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商議

隨著阿呆下了馬車，外麵已經站著了一群人出門迎接。

為首的是一個有些發福、笑眯眯的中年大叔，此刻，他正熱情的和林老爺寒暄著。

我木頭木腦的站在阿呆身後，支起耳朵聽他們的談話。

“哎呀，林兄來一趟寒舍還真是不容易啊。哈哈哈哈~”莫老爺爽朗的笑道。

我愕然，這那裏是寒舍了，比林府都要豪華些，這個莫老爺真是夠謙虛的~

林老爺聽出了莫老爺的言外之意，暗指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他可不是什麽麵皮薄的被人一說轉頭就走的人，畢竟也是在商海征戰多年的響當當的人物，早就練就了一番“銅皮鐵骨”，微笑的對著莫老爺說道：

“莫賢弟可不要怪為兄啊，每次拿請帖到你家想要拜訪你，你都不在家，為兄也是覺得非常對不住啊，這不，聽見你回來了，趕忙攜犬子來你家，就是給你賠罪來的。”林老爺露出慚愧的神色，還招手把阿呆和林臻淮叫道他身邊，還真準備行賠禮道歉。

我在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不僅圓滿的解釋了沒來的原因，還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了莫府身上，甚至主動示弱，讓阿呆和林臻淮代他給莫老爺“賠罪”。不管最後有沒有成功，林老爺都變成了主動的一方。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攻心”？

莫老爺眯著的眼睛精光一閃：“哈哈，這我可不敢當。”

忙用手扶起正要做賠禮道歉動作的阿呆和林臻淮，笑眯眯的打量著他們兩個，口中不住的說道：

“好，好，林兄這兩個兒子果然是人中龍鳳啊，不愧是林兄家的孩子，都有乃父之風，以後，這天下，可就是他們年輕人的了。”

阿呆隻咧著嘴憨笑著，林臻淮卻上前一步，恭敬的和莫老爺說道：

“莫叔叔，您說笑了，誰不知道莫叔叔您在生意場上的地位，況且您現在正值壯年，侄子還望您好好提攜一番呢。”

莫老爺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臻淮，上前扶了一下，轉身朗笑著對林老爺說道：

“這是你家小兒子吧，果然是夠機靈。”

一副笑眯眯，很是欣賞的樣子。

果然都是群狐狸！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明明看阿呆的時候，就是一眼帶過，根本沒有認真去理會阿呆是個什麽樣子的。

而林臻淮在莫老爺麵前，一改吊兒郎當的風流樣，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不知道和他交好的朋友看到他樣子，下巴會不會掉了一地？

林老爺聞言，隻是笑了笑，謙虛的應了幾句，算是承了莫老爺的誇讚。

莫老爺沒讓我們這群人站在門口多久，立馬做了“請”的手勢，讓我們一群人進府了。

我低著頭，跟著阿呆後麵，眼睛卻瞟向了四周，仔細的打量著莫府的情景。

和林府清新雅致不同的是，莫府的房屋風格更大氣，豪華，隱隱間透露出奢靡。

果然，自古物以稀為貴，特別是出海貿易的人，把本地的特產倒賣到海外，又從海外進一些新鮮的玩意到本地來賣。怪不得林老爺寧願要舍棄阿呆，承受一些外界的冷嘲熱諷，也要來換取和莫老爺合作的機會。

不多時，就到了正廳的位置。

坐定後，女婢們給各位主子倒好了茶，便盡然有序的出去了。

莫老爺和林老爺各自抿了口茶，隨後繼續打起了太極。

我一板一眼的站在後麵，卻沒有去聽他們的談話。

於我來說，全是一些廢話，毫無營養，毫無價值。

比如說：最近林兄可好啊，是不是又找到了什麽發財之道，要好好提攜我自個弟弟雲雲。

根本就沒有進入正題的準備，聽的實在是讓人想打瞌睡。

我不敢在他們麵前放肆，畢竟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連忙用手掐了下大腿。疼痛的感覺順著大腿直達腦神經，那點瞌睡直接煙消雲散。

