫且饒你一回，下次再犯，我就不客氣了，”現在周小晴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卻還佯裝生氣。走到窗邊，將半開的窗戶完全打開，一股雨後的清新撲鼻而來。“現在還天都沒亮，不知道你把我喊起來可以玩什麽？”

“你呀，等會就知道了，大家馬上就都要醒了，你要是睡久了，鳳姨不罵你才怪……”坐在床邊摸著豆丁長耳朵的小軒正色道。

“真是啊，一時忘了，昨晚睡得太沉了。總之，謝謝你提醒啊。”鳳姨把自己買過來肯定不是讓睡大覺的。連忙把小軒從床上趕下來，接著把床鋪整理了一番。看看屋內也沒什麽可以拾掇的，周小晴便找了把椅子坐了。看四下無人，從他嘴裏可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軒，我們這個地方叫什麽啊？”周小晴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什麽？你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你好奇怪啊，聽鳳姨說你是本地人啊？”小軒有些不解的答道。

“哦，嗬嗬，沒什麽……我就是隨便問問……”剛一說話就出破綻，周小晴把臉轉向別處，害怕小軒看到自己這副尷尬要死的樣子，嘴巴唧唧哇哇無聲地罵著自己問題的白目。

“真是太好玩了你，說話也這麽好玩！”小軒並沒在意周小晴的話。好玩？周小晴滿腦黑線，哪裏好玩了？

“你走路的樣子好像阿慧，笑起來更像……”小軒接著說。

“阿慧，和你很親近的人麽，這麽說她應該長得不錯囉……”周小晴，嘻嘻地笑著，還在下巴處比劃了個八字。

“阿慧是我以前養的鴨，後來被豆丁咬死了。”小軒說這段話時很是認真，並沒有要取消周小晴的意思，可就是這樣平靜的敘述，讓周小晴更為抓狂。忍著怒氣，手已經攥成拳頭，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我、已、經、不、被、叫、鴨、子、很、多、年！”如果殺人不償命，現在周小晴很想過去掐死這個小冤家。

上小學的時候，周小晴的腿有點外八字，走路時會有點向兩邊倒，為這事沒少招同學笑話。後來周小晴在爸爸的陪同下，每天放學後都到小區內聯係走路，硬是把自己的腿給掰過來了。自以為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會被提起，沒想到這倒黴孩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看陳媽她們也要過來了，先走一步了。”小軒也不看看周小晴的臉已經風雨突變了，留下這句話就跑出去了。周小晴頓時傷心了，這小軒不知道這番話已在她幼小的內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傷了。

小軒走後沒多久，陳媽就進屋了。“丫頭，起來的還蠻早的啊，準備一下，等會吃過飯就去見見教你們的師傅。”

周小晴乖巧地答了聲“好”，跟著陳媽來到院子裏。院子的大桌上圍坐著其他四個女孩，都在等早飯啊。周小晴看著她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有管她們的老媽子在的時候，女孩們多半是不說話的，言多必失，都懂這個道理。

張媽帶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婦人過來，手裏端著一個大食盒。將盒子打開，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是綠豆粥，綠豆煮的很爛，飯粒也很濃稠，還有幾碟色澤鮮豔得泡菜。這在每日早晨能吃到這些，真的很開胃。周小晴不習慣吃些油膩的東西，而今天的早飯雖說不上名貴，但看得出是精心準備的。

餓極了的周小晴開動了，好多天都沒好好吃飯了。剛喝了一口粥，手上的碗就被端走了。周小晴眼還順著那條軌跡看。還沒吃上幾口呢，可憐巴巴地望著張媽。

“這姑娘吃飯是有規矩的，不能一上桌就盯著碗裏的飯菜。拿筷子時，要用左手輕輕拉住右手的衣袖，以免碰到桌上的碟子。碗送到嘴邊嘴巴不能長得太大，也不能發出聲音。記住，一品樓的姑娘不是街上的乞丐，這麽做是有失身份的……”張媽一麵親自演示著，不是的還盯著周小晴，仿佛這些話就是專門說給她聽的。不免腹誹，要是餓你那麽多天，吃相也好看不到哪裏去，還嫌我掉價！心裏這麽想，嘴上可不這麽說。

“是，張媽，我知道了，以後吃飯一定注意。可是我很餓，那粥……”

“哎呀，張媽，今天是第一次先讓她們吃著，在牙婆那肯定沒吃飽過。”陳媽拿過張媽手裏的碗，遞給周小晴，“吃吧，張媽的話要牢記啊……”

吃完了飯，周小晴準備再添一碗的，可是那張媽帶來的阿姨就把食盒收起來了。原來一品樓為了不讓姑娘們暴飲暴食，維持不了婀娜多姿的身段，食物都是有限量的。苦命的周小晴還隻有三分飽。

張媽將五個女孩帶到另一處別院，這個地方還真是漂亮，有假山，也有小湖，還有許多爭奇鬥豔的花競相綻放。不過這些周小晴無心觀賞，她還處在低血糖早期中。

“這是教你們琴棋書畫的先生，聞名京師的秦夫子。”張媽恭敬地介紹說，看來此人一定是德高望重之人。

“拜見秦夫子~”女孩們齊齊欠身行了個萬福。

秦夫子看起來白胡子一大把了，這種人根據周小晴的經驗一定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之人，而且還有些怪脾氣。看來要小心地對付。

秦夫子要她們每人拿著一張紙筆，寫幾個字讓她瞧瞧，眾人便伏在桌上寫起來。秦夫子看過後連連搖頭，看到周小晴寫的還瞪大了眼，這歪歪扭扭的不像字，倒是像在地上爬的蟲。老先生倒也沒生氣，畢竟隻是測試一下水平，不過沒想到水平這麽低。隨後又問了些關於音律、棋的布陣方麵的問題。這些都是周小晴不懂的問題啊。聽著老夫子的講解，周小晴隻覺得頭都大了，恨不得馬上逃跑。而其他四個人都聽得極認真。

看來古代名妓也不容易啊，反正不打算長期居住，還是要走人的，周小晴也沒去聽夫子的話。

“你這丫頭，有在注意聽我授課嗎？”麵前的桌子被戒尺敲著，硬是把周小晴的魂給拉回來了。

“京師注重文學，而在我南詔國有學之士更是遍地都是，本夫子正在講授現在時興的詩詞歌賦，若是不好好學，與雅客們何來共同的話題？”

這一番話嚇得周小晴冷汗直流，這老夫子不會用戒尺教訓她吧，眼珠子立刻轉了轉。便開始胡扯了。

“小女子認為夫子講得及時，隻不過詩的好壞在其傳達的意境，而眼前如此湖光山色更是能陶冶人情操，詩在乎於山水之間，我正是結合夫子所講來體會詩詞的內涵和意蘊。”

秦夫子被眼前這伶牙利嘴的丫頭驚了一下。看她寫的字，就知道沒讀過書，但口中說的直白卻也有道理。“那你說說，你盯著那塊地方是體會到了什麽？”

“我在欣賞花啊，還有上麵的蝴蝶，因此我想到了一首詩。”現在周小晴一點都不怕了，腦海裏還真閃過不少名家寫的詩來。還好小學時被老師逼著背過不少。

“哦？你說說看。”秦夫子有意想知道這小丫頭到底有多少能耐。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老夫子聽完，下巴都快落下來了。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這，這詩是誰……誰做的？

李商隱啊，不過周小晴還是死皮拉臉地說：“夫子還有在別處聽過嗎？”

“天才啊，真是天才！！！……”夫子一說完就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