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矛盾
“媽，什麽事？”環顧四周，秦武輕聲問道。雖然大概猜到了老媽想問什麽，但卻還是佯裝糊塗的問了一句。
“兒子，老實交代，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身手了。”不僅老媽疑惑，連老爸也同樣狐疑。秦鴻在一旁豎起了耳朵，傾聽著母子兩的對話。
“我車禍醒來之後，休息了一段時間就感覺到身體輕盈了。”為了不想讓父母擔心，秦武胡亂的瞎編了個理由。
“真的？”果然，老媽不是這麽好唬騙的。柳月芹懷疑的重複問道。出車禍還能有這樣的好事，出了這等好事還能幸運的落在自己兒子身上？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狗屎運？似乎兒子現在也乖巧懂事許多了。
“很真，絕對比珍珠還真。”秦武點頭。
“油腔滑調。”倒是把柳月芹給逗樂了。兒子變的厲害，他們做父母的自然替他開心。
“月芹來了啊，怎麽不過來見過爸，難不成在秦家呆久了連規矩也忘了？”冷不防，一聲難聽的話語響起，讓人聽了不禁皺眉生氣。說話之人，正是柳家老大柳宇博。
柳家雖然是一個三流小家族，但是和其他家族一樣，家庭成員不會和睦的相處。柳家老大柳宇博與二妹柳月芹的關係一直以來都不怎麽好。原因無二，老爺子對於這個嫁出去的女兒頗為偏袒，說是偏袒，實際上不過是分了少部分的財產而已。跟柳宇博現在的財產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惹來了柳宇博夫婦的分外眼紅，時不時的出口諷刺一句。
而柳雪菲一直站在二姐這方的，由於跟丈夫離了婚，所以又重新住回了柳家，柳宇博雖然也有不滿，但是礙著老爺子的麵子卻不好說出來。
“教導出的敗家子兒子都敢與老爺子頂嘴，恐怕在他們的字典根本沒有規矩這兩字吧。”一名容貌不出眾的中年婦人陰陽怪氣的調侃著，年齡比上柳月芹還要大上幾歲。
夫妻怎麽來的？有夫就有妻，有什麽樣的丈夫就有什麽樣的妻子。人家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今天一句話的另一種說法，有其夫必有其妻。
秦鴻顯得很憤怒，每一次到來柳家，柳宇博夫婦總不忘記冷言幾句，要不是被柳月芹緊拉著手臂，他估計都上去甩兩記耳掛給對方了。然後咆哮一句：別把老子的謙讓當成是忍讓。
如果這兩位不識相的舅舅舅媽再說出汙穢侮辱自己父母的難聽話語，秦武不介意給他們來一個深刻的教訓。平靜的威脅哼聲道：“說夠了沒有，就算我是敗家子也用不著你們來教訓吧。你們算什麽東西也配說我爸媽？”他彷如變了一個人，變得讓所有人都不認識了，話語中充斥著一股強烈的憤怒與不滿。頓時間，秦武的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哎喲，這個小東西還學會頂嘴反罵我們了，當真是反了，反了……”柳宇博的妻子王曉霞冷笑著說道。
秦家夫婦臉色都不怎麽好，雖然他們也想出氣，但是理智及時的製止住了他們。柳月芹原本以為拉住了衝動的丈夫就可以了事，可沒料到的是自己的兒子突然說出這一番話來。這老爺子可也在場啊，他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從他蒼老的麵部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此刻他很生氣。
“可笑，真可笑，一個外姓人還是一個敗家子，現在欺負到柳家頭上來了。”看起來有幾分俊朗的青年開口說話了。
年齡與秦武相差無幾，帶著一副金絲眼睛，穿著一套名牌西服，自認為自己是紳士，品學兼優，孝敬長輩，這隻是他的表麵，實則卻是偽君子。他是柳宇博的兒子柳生煙，也正是秦武的表哥。
秦武最看不慣的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目光無人的這種人。你看不起乞丐嗎？但如果有一天你成了乞丐，你會如何？
柳雪菲不喜歡柳生煙，就是因為他太虛偽，太懂得做作，以前的秦武雖然紈絝，但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卻讓她這個小姨又疼又愛。
“媽媽，哥哥受欺負了。”琪琪怒視瞪圓著小眼，一副想要衝上去與其拚命的架勢。
“媽媽知道。”
“那媽媽怎麽不上去幫哥哥。”小孩子很容易記住別人的好，這不，已經臨麵倒戈完全站在秦武的針線上了。
“你哥哥自己能解決。”
“媽媽不是哥哥，又怎麽知道哥哥自己能解決呢？”
“媽媽對你哥哥有信心。”柳雪菲心裏感歎：小武，你總算是真正的長大了。
“媽媽為什麽對哥哥有信心，那如果哥哥解決不了呢。”
“……”柳雪菲算是服了，自己到底生了一個怎樣的極品女兒，這問的問題都快趕上十萬個為什麽了。
