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距離再近,心意也未必互通
“小霖,你會做飯嗎?”午後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周圍一片都因他而變的美好,美好的一點也不真實。
“應該會,”他心想,看大人做飯這麽容易,應該會很簡單。
“小霖,做飯好嗎?我餓了,”穆尹寒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撒著嬌。
“好,”他滿臉通紅,他為何做這個表情,這麽可愛,不會感到他有任何做作。
“小霖,真好。”
他羞澀的低下頭,他真的認為他好嗎?
穆尹寒牽起夏洛霖的手,微笑的注視著他。
“我要握緊小霖的手,這樣就不怕與小霖分散了。”
這樣緊緊握住,當櫻花凋謝時分,他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那他願意一直握住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一直到他鬆開手的那一刻。
“這就是小霖你的家嗎?很漂亮。”
他不解的看著穆尹寒,很普通的裝飾,為何會認為漂亮。
“小霖的爸爸媽媽呢,”穆尹寒看出他的疑惑,沒有解答,反而轉移話題。
“他們上班,”他垂下頭,劉海遮住半邊臉,讓人看不出表情。
“小霖,快做飯吧,我好餓,天還沒有亮,我就在櫻花樹下等你了,”穆尹寒注意的表情變化,故意嘟囔著嘴,語言有些誇大。
“你其實不用去那麽早到的,”他心疼的注視他。
“我怕小霖來時,見不到我,會失落,必須早早的在那裏等待他。”
他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裏塞滿了感動,他在達到櫻花樹時,沒有見到他時,失落過,當看到他靠在櫻花樹下時,心裏充滿了驚喜與激動。
“我去做飯,你在客廳看會電視好嗎?”他匆忙的逃離去,他怎麽能說出如此煽情的話。
穆尹寒打開電視,隨意的按著遙控,電視中播放的節目並沒有一個能吸引他,望了望正在廚房忙碌的夏洛霖。
當我離開時,你會不會傷心?怎麽辦,我害怕看到你難過的表情,便沒有勇氣在你麵前告別。
從兩年前他來到這個地方時,每當他站在櫻花樹下,他總會站在他的背後,安靜的看著他。
而他的心,從那一刻開始被他緊緊地牽住,他一直等待著他能上前與他說話,每每期望變失望,最後還是他開口了,他踏出了他們的第一步。
放下手中的遙控,穆尹寒走進其中一個臥室。
四處環繞,小小的空間裏,擺放了一張單人床,床上的被褥折疊的整整齊齊,靠窗旁擺著一個書桌,書桌上麵安放著書架,一本本書有順序的排列在一起。
穆尹寒靠近書桌,坐在椅子上,側頭望去,便可以看見窗外的一切景致,打開抽屜,裏麵的東西打理得井井有條,一點也不淩亂。
映入眼前是一個精致的盒子,他好奇的打開,一枚櫻花形狀的耳鑽安靜的躺在裏麵。
他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有好好的保存。
拿出筆筒裏的筆和抽屜裏的紙,頓了頓,寫好後,放入盒子裏,再把盒子放入原處。他希望他看到以後不要責怪他,他有太多的無奈。
“寒,吃飯了,”夏洛霖在客廳喊道,對於才十歲的他來說,做一頓飯還是非常的不容易,這一點他也終於明白了,而對於第一次下廚的他來說,能做出這樣,更不容易。
非常簡單的兩菜一湯,當然全是素菜,做葷菜還是困難了一點,不說色香味俱全,至少不會有奇怪的味道。
收起了臉上的落寞的表情,走到餐桌旁。
“小霖,你真的好厲害,”穆尹寒看著桌上的飯菜,夾了一夾放入嘴裏,雖然算不上有多美味,在他心中比任何美食都美味。
“真的嗎?”他被誇的不好意思,臉紅紅的,燙燙的。
“真的,真希望每天都能嚐到小霖做的飯菜。”穆尹寒強調。
“嗬嗬,”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很喜歡吃小霖做的飯菜,”穆尹寒帶著淡淡憂傷,一口一口細嚼慢咽,他想永遠記住這頓飯菜的味道。
“嗯,”如果可以,我也願每天為你做飯,夏洛霖在心裏默默說道,他不想再也見不到他,真的不想。
這一頓飯吃的很溫馨,雖然菜品並不豐富,味道也不是最好,可他們還是把餐桌上的飯菜都吃完了。
夏洛霖準備收拾著餐桌上遺留下來的殘局,卻被穆尹寒搶先一步。
“你做飯,我洗碗,”穆尹寒笑著說道。
這讓他更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小霖,我們長大了,就在一起好不好?小霖做飯,我洗碗,我們做一般夫妻做的事情,像平常夫妻般生活,好不好?”他低著頭收拾著餐桌上的碗筷,他看不到他說這話的表情,也聽不出他說這話是帶著怎樣的表情,多年以後他明白了,是不是又晚了?
