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往事

“啊！”雲軒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嘴裏的煙都掉到了地上，“黑龍大哥，試煉不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黑龍笑道：“試煉就是砍手沒錯，不過若是你砍了就是沒有通過，沒砍才是真正的通過了。”黑龍眯著眼看著雲軒。

“啊！”雲軒的心猛的跳了兩下，幸虧當時沒砍，要是我當時砍下去了，以我的速度，恐怕他們沒有人能阻止得了。那樣自己可就是罪人了，不僅砍掉了別人的手，自己的試煉也失敗了，可真是一無所有啊。“幸虧啊！”雲軒抹了一把冷汗。

“黑龍大哥，這個試煉可真是太……”雲軒怪笑著說道。

“太變態了吧！”黑龍哈哈一笑，說出了雲軒想說的話，“不過隻有這樣，才能試出真正的人性，通過這樣試煉的人才是我們黑龍幫所要的人。”

聽到剛才連“活罪可免，死罪難逃”都說不全的黑龍此時嘴裏吐出“人性”兩個字，雲軒感到有點怪怪的，不由得咧著嘴笑著。

“是不是感覺那兩個字從我嘴裏說出來有些別扭！”黑龍笑著看著雲軒道。

雲軒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黑龍扒了一下雲軒的腦袋，笑道：“你小子倒是實誠！”然後吸了一口煙，仰頭看著冬季清冷的天空，眼睛裏有些異樣的東西像天邊的星星一樣閃著。冬天的夜來得早，黃昏時分天邊就出現了幾顆閃亮的星星。

“你知道黑龍幫是怎麽發展起來的嗎？”黑龍突然問道。

雲軒愣了一會，搖了搖頭。

黑龍吸了一口煙，眼睛迷蒙，“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我還是一個在建築工地上打工的農民工。也是現在這個時候吧，就快要過年了。可是包工頭但是卻不發工資給我們，我在這裏吃了一年的苦，結果卻連一分錢也拿不到，你說我有什麽臉麵回去，老婆、孩子在出租房裏凍得發抖、餓得掉眼淚。”黑龍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沒有辦法，我隻好在那天晚上偷偷的摸進包工頭的房間，本來想拿走自己的錢就開溜的。可是還是被發現了，我被打了個半死，但是沒有拿到錢，我沒有臉回去啊！於是第二天我又摸進去了，結果又被發現了，我當時腦袋一熱，沒等他動手，就拿起一個啤酒瓶砸在了包工頭的腦袋上，當時就暈死了，我就嚇傻了，拔腿就跑。他們在後麵追，最後我逃到了這個位置。”黑龍用腳跺了跺腳下的土地，又指了指依偎在天橋下的一個乞丐，“他當時也是在這裏。二十年了啊！”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當時黑龍幫的老大，救了我。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委員會的東方家族的人。他對我很好，也幫了我很多，當時還極力拉我入幫。可是我惦記著老婆和孩子，沒有答應。可是當我回去找老婆和孩子的時候，他們竟然被包工頭叫人打得奄奄一息。我當時差點沒瘋掉。”黑龍眼睛紅紅的。

“又是他替我把老婆和孩子送到了醫院，並且付了全部的醫藥費。當老婆和孩子出院後，我就下定決心加入了黑龍幫。後來我就帶人過去報仇了，將那個包工頭打得半死，並且把我的工錢拿回來了。當時他阻止了我，要不然我就將那個包工頭打死了。”黑龍道。

“又過了一個月，我迎來了一個大劫——試煉。隻有試煉通過了才能算真正的進入了黑龍幫。當時和剛才你遇到的情況差不多，隻不過對象是我的老婆和孩子。我知道他們肯定是冤枉的，但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動手與不動手，生死都在一念之間。”黑龍的聲音有些膽顫。

雲軒不用想都明白當時的黑龍心中是多麽艱難，動手砍自己的妻兒，自己以後就可以在幫中確定地位，權利、金錢都有；不砍，逐出黑龍幫，失去所有，而且還很有可能要麵對包工頭的追殺。

黑龍當時真的可算是生死一線啊！未來的一切都在一念之間，對了，榮華富貴；錯了，性命難保。自己剛才的情況與他比起來，可真算了好多了。起碼自己還有別的路可走，不入黑龍幫，再讓楚智宸幫忙調到別處，況且自己還有一個召喚的能力，報名時沒有問題了。

“不過幸好，我通過了。我選擇了老婆和孩子。”黑龍舒了一口氣。

聽到這裏，雖然知道結果，但雲軒還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緊張吐了出來。雲軒笑道：“那後來怎樣呢？嫂子和……”雲軒察覺到自己問的問題有些不合適。

“不要緊的！她當時跟著我吃了那麽多苦，身子已經很弱了，又挨了一頓打。雖然性命保住了，但也落下了病根，兩年後便走了。而那個臭小子不學好，學那些電影裏的東西。整天提著刀到處惹是生非，最後被人砍死了。”黑龍神色平靜，但雲軒還是從他的眼睛腫看出了一絲深埋的哀傷。

“你現在明白了吧！”黑龍道。

“嗯，黑龍幫不是一般的黑社會，我們收的都是一些被逼無奈的人。”雲軒道。

“像我一樣被拖欠工資的農民工，被擠得無容身之所的街頭小販，街頭的流浪漢，被人追殺的賭徒。可以這麽說，我們黑龍幫的每一個成員都有一段故事。我們做事也是有原則的，老弱病殘貧的人，我們從來不為難他們，有時還要提供一些保護，防止其他黑社會過來找他們的麻煩。我們的對象隻是那些惡徒、奸商、貪官。”黑龍講述著。

或許這種行為不合法，但是在現在這個法律還遠遠不夠健全的華夏國，多少貧苦的下層人民受到欺壓苦不堪言，沒處伸冤。竟然現階段的政府、法律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或許黑龍他們的行為也算是一種“俠義之舉”吧！

看著雲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黑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回去吧，他們等久了！”路過那個乞丐的時候，黑龍掏出一張百元大鈔丟了下去。

再回到菜攤那裏，很多兄弟已經散了，剩下的十幾個看著雲軒，臉上也是露出了笑意。而剛才那個賣菜的漢子也不再了，應該是到醫院去了吧。

“回去吧！我們好好喝一杯！”黑龍笑道。

包間裏，又是一陣酒酣耳熱，觥籌交錯，筷勺橫飛。較之中午的那餐飯，這頓飯顯然大家要放開得多，雲軒通過了試煉，大家對他的態度也愈加親熱了，不多時已經兄弟、大哥的打成了一片。

吃過晚飯，雖然黑龍極力挽留，但是雲軒卻堅持自己一個人走回去就行了。

恐怕雲軒前二十多年喝的酒都沒有今天的多，走在街頭，被冬夜寒冷的北風一吹，腦袋倒是清醒不少，不過那頭痛欲裂的感覺卻沒有好多少。

路過那座人行天橋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那個二十多年都呆在同一個地方的乞丐，他裹著破舊的棉大衣，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雲軒停了下來，走到路邊的飲料店，買了兩杯熱牛奶，送了一杯到乞丐麵前，自己喝了一杯。走上人行天橋，雲軒慢悠悠的走著。忽然感到了一股刺人的目光朝自己刺了過來，雲軒頓生警覺，抬頭一看，瞬間便在人群中找到了目光的來源，是對麵的一個漂亮的女孩。

女孩正一臉怒意的盯著雲軒，雲軒先是一愣，隨後也冷下了臉，不去瞟她一眼。那女孩正是前些天侮辱自己，最後又和黃浩海鬧翻的淩雪。

二人擦肩而過，互相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