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端(下)

當羅河與武照攜手進入軍營的時候,羅河程處亮居然還沒走。當下,羅河不由開口問道:“處亮兄,你怎麽還沒走,莫非是在等我?”

“當然啦,嘿嘿,羅老弟啊,你不知道吧,從今天開始,你我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兄弟了,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你規劃到我的步兵團中。”大唐軍製,一個團有十個聯隊,相當於有兩萬五千,程處亮拍了拍羅河的肩膀道,“走吧,現在帶你去軍部報道。”

“對了,我這些隊員還是跟著我吧?”

“當然了,這五十人誰敢跟你搶啊,就是搶恐怕也搶不過來啊。”就連程處亮看到羅河這些隊員都麵露豔羨之色,要知道羅河整個連隊都是武者,若是真刀*幹起來,恐怕一個聯隊都抵不過他們五十人。

“那好,兄弟們,走!”

當程處亮帶著羅河一幹人來到一個全新的營帳時,立即迎來了士兵們的熱烈歡迎。之前那一場雖然隻是雙方試探性的衝鋒戰,卻是將羅河和他的第七連隊在軍中贏得了很高的聲譽,此時士兵們看到的不再是羅河的家世,而是羅河自身的實力。雖說羅河的指揮能力還未表現出來,但是他的勇猛已贏得了大多數士兵的高度認同。

“哎,那個是女人麽?怎麽軍中可以帶家眷?”

正當程處亮準備向大家鄭重介紹羅河的時候,人群裏響起了幾個不和諧的聲音,這些聲音當即將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羅河身邊武照的身上。大唐軍律是不允許私帶女眷的,這一點武照和羅河都知道,原本武照的意思是想變回趙武的樣子,但是卻被羅河拒絕了。羅河的要求很簡單,武照以親兵的身份跟隨在羅河身邊,如果有人說風言風語,那麽迎接他的將會是羅河的拳頭。

為此,程處亮也提醒過羅河,卻被羅河當麵拒絕,羅河的原話是這樣的:“曾聽我娘提及,令堂當年也是巾幗英雄,誰說女子不如男了?”

程處亮的母親崔氏當年也是一員女將,她跟孟氏情同姐妹,二人在嫁人生子之後也雙雙退役了,一心在家相夫教子。羅河這樣一說,程處亮也不好多說什麽,而且武照的修為跟普通人相比也確實高出一些,畢竟她現在也是“合武境”的武者。

“剛才是誰說話,出來。”羅河的臉上帶著一絲邪邪的笑容,他朝身前兩千多人掃了一眼,被他眼神掃到的人頓覺一股寒意遍布全身,不由全都打了一個寒顫。

“是我。”這時候一個身型高大的黑胡子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此人麵如黑炭,眼如銅鈴,滿臉絡腮胡子,看上去甚是魁梧彪悍。

“不錯,是個漢子。”羅河點點頭,“把你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屬下隻是想問清楚,為何大人要帶著女眷來軍營,軍法如山,難道這一點大人不知道嗎?”黑胡子大漢顯然沒有被羅河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所嚇到,反而前進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羅河。

“你叫什麽名字。”

“黑齒常之。”

“這個姓氏倒是奇特,你不是唐人?”

“屬下的祖父乃是百濟人,百濟被大漢滅亡後,祖父便舉家遷入大唐。”

“嗯,我很欣賞你的直率,同時借此向全聯隊的弟兄們說明一點。”羅河朝身後的武照看了一眼,笑著說,“這位是我的妻子,同時她也是我的戰友,我們一同在戰場殺敵,一同捍衛大唐的領土,一同守護我們的家園。請問一下大家,何時觸犯軍法了?”

羅河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自己是他的妻子,使得武照當下驚得說不話來。不,不應該說是驚,而是喜,驚中帶喜。試問哪個男人能有如此大的勇氣,敢在這麽多人麵前承認自己這樣一個老妻。滾燙的淚水,再度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黑齒常之也對羅河的坦誠十分驚訝,他原來還以為羅河身後的武照是侍女之類的,卻沒想到是羅河的妻子,可是從名麵上看,這個女人的年紀都能做羅河的母親了。不過,黑齒常之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必須要用事實來打破,否則他絕不退縮。

“但是大人,光憑你一句話我們無法相信尊夫人的實力。”

“放肆,這裏哪能輪到你來說話!”程處亮也被黑齒常之惹怒了,當下便準備出手教訓他,卻是被羅河阻攔了下來。

羅河笑了笑,說:“如果這句話是敵人說的,你現在已經被我分屍了。我羅河妻子的實力我自己清楚就行了,至於其他人,你們隻要知道我羅河的實力便可。”

說到這裏,羅河轉身朝不遠處一個插在地上的瞭望台走去。這個瞭望台十分簡易,它是由一根直徑大概一米左右的樹杆插在地上而成,全高約莫十七八米,在樹杆十四五米處設置了一個簡易的台子以作瞭望。在所有人茫然疑惑的目光中,羅河對著瞭望台伸出了右手。羅河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不過這個時候有眼尖的人發現羅河的右手微微泛其了金色的光芒,隨後人們瞠目結舌地看到羅河竟然看似十分輕鬆地將整個瞭望台都舉了起來,而且——“嘭!”

羅河竟將十七八米的瞭望台當成了武器,直接砸在空曠的空地上,震得全體士兵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驚起漫天灰塵。

“誰想上來跟我練練手嗎?”羅河用挑釁的目光看向黑齒常之。

“屬下願意。”出乎羅河意料的是,那黑齒常之竟然接受了羅河的挑釁。

“好!”羅河大喝一聲,再度將整個瞭望台插入地下,心細的人們發現,瞭望台似乎入土更深,比原來矮了一些。羅河與黑齒常之對麵而立,羅河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隻是那笑容雖然看上去十分陽光,但是總能給人們產生一種不寒而栗的錯覺;黑齒常之依舊沉著臉,他對羅河抱了抱拳,喝道:“大人,得罪了!”

黑齒常之明知自己不是羅河的對手,但是這家夥還是選擇了與羅河正麵對抗。隻見他揮起拳頭猛地向羅河砸來,其速雖然不快,但是勝在穩重,而且進中有退,攻中帶守。為了立威,羅河顯然不想多做無謂的動作,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羅河就消失了,當他們看到羅河身形的時候,黑齒常之就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三十多米開外的沙地上。

“羅兄弟,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點,黑齒常之在你的聯隊裏可是最能幹的連隊長。”程處亮見了不由眼角猛跳,羅河這家夥的蠻力實在太恐怖了。對於羅河的實力程處亮是深有體會的,同時程處亮也明顯感覺到,羅河的力量較之以前更為精進了。

“我知道,不過像他這種強牛,不先把他降服了,日後他們可不能完全執行我的命令。這樣的人,就算再能幹,我也不要。”羅河負手朝已經掙紮著站起來的黑齒常之勾了勾手,臉上再度露出了笑容,一種讓身邊士兵見了紛紛起雞皮疙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