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肖伊人的話,羅清明不懂,至少現在不懂,對於這個他沒有一絲把握能夠看透的女孩,像是一隻漂浮在大千世界裏麵一隻令人捉摸不透的越洋海鳥,她的思想,永遠都像徜徉在無盡星空之中流行,燦爛的劃過,但在一瞬間之後,就連軌跡,都是編的無處可循。

默默的看著那道永遠都是如此清麗而冷淡的傾城倩影,羅清明似乎能夠感受到,這個女孩並不是那種受傷的沉默,而是實實在在的天性使然,在她的世界之中,永遠不可能出現隨波逐流,永遠都隻是那麽幾個人,在這個喧鬧的學院之中,最冷漠的,不是人,而是她的心。那顆被冷靜填滿的孤寂的心。她不在乎多少人的崇拜跟愛慕,更不在乎多少人的離開與等待,能夠讓她動心的,或許隻有她自己。

一個奇怪的女人,一個被這個世界的冰冷所迫害的女人。至少,羅清明是這麽認為的。

肖伊人走後,羅清明獨自一人坐在台階上,遠遠地望著迎新晚會。依舊是那麽多的人,人潮湧動,似乎之前與肖伊人隻是一場夢幻之中的對話而已。無奈的搖了搖頭,羅清明暗自感歎。

“真是個傷腦筋的女人。”

他也不是神,未卜先知不是他的強項,讀心之術也隻是一種謠傳。之所以他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強,不是因為他有什麽特殊能力,而是他付出了的,很多人哪怕一輩子都做不到,都需要仰視而望。羅清明自己也從來都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麽不勞而獲的東西。努力了未必就能夠得到,但是如果你不努力,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將與你無緣。

迎新晚會就在這個時候掀起了**,一臉微笑的黎舒閩再次走上了台前,臉色紅潤,帶著一絲初次登台的嬌羞,更加增添了她動人的嫵媚。

“接下來是一位幕後的無名女孩,為大家彈奏一曲《東風破》!大家歡迎。”

在黎舒閩悠長而甜美的聲音中,一道青色紗布,緩緩的遮住了舞台,原本燈火通明的舞台,也換上了青紫之色的暗淡之光,給舞台更加增添了一股令人探尋的神秘感!

頓時間場麵得到了控製,變得鴉雀無聲起來,都是聚精會神的望著那神秘的輕紗。心中無疑都在猜想到底會是誰呢。

“一曲《東風破》。”

羅清明喃喃道。目光也隨著燈光的轉移停留在那輕紗背後的倩影之上。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舊地如重遊……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水向東流,時間怎麽偷,花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再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誰再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離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荒煙漫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悠揚而動聽的琵琶聲,帶著一絲淒冷與沉默,仿佛在歎息著一段令人惆悵的兒女情長,意冷情薄的感慨,似乎在訴說著少女的幽怨與不甘,清脆悅耳卻依舊充滿著難掩的悲傷,羅清明望著輕紗後的倩影,怔怔出神。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期待守候過那樣一個女孩,最後,就連分手都已經沉默,再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羅清明獨自冷笑,未曾開始,又何談結束?或許從一開始,也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在現實與逼迫的背後,最終隻能望洋興歎,獨自感傷。

他知道,在那輕紗背後,有著一個跟自己或許有著同樣經曆的女孩,最後那略顯哽咽的嗓音,讓全場安靜的落針可聞,甚至有些感性的女孩已經落下了眼淚,因為那股彌漫在整個晚會的沉重與壓抑的情感,都讓人不禁為愛而埋怨。就像是葉的飄落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沒有人知道那段令人心酸的往事究竟能讓多少人真情流露,雖然未必能夠感同身受,但是彈琵琶的女孩那顆被怨恨與不甘渲染了的心,卻早已經深深的感動了在場的人。

一曲《東風破》,塵埃落定,鏗鏘的琵琶聲猶在耳邊。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

羅清明緩緩的站起身,並沒有想看一看那個女孩廬山真麵目的意思,既然對方用輕紗遮臉,也就證明她根本無意讓別人知道她的相貌。或許隻是為了一時間心中壓抑的宣泄而已。至少,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去在意,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他們在意的是這個女孩究竟付出了多少,內心將是多麽的心酸。

最終晚會在一片感動聲中落幕,就連黎舒閩的臉上也掛著淚痕,她知道輕紗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但是此刻卻是更加為之心酸。羅清明在台下靜靜地等待著黎舒閩。

