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蘇醒
推開雕花木門，邁入內室，床上的人還是沒有蘇醒的預兆，就那樣躺在那裏，一室的靜謐。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破碎得像夢一樣夢幻。
仿佛是害怕破壞這樣的美景，紫曜淩並未走近，隻是隔著一層白紗，迷迷蒙蒙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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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馬上就要填誌願了，你準備上什麽大學啊？我們上一樣的大學好不好？”小藝雖說比羽曦大了一歲，卻是因為生病的，休學了一年，故而和羽曦一屆。
羽曦笑了笑，說道，“我想學古典樂，不知道什麽大學的古典樂比較好。”
“我就猜到了你喜歡這個！你說說你，古琴，古箏，長笛什麽樂器都會，要是在古代，絕對是一個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小藝歪著腦袋，繼續道，“我記得X市有一個音樂學院，專門有開設古典樂這個專業，憑你的實力肯定沒問題！”
“別說我啦，其實我也沒有決定呢！你呢，想學什麽？”舔了舔手裏的甜筒哇問道。
“啊，我？我當然是在C大學金融啦。沒得選，我還得接手我爸的企業，哪有你這麽好運，想學什麽就學什麽，你外公可是把你寵在心尖呢。”小藝長歎了一口氣，“我其實一直想學曆史的，想去考古，想走遍世界，可是……為了我爸，隻能放棄了。幸好，金融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麽能難以接受。為了他們，我就學吧。這樣的話，我就不能和你尤其上大學了。哎……”
“沒關係啦。我還沒決定呢，沒準就為了你也去C大了。”似是為了調節氣氛，羽曦開玩笑道。
“我才不要！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去學古典樂，反正C市和X市也不遠，我會一直去找你玩的！”小藝笑得一臉燦爛，“小曦，我希望你一直快樂，能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多好呀！”
“好啊！”兩個女孩走在林蔭大道上，肆意飛揚著青春。
羽曦和小藝分手後就去了外公的公司，想去給外公一個驚喜，順便提一提上音樂學院的事情。
秘書小姐剛想幫她通報，羽曦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噓”，藍色的眸子有說不出的魅惑，她想給外公一個驚喜。
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辦公室門口，正想推門進去，卻聽到外公的聲音隱約傳來，“我隻想讓小曦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想用林氏壓住她。我一直知道她想學古典樂，這性子和她母親如出一轍。這孩子的命已經夠苦了，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隻有我這個半隻腳都踏進墳墓的老頭子陪著，我是絕對不能讓去學她不喜歡的東西。老陳，你也別再勸我了。”
“老林，我也知道你打心眼喜歡小曦那孩子。可是你想想以後林氏怎麽辦？是交給你的小曦她未來丈夫還是讓它自生自滅？你也得給林氏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員想想。”是陳爺爺，外公的忘年之交。
羽曦在門外聽著兩人的談話，強忍著自己的眼淚，外公為了自己做了太多太多，而她卻隻是自私地想做自己做的事情。
“如果以後小曦的丈夫有能力，我也不介意把林氏給他。隻是坐我們這位子的人，大多薄情冷性，我也不願意小曦嫁這樣的人，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輕歎了一口氣，林宇中真是覺得自己老了很多，也陪不了羽曦幾年了，隻希望在這最後一段時間裏，給羽曦最大的快樂。
“老陳，你也不用這麽擔心我，你忘了還有小曜麽？他那孩子現在在哈佛商學院，實在不行，我也能把林氏交給他。”
“小曜？雖說那孩子頭腦聰明，可是終究不是林家的人。你放心得了麽？”老陳難以置信老林竟然想把企業交給一個外姓人。雖說小曜是老淩家的長孫，可是把自己奮鬥了幾十年的企業交給沒有血緣的人，怎麽也難以接受。
羽曦心中一窒，外公他……他……竟然為自己做到了這個地步。林氏是外公一生的心血，而現在竟然是因為她的原因被放棄麽？
“老陳，你也別勸了，咱兩好不容易見一麵，走，今天晚上請你吃飯，咱們也可以好好聚聚了。別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
聽到室內傳來的雜音，羽曦連忙閃身躲入了柱子後麵，看著外公和陳爺爺離去的背影，看著外公有些蒼老的背影，斑駁的白發，眼淚再沒有忍住，這一刻，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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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公……”仿佛很痛苦似的，床上的人兒囈語出聲，額頭再次滲出汗來。看在紫曜淩眼裏更是心疼不已。小羽到底看見了什麽？竟讓她如此心傷……
