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定情之吻(上)

次日清晨,羅河再度出現在西市的熙攘街頭,和昨天一樣,那個女攤主還是在同一個位置擺攤,他路過的時候十分自然地拿了一個小玩藝兒,之後又是一個五十兩的銀錠子放了下去。

“喂,你!我已經說過了,昨天的五十兩已經夠了。”

羅河並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約莫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羅河來到了昨日的斷崖下,看著那仿佛飛流直下的瀑布,羅河不禁吞了吞口水。這裏的瀑布實在是太恐怖了,落差目測最起碼有一百多米高,而且水流湍急,恐怕羅河身體還沒進去就像小石子一樣被衝進水潭之中。

羅河繞著深潭的邊緣走了過去,他在瀑布的下方找了一處水流衝刷量稍微少一點的岩石上,這顆岩石已經被水流衝刷地十分平坦,羅河可以坐在上麵。一開始羅河是穿著負重的武士服坐上去的,但是身體進了水之後,羅河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被壓扁一般,那滋味實在太難受了。待他準備將武士服卸下時,卻又停住了,猶豫了片刻,羅河搖了搖牙,再度坐在了水流下方,緊咬著牙根,盤腿而坐,任由水流不停地衝擊著他那肥碩的身軀。

一開始,羅河還無法在水流的強力衝刷下支持半個小時,不過隨著他的不懈努力,經過一個多星期的堅持,他不但可以穩坐一整天,甚至還能朝水流更為湍急處挪動。

這七天的努力,成效絕對是成倍增長的。在水流的強壓下,羅河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也在逐漸加快,同時羅河竟驚喜地發現自己那原來混沌無比的身體微微發生了一絲變化,那天氣靈氣仿佛混入了混沌之中,如同清道夫一般清理著混沌的身體。更讓羅河欣喜的是,他的肉身也在發生了改變,根據羅信所說,羅河的身體有隱隱增高之勢,而小月則更直觀地指出了,她現在隻能看到羅河的下巴了,而且羅河的衣服都要重新製作,現在穿上去都顯得有些寬鬆了。

羅河沒有去量自己的身高,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他隻要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改變就好了。

半個月的時間匆匆流逝,經過半個多月的刻苦修煉,羅河現在的形象可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根據他自己的測量,他現在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也就是說,他比原來整整長高了十公分之多,同時他臉上原來醜陋的麻子也逐漸掉落,皮膚逐漸顯現出了光滑的一麵,身上的肥肉也在逐漸減少,至少現在站在銅鏡前,羅河覺得自己不再是一隻人見人惡的蛆蟲。

夜了,羅河一人獨站在院中,仰頭高望。晚風徐徐,明月懸空,呈現出一副極美的畫麵。不遠處傳來了空靈的琴聲,這琴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聽的羅河心都差點揪了起來,而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裏也很自然地浮現出了紫伊那張絕美的容顏來。

是哦,將紫伊接到羅府已有半個多月,可是這些天來羅河一直埋頭苦修,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看望她。羅河定了定心神,轉身便朝紫伊所在的獨院走去。紫伊的獨院距離羅河的院子並不遠,間距也不過五十來米,羅河沒幾下就步到院門外。此時,琴聲再變,熟悉的音律從院中飄揚出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紫伊確實擁有著一副極好的嗓音,宛如仙音再現;她若是生在羅河的前世,恐怕是一個倍受人們追捧的女歌手,再加上那副絕美的容貌,絕對是男女通殺啊。

羅河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他負著雙手輕輕地走到了紫伊的背後,而這時候翠兒也發現了羅河,羅河則是笑著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翠兒點點頭,小丫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曖昧的笑容,隨後識趣地離開了。

紫伊已進入了自己空間,她整個人都被音律所包容,自然感覺不到周圍的情況,待一曲散罷,她才輕聲道:“翠兒,現在幾時了?”

沒人回答,紫伊轉身時卻發現一個陌生卻熟悉的人站在身後,她剛開始還嚇了一跳,可待仔細觀看時卻發現竟然是羅河。紫伊忙欲站起身,然而羅河的雙手卻是輕輕地放在她的雙肩,微微搖了搖頭,道:“你且坐著,我也是閑來無事才進了你的小院,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沒有,妾、妾身隻是有些忐忑。”紫伊羞紅了臉,根本就不敢跟羅河直視。和翠兒不同,翠兒幾乎天天去羅河的小院,自然察覺到了羅河的變化。她現在跟小月的關係極鐵,兩個女孩子處在一起就是南天地被地聊八卦,什麽八卦都有,聽得羅河每每都汗了一把。紫伊卻是半個月來首次見到羅河,可以說她對羅河的變化應該是感受最為清楚的了。

“忐忑?”

“嗯,妾身剛還以為是歹人呢?”

“呃,有歹人長得像我這麽禍國殃民的麽?”說著羅河露出了一排還算白的牙齒,笑得很無恥。可是眼前的笑容,對紫伊來說卻是那樣的親切,別樣的溫柔。

“是妾身看錯了,還請羅公子見諒。”

“還叫我公子啊?”羅河深情款款地看著紫伊,紫伊微微別過頭,她不敢直視羅河那雙溫柔中帶著霸道的雙眼,她怕自己會立即沉迷下去,“紫伊啊,你剛才是在彈明月幾時有麽?”

“嗯。”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你已收下了我這定情信物呢。”

“妾、妾身……”這個時候紫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她的雙唇已被羅河所占據,同時她的身體也被羅河緊緊擁住,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吻定情。

這一吻不深,但卻很沉,一直沉到紫伊的心裏,將多日來心中的大石擊碎,也圓了多年來的心願,現在的她隻感覺自己一朵溫室中盛開的花朵——被人嗬護的感覺,真好。

唇分,羅河卻是舍不得放開這溫軟的嬌軀,不單是紫伊,對羅河而言這也是他的初吻,無論是肉身上的,還是靈魂上的,都是首次。攬著紫伊,就等於攬著羅河的整個世界,這並不誇張,紫伊可以說是羅河真正意義上第一個親密接觸的女性,從這一刻起,羅河便將這個堅韌且溫順的女孩子存入了自己的心房,他發誓要照顧她一輩子,當然,如果是永生那就更好了。

也許是因為半月來的顯著成就讓羅河一掃原來的心中陰霾,也許是紅塵有伴讓羅河心中無限感慨,摟著紫伊的羅河突然歌性大發,他讓紫伊重新坐了下來,開始哼起周華健的《刀劍如夢》:“伊兒,你幫我把剛才我哼的調子譜成曲子,你相公我今晚給你來一首《刀劍如夢》。”

羅河的一個“相公”稱呼讓紫伊原本就赧羞的臉兒直接鋪上了濃鬱的彤雲,她輕聲應了應,之後便開始編排了起來,來回不過兩三次,紫伊便重新譜寫了《刀劍如夢》,伴隨著熟悉且悠揚的琴聲響起,羅河那洪亮的聲音從紫伊的獨院裏傳了開來:“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割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隨風;狂笑一聲,長歎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

這首歌道盡了江湖男女的氣概與癡纏,一首歌罷,羅河發現紫伊已是淚濕襟裳,院門外則是站滿了羅府的仆人,就連羅成這時也攜孟氏從院門外含笑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