溫馨與餘天光的臉上則是都流露出了凝重之色,因為晚會結束了,魏忠賢肯定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先回去吧。”

羅清明說道。

“不行!上一次青皮的人並不多,而且那個時候的局麵也在掌控之中,所以我跟天光才敢放心的離去,但是這一次不同,魏忠賢身為劍道部的副部長,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而且他背後足有百十來人,你自己一個人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棄你而去的話,那就太他-媽不是人了。讓王微先回去,我跟天光留下。”

溫馨一臉陰沉之色。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獨立離去,不仁不義的事情,他做不出來,況且對方的目標也絕對不是羅清明一個人而已。

餘天光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目光已經告訴了兩人,他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的。

羅清明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謝謝。這條學校的小蟲,還翻騰不起什麽浪花來。地頭蛇,他還不夠格。嗬嗬。”

“清明,這種事可不是隨便開玩笑的。魏忠賢不是刀疤,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出大事。”

餘天光擔憂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如果魏忠賢敗得很慘,第二天,還會來跟我們道歉。你們就跟著我,如何?”

羅清明臉上逐漸露出嚴肅之色。他不想再等了,溫馨與餘天光絕對都是人才,而且是他現在最需要的親信人才。他能等,但是情勢不能等,想要以雷霆之勢拿下哈市,就必須要有自己的戰鬥力,南崗區雖然有了青皮跟朱名揚,但是另外兩家勢力也都不是吃素的,他不可能每次都親自出手。如果事事親力親為,那他還跟自己一個人打江山有什麽區別?

餘天光與溫馨對視一眼,他們兩個幾乎在一瞬間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青皮!羅清明能有如此信心,第一依仗必定是青皮!那天晚上的事,餘天光跟溫馨雖然不知道,但是也基本上猜得*不離十。羅清明是否能夠收服青皮,這一點就連餘天光也不敢肯定,羅清明的實力雖強,青皮固然不是對手,但是這個遊離在哈市南崗區十多二十年的老油條,也絕對不是輕易就能夠俯首的,羅清明光杆司令一個,青皮的手下足有五六十人,這一點餘天光還是知道的。況且就算是青皮包藏禍心,羅清明也絕對不會知道。

所以,如果說青皮全心全意的投靠羅清明幫助他打江山,餘天光還是不怎麽相信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他從來都不是死心眼的人。換個角度想,如果羅清明真的能夠讓青皮也甘心俯首的話,就算是跟著他,也未曾就是一件壞事。跟溫馨的想法不同,餘天光在遇到兩人之後,注定隻能是做一個軍師的命,隻有真正了解兩個人,他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那天晚上溫馨的話,已經讓他心中有了選擇。

餘天光幾乎在羅清明說出這番話後,就已經有了決定,看了溫馨一眼,對方的眼中似乎還有著一絲掙紮,其實溫馨的心中也是明鏡似的,如果羅清明真的能夠兵不血刃的拿下青皮,他也就算是認栽了。

當英雄遇到英雄,必然是惺惺相惜;但是當梟雄遇到梟雄,那麽兩者之中必然要有一個低頭的,否則隻能用鮮血來證明,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溫馨從開始就輸了,輸在了起步上,輸在了大意上。

但是,溫馨此刻擔心的卻不是這個,他擔心的是青皮能否真的拿下魏忠賢。雖然青皮的實力不凡,但是魏忠賢又何嚐不是呢?盡管青皮的手下,都是市井之中見過真血的狠人,但是在人數上對比*近一倍的差距,卻也不是輕易就能彌補的。

盡管羅清明一副穩坐釣魚台的表情,但是對於餘天光與溫馨而言,心中的忐忑依舊未曾減輕半分。

“清明,如果你真的能夠將魏忠賢做掉,我們自然沒什麽話說。但是,但是我們決不能掉以輕心啊!勢單力薄,終究難成大事,搞不好還**溝裏翻船。”

溫馨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也算是表明了立場。

羅清明淡然一笑,打了一個哈欠,一臉輕鬆的說道: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們兩個也都會去睡覺吧。他們不敢在學校裏麵動手。阿貓阿狗,自然會有人收拾。你們就隻管等著明天魏忠賢來跟咱們負荊請罪就行了。我也沒時間搭理他們,一會還要去送咱們的美女導員回家呢。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