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丫鬟命
“有人叫你呢！”周小晴用手捅了捅一旁的雲凡。雲凡聞言回過頭，來者真是閔文，負著手從遠處從容走來，一個侍衛在後麵跟著。周小晴看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王爺啊，隻隔著熒幕見過，今天總算見到一個活的了。
且不說相貌生得如何，但是那股翩翩的氣度，就令人過目不忘了。
“雲凡，我當是你這幾天都去哪了，怎麽會想到來找我？”閔文站定，對著雲凡說道，身後的侍衛舉起佩刀，問候雲凡。雲凡略微點頭示意。
“我這不一不忙就來找你了麽，過府門而不入啊……”雲凡笑得隨意，笑著看周小晴，眼神裏有種別樣的情愫。閔文循著雲凡的眼光看過去，也注意到周小晴的存在，這樣全場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都注視著周小晴，讓她無端緊張起來。在現代不習慣見人彎腰低頭的，最多隻是握握手以示禮貌，現在周小晴不可能衝上前去和古代的王爺們握手吧，這樣的畫麵多滑稽可笑，周小晴隻好深深地行了個禮，恨不得直接跪下了，希望這些個主子性情好點。
“你這麽這會子不敢講話了？”雲凡看見周小晴這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樣就覺得好笑，上前來扶了她一把，“以前怎樣就怎樣吧，不要在乎這些虛禮，如果你變了樣，那和其他人也沒什麽兩樣了。”
“這位姑娘是——”閔文欲言又止，問著雲凡。
“你不覺得很熟悉嗎？這就是一品樓裏那個會唱曲的姑娘啊，跟你說了也沒用，你對其他——”雲凡見閔文的神色漸漸不對勁，也沒有再說下去了。
閔文略微沉吟，“那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沒什麽事就不能來嗎？”雲凡搶先一步，“我們是不是兄弟？”
“嗯。”
“那兄弟有事相求，你肯不肯幫忙？”
“你說吧。”閔文的口氣始終是淡淡的，真不知道他倆竟是關係很鐵的兄弟。
“好吧，那我就直接說吧，這個，”雲凡把周小晴拉到閔文的跟前，導致周小晴的身體很是扭曲，“這個丫頭我放你府上，你替我照看如何？”
“這個……”閔文對雲凡提議好像並不是樂意接受，這讓周小晴的臉色頓時風雲突變，不是吧，嫌棄周小晴，這讓人多尷尬，周小晴悄悄退了幾步，還是裝作聽不到吧。
“不會吧，你剛才答應我了，做個王爺不能言而無信啊！”雲凡賴皮地說著，隨便把周小晴的視線擋住，他也知道這樣被婉拒很難為情。
“來曆不明的女子就讓她進府，恐生事端，再說了，你胡鬧可以收了她入駐你的府啊。”閔文很是不解，疑惑地問道。
“這麽好的姑娘要是被我那老爹看上，豈不是毀了她，這種事你做得出來？我也不是沒地方安置她，隻是放你這我比較安心嘛……”
“你們是什麽關係，你對她如此照顧？”閔文還是不依不饒。周小晴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閔文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樣子，怎麽思想這麽古板，住他幾天就能吃窮他嗎？小氣吧啦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個王爺。
“這個，你懂的！隻是好玩的伴而已，用她的話來說，是朋友，對，朋友關係。”雲凡狡黠的一笑，“你就當府裏多養一個丫鬟罷了，至於安全問題，我保證她不會闖禍，她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罷了。”
“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答應幫這個忙。”閔文終於鬆口答應了，在那同時，閔文抬眼看了周小晴一眼，雖然是漫不經心，但那一眼，卻讓周小晴全身都定住了，那是怎樣的一個人，教人不敢在他麵前造次，又是那麽冷漠的眼神，讓人不敢親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王爺的氣場嗎？周小晴低著頭，不敢回望閔文的眼神，這個時空有一雙眸子讓自己又怕又喜，又是慌張，又是不知所措。
“怎麽了？”雲凡用手在周小晴麵前晃了晃，“不是被閔文迷住了吧？！”周小晴從怔忪中晃過神來，還是不知道怎麽去應答，要是平常，一定會張牙舞爪惡狠狠地回應他，但是現在卻沒有了底氣，是因為有那張眼神的注視嗎？
“不，不是。”周小晴弱弱地回答。
“但是事先說好，為了避免遭人口舌，還是以一個比較合理的身份進來吧。”
