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首長就是爸爸
今天是周末，早晨起床的時候蕭婧眯著眼睛看著一屋子的陽光，懶懶的在鄒衛軍的懷裏蹭臉，一邊蹭還一邊說：“當兵的，你是越來越不上進了，怎麽連晨練都省了？”
鄒衛軍把蕭婧抱在懷裏，四肢緊了緊，用下巴在她的頭頂蹭了蹭，模糊的說：“那還不是你的錯，誰讓你那麽……迷人呢！”
蕭婧張嘴就咬了一口鄒衛軍，麵紅耳赤的低聲說：“流氓。”
鄒衛軍翻身平躺伸了一個懶腰，睜開一隻眼睛再睜開另一隻眼睛，懶懶的說：“娘子，今天陽光燦爛是回家看爹娘的好日子，相公我隨你一起去吧！”
蕭婧從床上起來，眯著眼睛往浴室走，嫌棄的瞪了鄒衛軍一眼，說：“真夠囉嗦的。”然後響亮的關上浴室的門，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鄒衛軍大聲喊：“娘子，相公我陪你一起洗吧！”
“滾。”
被罵得很愉快的鄒衛軍又懶了一會兒床，從小到大鄒衛軍都沒賴過床。從8歲開始，鄒衛軍就開始幫助媽媽幹家務幹農活，每一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當兵之後，更是要按時起床，根本就不允許賴床。等到能賴床的時候，鄒衛軍早起的習慣已經養成了，對他來說，賴床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當初新婚的時候，鄒衛軍一心要改掉蕭婧賴床的壞習慣，沒想到，蕭婧倒是不賴床了，鄒衛軍卻覺得賴床越來越對自己的胃口了。結果就是，蕭婧現在比鄒衛軍起得還早，鄒衛軍躺在床上想：“偶爾偷一下懶，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如果讓戰士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那麽平時我樹立的威信和領導形象，恐怕是沒的剩了。
不過看來人都是會累的，既然我都這樣，那麽對於戰士們適當的放鬆也是必要的，一張一弛才是文武之道。之前，我的神經繃得太緊了，不僅讓自己覺得累，讓身邊的人也覺得累，改變勢在必得了。”
蕭婧洗漱完畢看見望著天花板發呆的鄒衛軍，故意大大的歎氣出聲“唉！”感到鄒衛軍轉頭來看她，蕭婧搖了搖頭說：“今天我一定要問老爸，軍營裏的規矩是不是改了？都允許軍人賴床了。”
鄒衛軍一個挺身從床上起來，對蕭婧說：“那你還是直接讓首長把我免職得了，要是讓首長知道如今我有賴床的習慣了，那還不得軍法從事啊！”
蕭婧正在衣櫃裏翻箱倒櫃，聽到鄒衛軍的話就停下來了，她回身對鄒衛軍說：“老公，這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麽一直管爸爸叫‘首長’呢？”
走到浴室門口的鄒衛軍身體明顯的頓住了，倏瞬之後，他笑眯眯的回頭看向蕭婧，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對她說：“因為首長就是爸爸呀！”說完，直接走進浴室，緊緊的關上門。
蕭婧大眼盯著浴室的門，心裏怎麽都覺得鄒衛軍是在逃避，不對，不僅僅是逃避，根本就是在落荒而逃嘛！蕭婧的心裏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想：“‘爸爸’是一個非常難教出口的稱呼嗎？他叫媽叫得那麽順口，卻堅持把首長當成代稱，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既然他不願意說，那麽我本來應該聽之任之的，但是這件事情與我有關，我不可以糊裏糊塗的，得弄清楚原因才行。我要問誰呢？他本人肯定不行了，他的戰友我又不熟，問誰呢？”
蕭婧的腦海裏一直轉著這個問題“問誰呢？”從家裏到車裏，從車裏到家裏，蕭婧總是在走神，鄒衛軍隻好不斷的提醒她，並且代替她說了許多話，以免餐桌上出現冷場。王蘭芝看著不在狀態的女兒，問：“小婧，媽今天做的飯不好吃嗎？”
蕭婧正含著一塊小排骨神遊太虛呢！王蘭芝的話她根本就沒聽到，鄒衛軍猛地把蕭婧攬進懷裏，害得蕭婧差點把嘴裏的小排骨整塊咽下去，她用幽怨的眼光看著對自己大喊大叫的鄒衛軍，聽到他在說：“老婆，媽今天做的排骨特別好吃，對吧？”
“廢話！媽做的每一道菜都好吃。”蕭婧扭了扭肩膀，晃掉鄒衛軍的手，大眼閃閃的說：“鄒衛軍，你吃多了撐到了吧？用大聲說話來消耗熱量啊？”
鄒衛軍很冤枉的瞪著蕭婧，用眼睛對她說：“明明是你不在狀態好嗎！”
隻可惜蕭婧沒看懂鄒衛軍的“眼語”，也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你在跟我比眼睛大嗎？老公，你確定你沒事吧？你今天好奇怪哦！”
