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東窗事發
當我醒來，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一出好戲。
走在路上，我覺得氣氛很詭異。
因為，路上的仆人，碰到相熟的，開口都是：“嘿，你知道嗎？”，就像是前世的大寶廣告，碰見被問到的人搖頭，臉色興奮的把人往角落一拉，然後，不時有人加入，湊到一旁說“悄悄話”，說到興致處，還抬起頭打量起了四周，看到沒人，便繼續興致盎然的講述下去。
那是暗語？
這是我心頭轉過的第一個念頭。
太猥瑣了吧，都講悄悄話！
對他們的講話實在是太好奇了，肯定是我睡著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比如：林臻淮和莫府女婢在亭子裏大戰三百回合被人發現了？
這個念頭如同一盤美食放到我眼前一般，刺激著我的腦部神經。
我忙踮起腳，在不打擾他們說話的情況下，挪到了他們身邊。講悄悄話的那個人，看到我如此上道，眼神讚賞的衝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我來聽他講八卦。
“.....今天呐，可是見著了一場好戲，你們可知道主角是誰？”說罷，他一臉神秘的看了下豎起耳朵聽他講重點的人，有些自得，仿佛在說，快求我吧，快求我吧。
我真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一頓。沒看到我心燎火急的呀，還要裝神秘，吊人胃口，做人太不厚道了。
沒有心思等他吊人胃口，我直接了當的問道：“是誰呀？”
那人神情很是滿意，總算沒有繼續吊人胃口，我話剛說完，他就接下去了：“是莫小姐和林府二少爺！”
我心頭不由一動，忙追問道：“哪個莫小姐？”
他像看白癡一樣的打量了一會我，嗤笑道:
“莫府有好幾個小姐？肯定是莫韶蓮小姐啊!”
我忍住扁他的衝動，繼續問道：“是在哪裏發現的？”
那個講八卦的人，把頭抬起來，朝周圍看了看，一臉的警惕，知道沒人來，才一臉神秘的說道：
“聽說，是在莫小姐的閨房裏！”
“啊！”
驚呼聲很突兀的響起了。
我看到周圍驚詫的眼神都往放到我身上，忙說道：
“抱歉，抱歉，我太過驚訝了，實在是沒想到林府二少爺那麽囂張！”
有為林府二少爺如此無恥，莫韶蓮小姐被羞辱抱不平的神色。
他們露出了恍然，然後興致勃勃的談論起來了。
路人甲：“林府二少爺是太囂張了點，在莫府竟也敢這麽放肆，真當莫府是他的後宅大院麽？”
路人乙：“就是，哪怕是對我們大小姐心生仰慕，也不能無恥到這種境界，竟然闖入了小姐閨閣中。”
......
我並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趁著他們的不注意，悄悄的走了。
走在小道上，我低頭沉思，消化得到的信息。
這一出戲出來，林臻淮和莫韶蓮的婚事是板上釘釘，毫無轉圜的地步了。就是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我想起林臻淮在亭子的那件事，明明他就和莫府的女婢勾搭上了，一個午睡後，勾搭的對象卻是莫韶蓮，而地方換到了莫韶蓮的閨房。
不知道阿呆是怎麽動手的？難不成，和小說電影裏麵那樣，用了迷魂粉，然後把兩個什麽也沒做的人放到一起，再恰巧的讓仆人發現？
轉眼一想，也可能是用了**之類的，迷糊之下行了周公之事，被人發現？
我隱隱間觸摸到了一絲真相，卻始終不敢相信，這是阿呆能做到的。畢竟，他一個人，如何能做到這一步？
突然，我停下了腳步，臉色驚疑不定。
阿呆貌似很少在我幹活的時候出現，大多數是在吃飯準點出現在我眼前，私下裏，我也很少主動關心他在做什麽。難道，他每天都有出門？
我一時神情複雜，難以抑製。似為他有手段鬆了一口氣，又似很失落。
雖然這段時間，早就知道阿呆不是從表麵就能看出他的行事，但是，知道這出戲是他導演出來的以後，心裏泛起的漣漪卻是止不住的向外擴散。
果然，沒有一個人是從表麵看著的那麽簡單。不管阿呆做了何事，反正我隻是一個小小女婢，和我沒啥關係，說不定，日後阿呆奪權勝利，還能得一個管事做做呢。
心裏是這樣自我安慰著，卻還是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仿佛，要把心中的鬱悶全部吐出去一般。
等見到阿呆的那一刻，阿呆已經站在亭子哪裏等我。看到我後，呆滯的麵色鬆了鬆，用沒有平仄的音調說道：
“然然，少爺我待會要去莫府大堂，跟著我，不要亂走!”