“小羽，小羽，別怕，別怕……醒過來吧，別再睡了，我們都在等你醒過來……”
羽曦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醒來。
紫曜淩坐在床邊，不斷幫羽曦拭去冷汗，眼裏溢滿了舍不得，同時也下定決心，小羽現在所受的苦，他一定要加倍討要回來，定讓那下毒之人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伸出手緊緊握住羽曦的手，紫曜淩無聲地傳遞著安慰。溫暖的陽光打在兩人身上，勾勒出一種說不出的意境，美得像神話一樣。
“吱呀——”門又被推開，離辰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幾日不見，離辰也憔悴了許多，可是此時他的眼裏卻是止不住的喜悅，他似乎找到了讓羽曦脫離幻境的方法。
“藍公子，煩請讓一下，讓在下給羽曦施針，看看能不能讓她醒過來。”離辰看著紫曜淩緩緩說道，據說這男子是羽曦的哥哥，可是看這兩人之間的情愫，根本沒有這麽簡單。他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過多詢問，畢竟一切與他無關。
紫曜淩默默得站起身，沒有多說話。看這離辰拿出了金針紮在商曲，關元，中極等大穴，然後拿出一粒藥丸，抬起羽曦的下巴，一按一抬，就這麽喂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姑且一試吧。”離辰看著紫曜淩詢問的眼光輕輕說道。
紫曜淩微微點頭，看著羽曦安靜的睡顏，暗自祈禱她快點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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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這是怎麽回事！”小藝一把把羽曦的誌願單子砸在桌子上，臉上寫滿了憤怒，眼裏都能噴出火似的。
羽曦看著白色的單子上寫的C市金融的誌願，淡淡地笑道，“怎麽了？我希望和小藝一起上學啊，我不想和你分開呀。”
小藝深吸了一口氣，“藍羽曦，你給我說清楚！少拿這話來搪塞我!說，究竟怎麽回事？你說不清楚今天別想回去。”暗自壓著怒火，小曦她究竟想做什麽!
羽曦低著頭，咬著嘴唇不說話。
小藝也不說話，看著她。
一時之間，氣氛靜的詭異。
“小藝，我不想那麽自私地活著。”
“發生什麽事了？”
“小藝，外公的企業不能沒有人接手，他這一輩子為我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不想讓外公一輩子的心血都毀在我手上。我已經這麽自由快樂地活了十幾年了，現在是該為外公做點事情了。就像你一樣，我身上也有著該承擔的責任，小藝，我們一起努力吧。”羽曦話裏透著堅定，堅強得讓小藝無法反駁。
是啊，像他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子公主，表麵看來風光無限，可是誰不是背負著責任存活於世？再怎麽開心，還是要按照父母的規定的道路行走。誰沒有自己的夢想，誰不想走自己的道路？她是不可避免地走上父母安排的道路。所以她希望羽曦可以不要走這樣的道路，希望羽曦可以學自己喜歡的東西。畢竟，羽曦有個疼愛她的外公，畢竟，羽曦的才華不應該被埋沒。可是現在，她還是和自己一樣了麽？
“小曦，你真的決定了麽？可是，你喜歡的古典樂怎麽辦？這是你的夢想啊!”
“沒關係啊，我也可以自學啊。為了外公，我不怕的，再說，還有你陪我，我不會辛苦的。我們一起加油啊！”羽曦安慰地對小藝笑了笑，有這樣的朋友真好。自己沒有選自己喜歡的專業，她竟然比自己還要著急。
“小曦，哎，我也不說了，你這人就是太心軟了。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外公，我絕對走自己喜歡的道路！”
“嗬嗬。”羽曦笑得一臉燦爛，卻是難掩心中的苦澀落寞。就是因為有了這麽疼自己的外公，才不得不付出自己所有的努力報答外公。小藝如果你是我的話，也隻是心甘情願地學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行走在一個人回家的路上，看著陰沉的天氣，羽曦不由想到也許這一輩子，她都注定要為了外公而活了。的確是很不情願，為了別人而活，可是自己沒有選擇。一滴眼淚就這樣落下了眼眶，祭奠逝去的夢想。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黑暗將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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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辰收起金針，“不知道行不行，如果真的有效的話，一會就可以醒過來了。”
說完離辰便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
紫曜淩坐回了床邊，輕輕幫羽曦抹去流出的眼淚。低聲呢喃道，“小羽快醒過來吧。”
似有若無的聲音在羽曦耳畔響起，帶著一點熟悉，是誰，是誰在叫她？“醒過來吧……”誰？到底是誰？為什麽自己又有種想哭的衝動。突然好想睜開雙眼看看是誰，是誰在呼喚她。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手也不由自主地開始蜷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