“嗯,好,”他知道他們是同性,隻是不知道同性在一起,並不容易,他更沒有多想什麽,他知道他應該這麽回答。如果知道了,他是否就不會這麽爽快的答應,答案是否定的。
“好想就這樣,時間定格,也許這樣和小霖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他不明白為何他會說這樣的話,因為他現在不懂他說這句話是帶著絕望的表情,你是不是早已預想到我們不可能會在一起。
他不懂,他為何會這麽說,他們難道不能不在一起?
“小霖的外套好溫暖,可以一直借我嗎?”穆尹寒緊緊的裹著身上的外套,是那麽的溫暖。
“嗯,”他發現他一直聽不懂他說的話,像是身體裏的某一樣東西正在慢慢流失。
夜晚降臨,他躺在床上,腦海中一直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原來,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過得是如此的快,也是那般的美好。
寒,晚安。他在心裏默默的說道,就算他聽不到。
也許這麽天裏是他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他真的好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太陽還沒從山的背後冒出頭,夏洛霖卻已經早早的起床了,在廚房興高采烈的準備早飯。
他歡樂的走在路上,嘴裏哼著歡快的歌曲,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像是在為他伴奏,太陽從後山冒出半個頭,像是在為他打著燈光。
他和他約好,每到晚上要分別時,他們便約好,今天也亦是如此,他早早到了約好的櫻花樹前。
櫻花凋謝了,他呆呆的望著已成枯枝的櫻花樹,他怎能快樂的忘記他告訴他,櫻花的花期隻有16天,他怎能忘記。
今天已是第十六天,還是已經是第十七天了?
那他呢?他還會來嗎,他不會消失,他說過他會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他就這樣站在櫻花樹下傻傻的等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漸漸的下山,月亮冒出了頭,他依舊傻傻的站在櫻花樹下一動也不動。
他,會來的,他堅信。
他害怕他一離開,他來了,便見不到他。
他便在這裏一直站著,一直等待著,隻是心裏期待的人也一直沒有出現過,他還是一直執著著等待著他。
他在櫻花樹下整整等待了一天一夜,體力透支而暈倒在了櫻花樹下,被路過的路人送到了醫院。
正在上課的沈青青得知此事後,焦急的趕到醫院。
沈青青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嚇人的夏洛霖,憐惜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心裏充滿了自責,她怎能因為兒子懂事乖巧,心裏放心而安心工作?她又怎能忽略他還隻有十歲?
原來他已經十歲了,時間過的真快,她錯過了他的兒子最需要媽媽的十年。
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來,她埋在病床上無助的低聲嚶嚶哭泣。
醫生告訴她,隻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導致昏迷,就算如此,她還是擔心,她隻剩下他,沒有了他,她又有什麽活下去的理由。
“小霖,乖,等你病好了,媽媽一直陪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了,好好的照顧小霖,”沈青青在床邊輕輕說道,又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的。
沈青青辭掉了學校的工作,在醫院用盡精力照顧她這個兒子。
他在病床上整整睡了一天,又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才出院,而外麵的一切都在發生變化。
他醒來後,又開始發高燒,而一直不退,這可嚇壞了沈青青,連著這一個星期也沒有休息好。
“媽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愧疚的低下頭。
“說什麽傻話,你是我兒子,我不擔心你,擔心誰?”沈青青好笑的看著她這個兒子。
“該說對不起的是媽媽,媽媽一直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該有的責任,原諒媽媽,好嗎?”母子兩並坐在屋裏的沙發上,沈青青憐惜的摸摸夏洛霖的頭。“可不可以再給媽媽一次就會?”
“媽媽,”他抱住沈青青,眼淚不停的往眼眶流出,他還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他能表達他心情的也許隻有眼淚,幸福的眼淚,味道甜甜的眼淚。
他還有他的家人,他怎麽忽略他的家人。
他又來到了他們約好的地方,隻是這裏不再是從前的樣子,這裏多了許多修建房子用的材料,已開始竣工,這裏已經變成了工地,聽大人麽說,要修建一座大型商場。
櫻花樹也被連根拔起,丟棄在了一旁,夏洛霖看到的是已經完全幹枯了的櫻花樹,他不過是一個星期沒有來了而已。
他站在已經幹枯了的櫻花樹麵前,失聲痛哭,他向他承諾過,要好好保護櫻花樹,他失言了,他沒有做到,他再也見不到他了。
他與他的回憶地方,沒有了,他再也見不到他仰望櫻花樹,他再也見不到像天使的他。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不留一點痕跡的消失了。
你怎能如此狠心的消失,說好的約定又算什麽,就算離開,為何連一句告別的話也不說,走的如此決絕。
他撕心裂肺的哭泣,工地的工人好奇的看著他們麵前的小孩,是什麽事情能讓他哭得傷心欲絕,心裏不禁有了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