鄒衛軍低下頭開始不說話隻吃飯，蕭婧把臉貼在鄒衛軍的臉上，關心的問：“老公，你不舒服嗎？”說著就伸手去摸鄒衛軍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說：“不燒啊！老公你說話。”
鄒衛軍一臉無奈的抬起臉，咽下嘴裏的飯菜，扯開嘴角對著蕭婧說：“老婆，古語有雲‘食不言寢不語’。”
“少來啦！還寢不語呢！睡覺的時候你在我身上還少說話了。”
話一出口，蕭婧就後悔了，臉紅得和紅番茄有一比，王蘭芝和蕭雄對望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但是都用非常曖昧的眼光看著小兩口。鄒衛軍瞪了蕭婧一眼，蕭婧壓根就沒理他，心裏想：“瞪吧瞪吧！反正不掉一塊肉。再瞪再瞪，再瞪眼睛也沒有我的大。還瞪還瞪，還瞪晚上不讓你上床。”
“小婧同學，好孩子是不罵人滴。”鄒衛軍的臉直接湊到蕭婧的臉上，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在蕭婧的眼前放大了數倍，把蕭婧嚇了一跳。蕭婧對著他齜牙，說：“蛔蟲，你又來我的肚子裏啦！”
還沒等鄒衛軍說話，就聽到蕭雄對王蘭芝說：“蘭芝，他倆是在打情罵俏嗎？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王蘭芝夾了一筷子菜給蕭雄，笑著對他說：“好好吃飯，咱們不學他倆，啊！”
“聽老婆話跟黨走，鐵一樣的紀律一定要遵守。”說完，低頭開始努力吃飯，鄒衛軍看了看蕭雄，點了點頭說：“我是首長的兵，首長就是我的榜樣。”然後，他也開始努力吃飯。
蕭婧大眼閃亮的看著王蘭芝，眼睛裏冒出崇拜的光芒，她說：“媽，你是怎麽做到的？媽，我的偶像媽啊！你一定要把秘籍傳給我啊！我可是你唯一親自生的啊！啊！”
王蘭芝雅致的一笑，對蕭婧說：“終於注意到我了！我正在懷疑你是專門回家來走神兒的。”
“有嗎？沒有啊！媽，我絕對是回來看您二老的。”
“我證明，我的提議。”滿口是飯菜的鄒衛軍，高高的舉起一隻手，含糊不清的說著。那個樣子就像是一個急於表功的孩子，即滑稽又可愛。
“那好，吃完飯陪我下棋，贏了才能回去。”蕭雄吃飽了，放下碗筷，對著鄒衛軍揚了揚下巴。
“是，首長。”
蕭雄和鄒衛軍一前一後走進書房，並且關上了房門，就差沒亮起一盞“請勿打擾”的紅燈了。蕭婧和王蘭芝識趣的退進臥室裏，王蘭芝說：“他們爺倆下棋，咱娘倆說說私房話。”
王蘭芝和蕭婧並排坐在床上，蕭婧撒嬌的拉著王蘭芝的胳膊，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王蘭芝輕輕的拍著蕭婧的手，她問：“寶貝，過得好嗎？”
“好。”
“有沒有動靜啊？”
“什麽動靜啊？”
“這孩子，你已經為人妻了，小軍的年齡也不小了，該生個孩子了。”
“媽……”蕭婧滿臉通紅的叫了一聲，語音拉得很長。
王蘭芝換了一個位置，臉對臉的看著蕭婧，正色的說：“小婧，你跟媽說實話，你和小軍避孕嗎？”
“媽，我保證，從來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王蘭芝放下心頭大石，她想：“要是小婧能給鄒家生個孩子，也許小軍就能叫一聲‘爸爸’了。”
蕭婧拉著王蘭芝的手，有些小猶豫，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可是想來想去也隻有媽媽能問了。於是蕭婧清了清嗓子，說：“媽，你覺得小軍好嗎？”
“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真是我親媽，我想問您，小軍怎麽就不肯叫‘爸爸’呢？”
“婧啊！小軍是遺腹子，從來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所以他就沒叫過‘爸爸’，也許是不習慣吧！再熟悉熟悉就好了。”
“他是老爸的部下，而且據您說，他從小就經常來咱家，那還熟悉什麽呀！”
“那個……身份不是變了嗎？小軍從小沒有父親，還是需要熟悉的。”
蕭婧歪著腦袋想著，大眼眨在眨，閃閃亮亮的，自言自語“好像挺有道理，但是我怎麽就覺得不對呢？這裏麵就沒點別的事情嗎？唉！能有啥事啊！蕭婧，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可我這心裏怎麽就這麽不踏實，怎麽就這麽七上八下的。不行，我必須弄清楚，先跟鄒衛軍談一談。”
蕭婧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心裏的那一點點執念足以天翻地覆。鄒衛軍應該慶幸遇到的是蕭婧，她在幫助他擺脫困境的同時，卻把她自己陷入了一個張瀟瀟布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