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鞭子鞭子你快抽

渾身骨頭都散架了。真是的,縱欲傷身啊。是誰說的,什麽采陰補陽,什麽精氣是最補的美容聖品了。那都是些混蛋!

本姨太軟綿綿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吆喝道:“小翠,上鏡子。”

一麵精巧的銅鏡就到了本姨太的手裏。嘖嘖,裏麵那個雙目無神、印堂發黑的是誰啊?憔悴了不少嘛!我甚為嚴肅地對小翠說:“你說,老爺是不是一隻狐狸精?”

“什麽?”她跳了起來。

“要不然我怎麽會變成這樣啊!”咳咳,那些啟蒙讀物裏麵,都告訴我,這是很滋潤的事情嘛。怎麽本姨太就這麽一副花容慘淡的樣子啊嗷嗷。肯定是那個老不死的吸走了本姨太身上的元氣神!那廝,果然混蛋!

我很是憂傷地道:“小翠,給我弄點補品去。我要吃好的吃好的。”要不然我就精盡而亡死了!當然,我是沒有精的……就是個比方……比方……

看著她那質樸的小眼神,我想了想,又叮囑道:“小翠啊,你要不要也去試試?滋味倒還是不錯的。”

小妮子粉臉一紅,立刻跺腳:“主子您說什麽呢。”

哎呦,真是的。我隻是覺得,獨憂憂不如眾憂憂嘛。我也想想,別人是不是也跟本姨太這樣一敗塗地——好歹也也有個心理安慰嘛。

她瞪了我好多眼,正要出去,又忽然急急忙忙地奔了回來:“主子不好了,那些姨太太們來了。”

我正舉著小鏡子,看著脖子上那些凶殘的紅點——我終於明白上次跟他睡了一覺之後脖子上的不明紅淤是什麽。?都是他咬出來的!一聽這話,鏡子都抖了一下:“哪些姨太太們?”

小丫頭一臉不安地縮了縮脖子:“全來了。”

……

全來了。

本姨太用力撐了撐——這全身乏力的,實在是起不來床——“小翠!你快去跟她們說我生病了啊!”

小翠還要說什麽,外麵已經有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喲喲,二姐姐架子可真大,連咱們都不待見了。”

立刻有人接腔,那是三姨太,那身衣服照樣華貴的晃瞎人的眼兒:“那是。趕明兒太太都沒在她眼裏了呢。”

委實說,本姨太見著這群穿紅著綠的女人們進來,已經完全被驚到了,隻會傻愣愣地看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那邊廂,五姨太舉著紅豔豔的指甲笑道:“誰不知道,二姐姐是個尊貴人。咱們這裏頭,除了太太,便是二姐姐了。”

三姨太以往和我關係還好啊,這眼下怎麽也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樣:“那是自然,人家可是二姨太。老爺心尖尖上的人。”

我苦笑,忙罵道:“小翠,還不快去準備吃的喝的。”

這當次,怎是一個“亂”字了得!

這一屋子的女人,除了大餅臉,個個貌美如花的,隻是那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今兒個囡囡沒有被六姨太帶過來。連她這樣的人,瞧著我,也沒什麽善意。

那十姨太卻早就先一步坐到了我的床邊,大大咧咧地就要掀開被子,扯開我的衣服看。任是本姨太豪放,也覺得嬌羞了那麽一下:“十妹妹,這可使不得?”

“怎麽使不得了?”她杏眼圓睜,“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還睡著呢,就有人過來跟我說,你昨天跟老爺恩愛了一整天,這會子正是恃寵而驕呢。說我們再不過來瞧瞧,你尾巴都不知道翹到哪裏去了。”她趁著本姨太癡愣,一下子就揪開了我的衣服,她一瞧,也愣住了,“怎麽下了那麽重的手?老爺也太……”

我也回過了神,忙拍開她的手,聚攏了衣服,“怎麽回事呢?誰亂說啊?誰跟他恩愛一整天了?”

“這不就是……說的嘛!”她正以眼神示意,卻被其他幾個姨太太齊齊恫嚇的眼神止住了話。

到底是誰說的啊?毀我清白?本姨太怒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我雖然忌憚著眾人都與我為敵,但是本姨太的潑辣性子也不是白白養的。何況現在,我本來就與那老不死的撕破臉了——我還怕什麽?

“我怎麽的了?不就是跟他睡了一覺,也值得你們巴巴地跑過來?”

說這話的時候,小翠已經帶人上了茶。又往床前放了幾隻凳子,把榻榻米也給移了過來——本來就是我的臥房,哪裏知道會有這麽多人硬闖呢?

