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克製到有些焦躁的程度,舒醒才總算是沒有做出由人化獸的事情來,有的時候,男人是一種很衝動的動物,而在衝動的時候,多數都是行動派,說不定會做出什麽類型的事情,像是舒醒這樣試圖控製自己的情緒,已是相當了不起。

對方隻是說了‘因為是舒醒說以才說’,就讓舒醒的大腦出現了一個瞬間的斷檔和空白,對於不太受自己理性控製的情緒,舒醒直到睡前還是覺得有些錯愕,回到了床上關燈睡不著,這大概是第一次,他有夜晚稍微失眠的狀況。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等到舒醒意識到冬天已經來臨的時候,商業街上已經掛滿了無數的聖誕裝飾,商店櫥窗裏被大大小小的聖誕樹點綴得分外奪目,翠綠的聖誕樹上掛滿了各種有趣的小掛飾,已經通電的各種聖誕樹不分白晝的亮晶晶,徹底照亮了這座不夜城。

“找到了,回去吧,”許閑從背後過來,手中拿著從電子店裏淘到的碟,剛才舒醒在半路遇到他,知道他要來市中心買東西,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情,就順便送他過來。

坐到開著暖氣的車裏,許閑舒服的呼了一口氣:“還是溫暖好啊。”

“你一路走過來的?”雖然兩人分在左右坐在車裏,但舒醒也能感受到許閑從外麵帶來的那股寒意。

“沒有,可是這種天氣,隻要是稍微在外麵走一走,就會冷成這樣,”說著許閑將手靠近暖風,將左手和右手來回摩擦,想盡快恢複正常的體溫。

雖然百萬的車型不能考慮,但許閑的經濟條件完全可以買車,以前曾聽舒辰問過,可是許閑說是他也沒有特別的用處,就當是做做貢獻節能減排了,舒醒不喜好打聽別人的事情,就連看到許閑手裏全是非常簡單的小遊戲碟片,也沒有多問一句‘買來做什麽’。

“對了,舒辰最近在玩一款遊戲呢,已經升到一百二十級了,昨天半夜給我打電話,激動到差點忘記吃晚飯,說是在他遊戲的道路上,又樹立了一座裏程碑。”

那款遊戲是舒辰出國前就開始玩的,是一款非常沒有深度的遊戲,那種簡單到讓人吐血的程度,已經達到了讓舒醒都不忍心用弱智去形容的程度。

深夜擾人那種不經過大腦的事情,自己的表弟絕對能夠幹出來:“下次你不接就好了,”哪有半夜為了這種事情吵人睡覺的。

“沒關係,”許閑挺不在意的把手中的碟翻到後麵的說明部分閑閑的看:“反正我正在做事。”

熟門熟路的送許閑回去,車已經停在了許閑住的樓下,卻不見許閑有下去的意思,舒醒詢問性的看過去,見許閑有點欲言又止。

“怎麽了?”不會是舒辰又出了什麽事情吧……之後不敢親自和自己說,於是找到許閑傳話,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想到這個舒醒就頭疼。

“前兩天……”感覺到許閑說話的踟躕,舒醒潛意識的覺得應該不是舒辰的事情,結果等了一會兒,許閑仍沒找到合適的語言,舒醒也不急,先熄滅了火,打算等他慢慢組織語言。

“我突然忘了要說什麽,”許閑起身打開車門,站到側開的車門前:“謝謝你的順風車,周一見。”

這麽快就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麽,舒醒和許閑都知道那是謊話,既然許閑不想說,舒醒也就不再多想,開著車回去了。

對於大學裏多數老師而言,十一月末是一段繁忙的時間,忙著批改期中卷子,還有很快就到的期末考試,學生交的期中論文,教研室的工作,每年必須完成的論文數量,還有這就要開始的論文開題準備……可是這對舒醒來說都不算個事,因為他根本就對這些事情百分之九十的放手,剩下的那百分之十,也差不多被他毫無罪惡感的消化了。

大學裏的積極分子很多,就算是老師不會提供任何的好處,也會有學生前仆後繼的想要主動幫忙,都說社會是個名利場,對於這些追逐名利的花朵,舒醒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當然,他也不會真的就讓學生成為‘楊白勞’,來幫忙的學生都會獲得一些論文知識方麵的指導,而舒醒也不會介意多給學生一兩分,好能評上更高一等的獎學金。

那個休完產假的老師終於回來了,舒醒一早看到她時竟然有了心動的感覺,天知道上次舒醒對女人有這樣的感覺是哪年的事,之所以心動是因為知道自己終於可以脫離代課的苦海,轉而安全的上岸,說是不高興就太假了,對於嘴都合不攏了的舒醒,連一起走的許閑看到都很無語。

