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登台表演
我倒是沒想到,看熱鬧的,反而將要被人看熱鬧,要是知道會這樣的話,打死我也不來怡紅院。
可惜,世上唯獨缺少後悔藥。
當我穿著一身如孔雀般華麗的衣服,舉足無措的站在舞台中間,被整個怡紅院的人盯著的時候,簡直欲哭無淚~
老天,要不要這麽狗血啊?!!!我在心中哀嚎著,無語望天~
提起剛剛的遭遇,隻能用一句話形容,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我神色懨懨的坐在位置上等春紅那個妮子,可等了老半天,也沒看到她回來,心裏就有些著急了,雖然春紅化了妝,剽悍與匪氣共存,別人一般不會主動招惹她的,除非,那個人實在欠抽。不過,我相信這種幾率很小,但也抵不住她是女的這個事實,其實,最主要的,是怕她招惹到了別人,畢竟,青樓中喝醉酒的男人太多,怕有哪個不長眼的,占了春紅的便宜,以春紅的火爆脾氣,肯定不會做小綿羊一聲不吭。
所以,還是去看看吧。我發出輕輕一歎,便起身了。
正往一個女婢那裏走去,想問清楚茅房的位置,卻不料,有個一個人抓住我的手,力氣大的讓我忍不住想罵人了,還以為是哪個醉漢呢,反過頭,頓時愣住了。
卻沒料到是個中年美婦,穿戴的很幹淨整潔,頭發盤的很緊致,沒有一絲的雜亂,連衣服都很平整,幾乎見不到褶皺。
看來,是個嚴謹、古板的人,應該不太好相與。我心中劃過這麽一個念頭,隨即又拋之腦後,管她呢,萍水相逢之人,何必在乎她好不好相與。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我臉上勉強堆起笑容,想提醒她,不要這麽用力的抓住我的手,太疼!剛想開口,卻被她打斷。
“你是‘聽雪樓’的那個歌姬吧?聽說你是個愛女扮男裝的,果然名不虛傳!”中年美女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我一會,不陰不陽的說道:
“雖說,不知道你們‘楓樓’的規矩怎麽樣,但是到了咱們怡紅院,你就得遵守我們怡紅院的規矩,不要臨到表演,還不見個人影,讓我可是一通好找,要是你一個人,把這些恩客給氣到了,就算你是‘楓樓’的名角,也得仔細仔細你的皮,我們怡紅院可不是你們‘楓樓’那般好說話的!”
話落,根本不容我說話,揮了一下手,旁邊就出現了幾個五大三粗的粗使丫鬟,架著我往後走去。
其實,中年美婦說了一大通,我還懵懵懂懂,根本就沒有捋順她說什麽,啥是“楓樓”?我又什麽時候成為名角了?
直到她那幾個粗使丫鬟架著我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我是被錯認了!
可是,已經晚了,想開口說話,那個中年美婦很有眼色的往我口裏塞上一塊布,堵住了我要說的話,隻能聽見,我發出“嚶嚶呀呀~”的聲音。
丫的,敢情連裝備都準備好了,我滿眼怒火的盯著中年美婦,假如眼睛能殺死人的話,她身上肯定要被我戳出百八十個洞!
但是,中年美婦太淡定了,神色平淡的掃了我一眼,說出一句讓我立馬繳械投降的話:
“如果你再瞪的話,我等會幫你安排十個八個男的,讓你一下瞪個夠。”
你丫的才去伺候那十個八個男的呢,你個老妖婆,肯定是內分泌失調,更年期到了!我心中啐道,卻不敢再瞪下去,在她滿意的神色下,我很識時務的垂下頭,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誰叫咱現在的小命握在她的手上呢。
就怪那個死春紅,上個廁所也這麽慢,害的我被別人誤認,遭受這樣的罪,回去的時候,要狠狠的算這筆賬,我惡狠狠的想到,仿佛這樣子,才能抵禦未知的恐懼。
是的,我很恐懼,我並不知道這個老妖婆說的表演,是讓我上舞台表演,還是去別人廂房裏麵表演。
如果是上舞台表演,稍微好點,可能是一表演完就能離開。但又想到,一旦被台下的恩客看中了,會不會逼著我去接客?畢竟,聽老妖婆口氣,根本沒有把“楓樓”放在眼中,想來這個“楓樓”也沒啥大來頭,要不然,豈會淪落到來怡紅院表演?
