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懂時宜的側妃
慕容修遠撫眉坐到椅上，擺擺手說道：“有什麽話就說吧，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性格。”
黑鷹動了動嘴說道：“據手下的線報說，程梓柏已經進京好幾天了，一直住在福運客棧。據說他四天前曾在東大街出現過，出手教訓了長公主家的顧小姐。聽顧小姐隨行的下人們說，當時他展示的玉牌是仁王的。”
“嗬，他一直在四哥的手下帶兵，這有什麽奇怪？”慕容修遠揉揉眉，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還沒有從程子妃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據說當時顧小姐以為是仁王回京，嚇得立刻就逃回家了。”黑鷹繼續陳述著得到的線報，並沒發表意見。
“嗬嗬，對付柔兒那個丫頭，無疑亮出玉牌是最有效的。程梓柏隻是想到了最簡單的解決方法而已，有什麽奇怪？”慕容修遠不以為意，程梓柏他雖然還沒有接觸過，但聽聞在軍中口碑極好，想來不至於有什麽其他的心思才對。而且程家已經和他聯姻，於公於私，都不能做不利他的事。
他笑著繼續問道：“是不是柔兒又闖了什麽禍，被他撞見了？柔兒這樣的性子，也活該有人治治她！被大姐寵得，早晚得出亂子！”
涉及皇家私事，黑鷹默不作聲，半晌才繼續說道：“當時顧小姐騎馬在街上橫撞，據說差點兒踩死一個孩子，被程梓後救下了。”
“哦，原來是為了救人。這很好啊，說明程梓柏心地善良。”慕容修遠笑著看向黑鷹，這家夥跟了他多年，偏偏說話一直是這種脾氣，隻陳述已發生的事實，從不願多說自己的見解。哪怕他的見解能夠立即幫助解決問題，你不問到他，他也不會主動說的。絕對是一個盡職恪守的好下屬！
黑鷹的眼神閃了閃，卻還是沒有說話。
旁邊的薑甲忍不住了，立即開口道：“黑鷹你有什麽話不能直說嗎？程梓柏到底有哪裏不對勁？”
黑鷹眨眨眼，見慕容修遠沒有別的吩咐，居然直接退出去了。
薑甲愣在那裏看他一瞬間就消失了，不由氣結，轉回頭向慕容修遠抱怨道：“王爺，你每次都讓他查探消息，我真懷疑他能查探的清楚嗎？”
“哦？那以後讓你去？”慕容修遠笑笑，黑鷹的這一點，既是缺點也是優點，好好利用了就能化為好事。
“我可不去，我還是好好侍候王爺吧。”薑甲一聽連忙擺手，把燭台上的燭光又挑亮了一點，竄出了書房。
一夜無事，但每個院裏卻都不太平。
第二天一早，慕容修遠就到了流觴院。程子妃不願意來道歉，但無論如何，總要給曲婉兒一個安慰。想了一路，他有點頭疼，女人之間的戰爭也的確麻煩。但這個曲婉兒還算乖巧懂事，每次他來都知道想著法兒逗他開心。昨天雖然被摔了，也並沒有哭喊著一定要找程子妃報仇。
流觴院裏靜悄悄的，許是曲婉兒還沒起來吧？昨天被摔了身子，聽說女人懷孕了都很嬌弱，定是傷著了。
慕容修遠歎口氣，直走到二門才有小丫環迎上來，飛快地跑進去報了。
曲婉兒躺在床上笑了一下。她剛剛吃了早飯，王爺就來看她了。看來她在王爺的心目中還是最重要的！以前可從來沒有過，王爺早上到誰的院子裏去呢！
見慕容修遠進來，曲婉兒掙紮了一下，想要爬起來。
慕容修遠連忙上前握了她的手，柔聲安慰道：“乖，婉兒別動。你傷了身子就好好養著，不用來那些虛禮了。”
曲婉兒一臉幸福，看著慕容修遠嬌聲說道：“謝謝王爺。王爺一早上就來看望妾身，妾身好不慚愧，都怪妾身自己沒注意，居然把我們的小世子弄丟了。”說著說著，眼圈兒又紅了。一張小臉眩然欲泣，真是再狠的心腸也要軟了。
慕容修遠看了看那雙紅眼睛，忍不住暗暗皺眉：為什麽女人都愛來這一套？天知道他有多煩女人哭！但是沒辦法，誰讓病人最大呢？還是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他拍了拍她手，繼續安慰道：“婉兒莫再自責了，日後我們多努力，小世子小郡主都會有的。”
曲婉兒聽了更加高興，一張臉裝得更加惹人憐惜。不過聽說昨夜王爺去了聽風院，今天居然什麽動靜也沒傳出來，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難道王爺要包庇那個女人嗎？於是假裝關心地說道：“聽說王爺昨夜去了程姐姐那裏，王爺是不是懲罰程姐姐了？其實根本不管程姐姐的事，是我自己嫌悶，去找程姐姐聊天的。沒想到一時沒站穩，失足從台階上摔了下來。王爺你千萬不要重罰程姐姐啊，程姐姐那麽弱的身子，怎麽能受得了呢？”
慕容修遠心裏暗暗咬牙，剛才還覺得她乖巧懂事，怎麽這一會又這樣不懂時宜了？
看著曲婉兒抽抽噎噎的樣子，慕容修遠笑了一下，溫柔替她擦了眼淚，體貼地說道：“乖，婉兒不哭啦。哭壞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本王可不喜歡長著一對青蛙眼的王妃！”
曲婉兒嬌笑了一聲，不依地說道：“王爺就會逗人家開心，人家哪裏又算得上什麽王妃了？還有程姐姐在前麵呢。”
聽她又提這茬，慕容修遠不禁有點心煩：難道這丫頭平日的溫婉也都裝出來的嗎？怎麽今日口口聲聲都是“王妃”的事？
他頓了頓，終於還是柔聲說道：“婉兒比紫緋晚進門，自然要尊她為姐姐了，難道婉兒想讓別人說本王不分大小嗎？不過是口頭上稱一姐姐，本王的心還不是在你這裏？”
曲婉兒撒嬌地偎進他懷裏，幽幽地說道：“隻要王爺心裏有婉兒，哪怕讓婉兒做侍婢也是心甘情願的。”
慕容修遠嘴角抽了抽，輕輕拍了拍她嫩滑的小臉，一臉深情地說道：“還是我的婉兒最貼心了。乖，你好好休息，聽風院那裏我自會讓人處理。我已經下令了，從今往後，沒有我的命令，再不準那女人出院門一步！你也不要再去她院裏了，省得她害你，你看這樣可好？”
這處罰也太輕了吧？王爺幾時變得這樣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