我怎麽知道,這些人這麽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我說話直白,那幾個卻未必肯這樣。八姨太還是一副小女兒天真模樣,隻是歪歪頭道:“二姐姐別動氣,我都不知道的。我還以為二姐姐生病了呢,才來看看。你瞧,我還帶了禮物呢。”她伸手招來丫頭,給了我一隻人參,“我知道姐姐必然不缺這個。不過是一點子心意呢。”

人參?那可是好東西。本姨太不嫌多!對於值錢的東西,本姨太向來都是沒有壞臉色的,“那就謝過八妹妹了。”也不枉我平日疼她一場。

五姨太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女人!我笑道:“五妹妹可是發了什麽瘋呢?”

她沒想到我這麽不給臉,笑容一僵;“哪裏。二姐姐怎麽會稀罕這東西?那可是老爺的眼珠子和心窩子!以前咱們可真是天真,居然都被瞞了。咱們老爺有令,書房是不準咱們姨娘進去的。可是呢,這幾年,二姐姐不是時常進去?我昨晚找老爺是真有點子事兒,竟掂量不起自己的款兒,竟然就想試試看,能否求見一下。卻被告知二姨太在裏麵呢。這才發現,原來這書房,居然是……”

三姨太也慢悠悠抿口茶,配合道,“說起來,二姐姐受老爺的寵那是應當的,誰讓您又美貌又有才。隻是平時這麽瞞著咱們就不合適了。讓妹妹們知道啊,心裏怪失落的。”誰瞞著了?

四姨太那等高貴的人兒,也開了口:“現在想來,老爺最疼惜的,果然是二姐姐。要不然,怎麽是二姐姐來管家呢?”這話,可是字字誅心啊!我知道三姨太和四姨太仗勢著娘家好,一直不滿於被我壓了一頭——不過是看我家世卑微,而且又不受寵愛,才帶了幾分憐憫,不與我為敵的。她現在這樣說,可是要把我置於風口浪尖上呢!

本姨太急了:“他真的沒有跟我恩愛!”

這下子,人人都給了我一個眼刀子。

怎麽辦怎麽辦?要不要一下子得罪了這麽多人?這以後可怎麽過日子呀?都是那老不死的。明明是他做錯事,卻要我來背黑鍋。我過去三年韜光養晦,果然是對的啊。這爭寵,可是一門大學問!

本姨太委實沒有天分。

瞧著眼前這景象,我一不做二不休,哀嚎起來:“你們都錯了!”

也不管不顧的:“你們以為他怎麽寵我,他,他,他……”“他”了半天,覺著“強-暴”二字還是不夠雅觀,便用了較為文雅的“強迫”——

“他強迫了我啊!我不從,他就拿著蠟燭,用小皮鞭亂打我!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要怎樣來表現本姨太悲憤的心情!不過就是跟自己的男人睡了一覺嘛!居然還要這樣編造閨房的醜事——幸好本姨太閱遍春-宮,肚子裏是有存貨的!

才不顧她們的目瞪口呆:“老爺他極為殘忍。他拿著皮鞭,對我說道:本老爺此生單薄名利,最愛一種叫做菊花的花兒。俗話說,人淡如菊。可是,人跟菊花要怎樣才能有關係呢……嚶嚶嚶嚶……”

我痛哭流涕,五姨太那個二貨,卻問了出來:“要怎樣才有關係?”

我用被角擦了擦眼淚,看了她一眼:“哦,他就是說我要再沒有菊花的飄逸和菊花的節操,他就對我做殘忍的事情!”

七姨太怯生生地問道:“那老爺,為什麽昨晚對你痛下殺手啊?”

八姨太也甜甜地說了聲:“怎麽了?二姐姐惹老爺生氣了?”

“是啊嚶嚶嚶嚶!”我的眼淚立刻又出來了,“他跟我的一個丫鬟關係不明不白的。”這事兒是真的,小紅喜歡他嘛。“他卻死活不承認,我就問了兩聲,他就惱了。”這事兒,也是有一點點真實性的。

“哎呦,老爺喜歡誰就是誰,怎麽輪得到你來管?也太不賢惠了。”這說話的是誰?是那清高淡薄的四姨太。

我暗自腹誹:那今天你們都過來跟我興師問罪是怎麽回事?

五姨太要聽的是重口的:“那昨晚,老爺的鞭子抽了嗎?感覺如何?”

……

感情你恨不得我被他打死是吧。我慘然一笑:“身上,已經沒有一塊皮是完整的。我已經得了教訓了。”

十姨太點點頭:“她的身子的確是慘不忍睹。不過不怎麽像鞭子傷。”

我暗恨,她怎麽不幫我說話……我忙笑道:“那是一種特殊的鞭子,特意在特殊的時候,欺負人的。”《房中秘術》中有記載,古時西域中有王子一人,五官俊美,器宇軒昂,城中女子無比趨之如騖。王府中有一仆,醉後吐露:“爾等瞎眼乎?此人隻愛俊爺,且隻愛被鞭笞,方能得那淫-事之樂趣。”據傳,那王子想要把這種樂趣發揚光大,著有《鞭子鞭子你快抽》一書。本姨太一直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