眼中重新清明了起來，又不願聽上麵兩個老狐狸瞎扯，就開始思忖著，阿呆待會到底會打什麽牌。

林臻淮的跟來，至今，我還沒弄清楚是阿呆既定計劃內的，還是湊巧就趕來了。

且先不論他為什麽跟來的。林老爺來的目的就是和莫老爺結親，肯定就是從阿呆和林臻淮兩個人選一個。

從莫老爺的神情來看，林臻淮的勝率明顯比阿呆的幾率更高，但是，林老爺不可能會讓他疼愛的小兒子受到這份恥辱，一定會據理力爭，把林臻淮排除在外。

我突然想起了從民間搜來的信息，是關於莫老爺和林老爺的為人處世方麵的。

聽說，莫老爺在生意場上被人稱作“彌勒佛”，總是一副笑眯眯、憨厚、老實的樣子，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卻是“笑裏藏刀”的典型代表。很多外籍商人就是被他這幅樣子騙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是個不容小覷的實力派對手。

相比之下，林老爺有股儒商的風範，處事溫和，待人如沐春風，看著自有一番風骨。私下裏，我暗地了解了一下和林老爺有生意衝突的商家，一開始是合作的夥伴，後麵卻成為了雇傭關係—林老爺是老板，合作夥伴成為了下屬。

可見，兩人都不是什麽善茬，隻是達成目標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現在，兩人的意見不合，為了自己得利益，這場拉鋸戰有的比了。

以上，也說明了阿呆和林臻淮是半斤八兩，機會各占一半。

而阿呆上次卻是表現的信心十足。

讓林臻淮必娶莫韶蓮機會到底在哪裏呢？

我腦子不斷的轉了起來，隱隱生疼。

實在是很難知道，看來，隻能靜觀其變了。

我再次放下糾結了很久的問題，又一次發揮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技能，木頭木腦的站著。

漸漸的，林老爺沒那麽多心思繼續和莫老爺周旋，開始點題了。

“.....賢弟，聽說你有一女，長得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且年方二八，不知道婚配否？”

林老爺端起茶杯，似不經意的說道。

話音剛落，正廳一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林臻淮靠在椅子的身子很快就坐正，眼睛幸災樂禍的看著阿呆，顯然知道林老爺是為阿呆求婚事。

莫老爺眸光一閃，笑眯眯的說道：

“小女並未婚配，我家內人正在愁小女怎麽嫁出去的問題，還想著讓林兄幫村弟弟一番，介紹幾個合適的世家弟子呢。”

林老爺放下端著的茶杯，哈哈一笑：

“不知，賢弟覺得大子如何？”右手指著阿呆，“我這大子林臻岱年紀和你家小女正符合，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

莫老爺麵色一變，卻很快的恢複到了平靜，端起手邊的茶，喝了口，才開口說道：

“林兄家的兩個兒子都是極好的，隻可惜，內人曾經到金山寺求過一簽，說小女隻能和年紀相同的人結親，否則，家中必有禍事，所以....”

話沒說完，在場的人都能聽的明白。莫老爺心中的人選根本就是林振海。

林臻淮麵色蒼白，根本沒有料到他會被選入其中，眼神慌張的看著在座沉思的林老爺。

林老爺皺著眉，沉聲道：“斷沒有大子沒定親，就輪到小兒子的。這可不符合老祖宗的規矩。”

隻說是不符合老祖宗的規矩，卻沒有真切的拒絕。

莫老爺也是老江湖，聞之音，知其雅意。沒有直接回林老爺的話，笑眯眯的對著林臻淮和阿呆，溫和的說道：

“你們兩個第一次來我莫府，我待會叫人帶你們去好好參觀一下，也省的你們兩個年輕人陪著我們這群老人瞎折騰，無聊的緊。”

一副讓他們都出去，想和林老爺秘密商議的意思。

林臻淮還想說什麽，收到林老爺警告的眼神，便把口變動話咽下去，轉身，跟著莫老爺的管家，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