“果真是有什麽樣的爹媽，就有什麽樣的兒子。”秦武沒有指名道姓，但說出的這番話隻要不是傻瓜都能聽懂是在罵誰。
柳宇博是柳老爺子的兒子，這話幾乎是連同柳老爺子也一起罵了進去。柳月芹原先還叮囑兒子不要亂說話，本以為兒子會聽進去。可沒想到說起話來比上次更為洶湧，不由的瞪了兒子一眼，連忙上前製止。
“媽，放心吧，交給我來解決。”秦武笑著對老媽保證道。
莫名地，兒子這句話卻帶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心。柳月芹本能的點了點頭，以前隻有照顧兒子的份，現在兒子長大獨立了，不禁感到一陣欣慰。
“老婆，你怎麽不攔著這小子？”秦鴻輕聲皺眉說道，聲音很小聲，隻有他們夫妻兩人聽得到。
“兒子長大了，現在這麽維護我們，我們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如果老爺子真要對小武動手，那這個柳家不要也罷。”此刻，柳月芹說出這番話顯得很輕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或許離開了柳家，秦家才能真真正正的過上快樂美滿的生活。
聞言，秦鴻先是一陣訝異，隨即便麵色一喜。早已經看不慣柳家人的嘴臉，在外麵表現的如此威嚴的人，心裏自有一股傲氣。
“別忘了，這裏是柳家，不是你們秦家……”柳生煙冷哼道，臉上一副不屑的模樣。他心裏暗自發誓，秦武，就憑你個敗家子也配跟我鬥？在學校我有的是方法整你。
“都住嘴！”柳老爺子一聲厲喝，頓時廳內變的鴉雀無聲。他雖然年邁已高，但威嚴猶存。良久，掃視了眾人一眼，淡淡的說道：“既然人齊了，開飯吧。”
別有深意的注重了秦武一眼，眼神有些異樣。說真的，他也對這個紈絝之子沒什麽好感，相反他更偏袒於柳生煙。畢竟，一個是外姓人，另一個才是真正的柳家人。或者說一直以來對秦武的包容都是看在他母親柳月芹的麵子上的。
柳家老爺子曾經也擔任過省級廳長職位，可是這些年早已經退下來了，柳家現在在燕京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大不如前。現在柳家唯一還混在官場仕途的隻有柳家老大柳宇博了。而柳雪菲則是用自己不少的積蓄開了個公司，原本是與丈夫合營的，現在既然與丈夫離婚了，公司自然也落回了她一個人的手中。
秦武當然知道老爺子的想法，但礙於老媽的麵子也不好把關係完全的鬧僵。但老爺子既然給了台階下，那也見好就收。
眾人入座了，有傭人為桌上端盤添菜，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著沉悶，隻有吃飯夾菜時碗筷的碰擊聲。柳月芹在桌底用手扯了兒子的衣角，示意他別再說話了。
秦武答應著，隻要他們不要逼得太過分，他自然不會嫌著無聊沒事找事。將柳生煙惡毒的目光全然當作了無視。
“爺爺，我要吃雞腿。”琪琪小眼珠一溜，揚著筷子在椅子上又蹦又跳，小孩子家家一句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老爺子難得開眼一笑，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入琪琪的碗裏，樂道：“爺爺給琪琪一個最大的。”
“謝謝爺爺。”琪琪滿足的笑了。
“琪琪，真乖。”老爺子慈愛的說道，對於琪琪這個孫女他是格外的疼愛。
晚宴很快就結束了，柳雪菲牽拉著琪琪的小手目送著秦家三口子的車子離去。
“媽媽，哥哥他們回去了還會再來嗎？”琪琪眨了眨可愛的眼睛，喃喃的問道。
對於女兒的問話，柳雪菲明顯一愣，隨即笑著道：“琪琪很想哥哥他們再來嗎？”
“嗯。”琪琪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開心道，“琪琪想讓哥哥扮演英雄的角色，而琪琪扮演美女的角色，如果下次琪琪再次要摔跤，那就又可以讓哥哥表現一場英雄救美的機會了。”
柳雪菲哭笑不得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道這小家夥木瓜腦袋裏裝的什麽，還希望再次摔跤等哥哥來救，想的真是天真。英雄救美？就你這七歲的小丫頭也配稱美女了？現在才發現，原來小孩子都是這麽自戀的。不過她也在這一次，讀懂了女兒的心聲，所以她的心中果斷的下了決定……
回到了秦家，秦家的別墅客廳內，隻聞聲秦鴻的不滿抱怨。
“得得得，你也別在這瞎抱怨了。這次啊，你兒子可已經幫你出氣了。”柳月芹鄙視了丈夫一通。
秦鴻這才尷尬的笑了笑。
“小武，這次你可衝動了，老爺子原本對你的印象就不怎麽好……”
“媽，我不是柳家人，我是秦家人，在他們看來我是外姓人沒錯。就算我做的再好，在老爺子眼裏也定是及不上柳生煙的。我隻是不想讓你們受到傷害而已。”
聽到兒子的話，夫妻兩相視一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