倒是容成禮最近總是眉頭緊鎖,就像是天天都收不回來自己放出去的高利貸,舒醒最近過得蜜裏調油,也就不去刺激他,旁觀容成禮鬧心加煩心,想起那天看到和他一起走的那個男人,舒醒下意識的覺得,事情肯定是由於那個男人而起的。

沒有時間關心別人的舒醒,每天滿腦子想的都是隔壁睡著的容成賢,以至於這天早上被容成賢從床上搖醒的時候,竟然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挺真實的呀……”舒醒伸手掐上容成賢的臉頰,品評手感:“手感也不錯,夢也能這麽真實……”

哭笑不得的容成賢站在舒醒的床邊,他已經習慣早上不用敲門就進入舒醒的房間,今早起來看到突然下了大雪,覺得雪景相當美,所以過來叫舒醒一起看,沒想到舒醒竟然在沒有睡醒的情況下掐住他的臉不放,睡夢中的人毫不知輕重,臉頰上傳來一絲細細的痛感。

掰開舒醒的手指費了好大的功夫,雖然僅從視覺上看,容成賢就沒有一點的優勢,可真正比起力氣來,他才真是切身的體會到舒醒的力氣。

揉著朦朧的睡眼,舒醒總算徹底的睜開了眼睛,容成賢的臉就在眼前,舒醒歪著頭確認了好一會兒,看到男人臉頰上紅印的時候,總算認識到自己剛才掐的是本人,比起抱歉,舒醒卻是有了另一番尷尬:“看著你的臉醒來,突然覺得很美好呢。”

這就是赤裸裸的調戲,可是容成賢壓根就不覺得有問題,畢竟無論是誰被天天灌輸這種混合著甜言蜜語的調戲,都可以習慣成自然。

告訴自己這又是舒醒的胡言亂語,容成賢很自然的把舒醒從床上拉起來:“起來了,就算是周末,你也不能睡到十一點啊,難不成你要冬眠麽?”

到了這個季節,屋子裏已經開始供給地熱,二十幾度的室內溫度相當美好,不怕冷的舒醒隻蓋著一條薄毯睡覺,因為順著容成賢的力氣打算下床,舒醒身上的薄毯也滑到了床下。

看到薄毯掉在了地下,容成賢立刻彎下腰去撿毯子,結果頭抬到半路的時候,正好對上舒醒的下半身,薄薄的睡褲掩飾不了明顯的男性特征,雖然隻是一眼,但是也足夠讓容成賢驚歎到舒醒超乎常人的尺寸,紅著臉將薄毯放到床上,容成賢不太自然的讓他快點過來吃飯,說完就走了出去。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舒醒隻是將容成賢的每一個表情都收在眼裏,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反正隻是平常的晨勃,是個男人都會這樣,如果要刻意解釋,反而很可疑了,隻是看到容成賢的表情,會覺得有點像是呆頭鵝般可愛。

外麵的雪果然很大,將屋外的景致銀裝素裹起來,小區的樹木上掛滿了雪球,隻是一味描繪白色的大地,離著分外妖嬈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可是在這樣北風呼號的天氣裏,能和喜歡的人坐在房子裏麵看雪景,即使沒有如畫的風景,也能美的冒出泡泡來。

吃完不知道是早飯還是午飯的牛肉馬蹄湯,舒醒和容成賢一人手中一個杯子,裏麵是冒著熱氣的可可,兩個男人做到窗子前麵看雪花漫天飛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小時候小禮就特別喜歡雪,可是父親不允許我們去雪地裏,於是隻能待在屋子裏麵看。”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比起當時因為溫度不高第二天就化了的細雪,這次的雪可算下得很澎湃,從昨晚半夜一直下到了今天的中午,眼看還沒有停下來的感覺,上次下雪的時候,舒醒覺得身邊的這個男人也很喜歡雪,隻是他太過忽視自己的感覺,就算是在這種事情上,也是會先想到自己的弟弟。

對飲食沒有特別要求的舒醒,對是否下雪也沒明確的喜惡,現實感很強的舒醒,隻是單純的覺得雪天開車出行不方便,至於美麗不美麗……即將成為文學院院長的這位大好青年,從來都沒有因為春花秋月風霜雨雪吟詠感傷過,理性以極大的比分壓倒感性。

雪花仍在不停的向地麵墜落,雖然仔細的用眼睛追尋雪花的痕跡,但仍將飛在半空中的雪花跟丟了,舒醒看來看去,隻看得兩眼白花花,至於什麽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意境,全部都成了浮雲。

“要不要出去?”一杯熱乎乎的可可已經見了底,身上好像也冒著熱氣一樣,雖然舒醒沒有玩過雪,但是想到容成賢似乎喜歡的樣子,不由得有點想和他到雪地裏走走。

“出去?到雪地裏麽?”超乎舒醒的想象,對於這個提議,容成賢竟然非常有興趣:“好啊,我剛才就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