我見他什麽也沒和我提起，隻是說起了這句話，心中泛起的澀意不斷翻騰著。
我壓抑住那股不舒服，也沒有上前問他關於林臻淮的後續。隻淡淡的說道：
“好！”
越過他，低著頭走到他後麵。
阿呆似乎察覺出我的不同，神情甚是不解的向後看了我一眼，他有些不知所以然，也知道現在問我不是什麽好時機，便一板一眼的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什麽人。
不多時，莫府的管家滿頭大汗的跑到了我們麵前，口中不住的說道：
“林少爺，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麽久，老奴剛剛在處理問題，一時忘記了。”
阿呆隻是用呆呆的臉龐對著莫府管家搖了搖頭，表示不要緊。
莫府管家表達的謝意，便帶著我們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到了大堂，就看到林臻淮跪在地上，林老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著他，而莫老爺也從“彌勒佛”笑眯眯的模樣轉成了一臉陰沉之色。
大堂有股山雨欲來風滿樓沉悶。
我被這股低氣壓驚到了，隻是默默的跟在阿呆後麵。
林老爺和莫老爺都注意到我們這群人，壓抑的氣氛稍稍的消退了不少。
林老爺一看到阿呆來了，停下了對林臻淮的訓斥，轉過身對阿呆不悅的說道：
“剛剛去了哪裏？怎麽現在才來？”
林老爺心裏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還好這個大兒子及時到來，要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呢。
轉而，又埋怨起林臻淮的不上道，明明私下裏就要談攏的事情，被他這麽一攪和，這可好，什麽條件都要重開了，特別是麵對莫老爺這位棋逢對手的老狐狸，肯定不會放過這麽一次機會，狠狠的壓榨他。
想到這，他的心頭就像被刀割似的，壓製的火氣又冒起來了。朝著林臻淮就是踹了一腳：
“你這個不孝子，平日裏就沒一個章程，這次讓你跟來，你卻做這樣的齷齪事，要是還留著你這條命，還不知要闖下多少禍事！不如就在這裏了結了，也算是給莫賢弟一個交代。”
說著，裝模作樣的跑到一個侍衛那裏拔刀，可惜，走的步子太慢，又把話說出來，旁邊的侍衛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身子便往後退了幾步。
低著頭的阿呆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餘光嘲諷的看著林老爺的滑稽。
“林兄要打殺兒子的話，不無不可，隻是，這裏畢竟是弟弟我的府邸，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傳出去可不好聽。”莫老爺沉聲道，言語中毫不掩飾的對林老爺的嘲諷。
莫老爺心裏也是氣悶極了，本來上次采花大盜的事情讓他就頭疼不已，可沒想到，林老爺上門有意和他結親，他兒子林臻淮卻又做出了如此不雅的事情，就算是他心底對林臻淮欣賞又如何？可比得上他女兒又一次和男的共處一室的醜聞來的傷懷？所以，看著林老爺在下麵的演戲，他實在沒有了繼續和他虛與委蛇下去了。
林老爺聞言，神情不由一滯，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他的心理素質還是很過硬的，不多會，就恢複了過來，語含抱歉，麵色真摯道：
“莫賢弟，出現這樣的狀況，為兄說什麽也是對不住你，啥也不多說了，回去後我便喚媒婆上門求娶你家千金。”
莫老爺沉色稍稍鬆了一些，知道這個結果是最好的了，卻還是發出了“哼”的一聲：
“希望林兄不要忘記今日的話，否則，莫某也不是好欺負的！”
丟下一句話，便端起了茶，垂下眼皮，看都不看林老爺這群人。
這是委婉的讓林老爺走了。
林老爺也知道今天他的事情他理虧，對莫老爺的態度也不以為意，跟莫老爺不鹹不淡的應付了幾句，便開口說要回府。
整個過程中，林臻淮都一聲不吭，不論他是被林老爺訓斥還是兩個老狐狸當著他的麵決定了他的婚事。
我有些好奇，這個林臻淮是怎麽一回事？看著失魂落魄的樣子，難不成中途還有什麽變故不成？
正要打道回府的時候，一個突兀的女子聲音出現，使我們都停住了腳步。
“爹爹，我不願意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