但是,也比去別人廂房裏麵表演要來的強一點,你想想看,一旦推進了別人廂房裏麵表演,還有完整出來的命麽?就算我這副長相平平,身材還不怎麽好的小嫩芽不入貴客們的法眼,但也抵不住男人們喝醉酒後,迷亂中下手啊,雖然,我身上還有一些整人的粉末,卻沒有迷昏別人那類的,我有些後悔,為什麽沒有帶些出來。
唉,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真希望春紅能夠出現,救我於水火之中。
可惜,直到走到一個房間前,春紅也沒有聽到我的禱告,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垂頭喪氣,神色萎靡靠在一個粗使丫鬟上麵,實際上,我是在積蓄體力,一旦出現啥狀況,好跑路。
就在我手心緊張的冒汗之際,門打開了,並沒有我幻想中的男人,相反是兩個清秀的女婢在裏麵,隨意打量了一下,房間裏麵擺放著各色的表演服裝,還有一個梳妝台,梳妝台上麵還有很多用罐裝的胭脂水粉。
見狀,我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發生最差的結果,估摸著是去舞台上表演。
果然,那個中年美婦淡淡的說道:
“趕緊幫她打扮好,表演時間馬上就到了,台下的觀眾們肯定都等的不耐煩了,手腳盡量快點,但務必做到讓人眼前一亮的程度,這一身的.....”她頓了頓,不屑的說道:
“這一身的小廝服,就隨意丟在一旁吧!”
話音剛落,走到一旁的桌子,坐了下去,馬上就有人上前倒了杯茶,諂笑著送到中年美婦的手邊。兩個女婢應了一聲,不分由說的把我身上那一身男裝扒掉了,換好衣服,又把我推向梳妝台,開始妝扮起來。
我就像一個木偶,隨她們折騰,還能有什麽辦法呢,又不能改變啥,不如配合她們,少受點苦,我一向是很識相的人。
不過,這兩個女婢的妝扮速度確實很快,不一會,我就已經穿戴整齊,臉上也塗好了胭脂水粉。
當我睜開眼,看著銅鏡中的人兒怔然不語。
這是我麽?
不再是一頭淩亂的頭發,銅鏡裏麵的人兒綰了一個垂鬟,發髻上簡單的插了一根銀簪子,臉上鋪著淡淡的*,眼圈旁還暈染了一層淡紫色的眼妝,看上去似俏皮的精靈。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果真說的不錯,連長相平平的我,在精心的裝扮下,也顯得清秀怡人。看來,是我以前根本沒有花心思在打扮上,可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異界,每一天的目標就是能活下去,又哪裏有別的心思去打扮呢,我不禁苦笑。
剛想伸出手摸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夢,卻聽見了中年美婦尖細的聲音阻止我道;
“不要用手觸摸,要不然,又要耽擱時間重新妝扮了。”她走到我身邊,眼神流露出滿意之色,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走吧,時間快到了。”
話落,便越過我,走向前,而剛剛架著我的幾名粗使丫鬟,像是一尊大神的站在我後麵,麵無表情。
我任命的歎了一口氣,緊跟在中年美婦的後麵。
可是,當我站在舞台上,才知道壓力有多大。黑壓壓一片的人,都用火熱的眼神盯著你看,如果不是我還算見過大場麵,早就嚇軟了腳。
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麽?我很想舉著爪子狠狠的給下麵的人一人一爪子,可是....我偏過頭,看向*某個角落,那個中年婦女麵沉如水,眼中散發出森然的警告,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她盯著我看了一會,便打了個簡單的手勢,示意我可以表演了。
表演你妹!!老娘又不是你說的歌姬,要我怎麽表演??
可是,我又不敢放肆,那個中年婦女實在太恐怖了,堪稱“容嬤嬤第二”,手段異常雷厲風行、獨斷專橫,根本不容我解釋什麽,就叫人幫我裝扮好,把我趕鴨子上架似的推向了舞台,我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
簡直就是噩夢!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表演啥呢。貌似也不記得啥好聽的曲子。
可台下的群眾可沒那麽多耐心,都快吵翻了天,一個個哄笑著,讓我趕緊表演。
我反而平靜了下來,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可以讓他們好好“樂樂”。嘴角勾起了一絲惡作劇的笑容。
用手壓了壓,示意讓他們安靜下來。等他們平靜下來後,我笑了笑,說道:
“估計,很多人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吧。”
話音剛落,台下很多男的立即應和道。我繼續保持著微笑,等他們重新安靜下來後,說道:
“不好意思,讓大家等了我這麽長時間,既然是我的錯,我就會彌補,接下來,將是我給大家演唱的歡樂曲目,名字叫....”右手伸到後麵,輕輕動了下,示意音樂可以起來了。
纏綿悱惻的聲音響起,而我的名字卻還沒說出口,吊足了下麵一眾人胃口,就在他們又要哄鬧起來之際,我嘹亮的聲音響了起來,驚嚇了一地的下巴: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