“那新招進來的丫頭吧。”雲凡隨口說了句。
“什麽？又是丫鬟？有沒搞錯？！不是說好包吃包住，隻是作陪遊山玩水，還有月俸發的麽？！”周小晴頭搖地跟個撥浪鼓似的，直直地望著雲凡，意思很明顯了，“你難道忘記了對我的承諾？”雲凡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看見了故意裝作沒看見。一直都忽視周小晴的強烈抗議。
“如果是這樣的話再好不過了。”閔文同意了。
天啦？！這是什麽世道啊，以為從天掉下來的餅被自己接到了，原來不是這麽回事啊！周小晴靈魂出竅中，恨不得捶胸頓足，把雲凡好好教訓一頓，幹嘛給了她那麽好的許諾，現在卻又不實現，果然，男人的話不值得信，他們隻會信口開河，逞口舌之快。
…………
“閔文，雲凡，你們都在啊。”一個好聽的女聲傳入耳中，周小晴嚇了一跳，麵前什麽時候站了一個如此雍容華貴的婦人，麵容姣好，舉止得體，不俗的穿著讓周小晴誤以為是王爺的夫人，但是婦人呈現出的是種成熟的韻味。
“娘，姨母。”雲凡和閔文齊齊作揖。
原來是閔文的娘親，難怪這麽好看，隻是保養地也太過年輕了，周小晴為自己的想法汗顏。閔文的娘微笑著掃視了一眼，目光落在周小晴的身上，這讓周小晴有點小煩躁，今天是第幾次了被別人用這種目光直來直去地看，又不是去醫院拍X光片。
“這是……”夫人話說到一半。
“回夫人，奴婢是……”周小晴行了禮，不料被雲凡打斷，“姨母，這是侄兒送給你的一個丫頭，她機靈乖巧，您一定會喜歡的。”
“難得雲凡你還時常惦記我，我那邊人手夠了，既然這丫頭如此好，那就讓她侍奉閔文吧。”夫人掩嘴一笑，甚是開心。“我聽下人說你哥倆在這邊，碰巧從這經過，沒想到碰見你們了，雲凡，姨母也不常見你，今夜留下晚宴吧。”夫人輕輕轉頭，下人立刻會意。
“是，夫人。”
“好了，這新來的丫頭就讓管家帶去安置妥當吧，雲凡，你且跟姨母一同去，姨母有些話與你說道。”
“是。”各人都往該去的地方，周小晴跟在管家身後。亦步亦趨，這種場景何其相似，這麽長時間以來，似乎到一個新地方，這種感覺都會重演一次，不過，應該會為自己慶幸吧，雖然還是沒有多大的自由，但是遠離了那個狹小的院子被人賣的命運，遠離了那個花柳巷倚門賣笑的痛苦，即使以後供人差遣，做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小丫頭又有何不可，既來之，則安之，周小晴此刻下定了決心，如果一直回不去，就把心安了吧，留在這裏，直到老死。
這是第一次有種想安定的感覺，有種浮萍生了根，不想漂泊了。盡管未來還是不可知，但是這一刻，周小晴已經很滿足了，做個稱職的丫鬟，接受命運的安排，開開心心地過。老管家把周小晴帶到了偏殿，告訴她哪裏是他們下人住的地方，哪裏是膳房，哪裏是敬事房。管家很和藹，一點都沒有架子，周小晴不懂的地方，他都悉心教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雲凡這一層關係的緣故，周小晴看著這個兩鬢已經斑白，辦事卻一絲不苟，毫不怠慢的和藹老人，心裏也有絲絲寬慰。
管家交代完事後，就走了，留下周小晴一個人站在偏殿的門口，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周小晴打量著這個安靜祥和的院子，不愧是王府，下人住的地方都這麽有格調，周小晴記著老管家說的話，轉到了自己住的屋，屋子很寬敞。裏麵陳列的物品也是應有盡有，當然不可能是奢華的，畢竟還是個下人住的，但是這樣對周小晴來說，已經是總統套房辦的享受了，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可以隨意地想躺就躺，想睡就睡，每天清理一下房間，推開窗可以看見收拾地幹淨的院子，甚至會有落花和枯葉飄進房裏，落在書桌上。
佇立在窗前，周小晴想了這些天都不曾想的事。人總是這樣，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思緒總是容易飄到很遠，不知道顧子瑜怎麽樣了，小希呢，看不到自己回去會著急嗎？小軒可安好？方怡會想自己嗎？那個經曆不少混亂的一品樓還是如初嗎？這樣想想，周小晴又覺得很不舍，一品樓裏，有了初次接觸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當初一直想逃離，現在逃離了，卻有些不肯割舍？
想著想著，一滴清冷的淚就滑了出來，滴在桌上，周小晴分明聽到了，那是心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