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57
安月的父母放棄了自己大學教授的身份，跑來我家裏麵當潑婦了，不，潑夫也在。
“你可快回來吧，怎麽弄啊，都是小浪那個缺德孩子。”我媽抽抽搭搭的給我打電話，在家裏需要強硬態度的事全部都有我出麵。
“小魚回來了？”一進家門我就看見了倆鋪蓋卷子，感情打算住這了。
“喲，難得啊，這麽多人。”安月的父母坐在我家沙發上麵運氣。
“……”她爸沒吱聲。
“小魚回來了啊，嗬嗬嗬……”她幹笑得我渴的慌。
“隻要讓沈浪那個陳世美承認錯誤，乖乖的好好過日子，就什麽也沒有！”幾番勸下來，他們一直不退一步，甚至當著我的麵給顧大海臉子看。
“這麽說就不對了吧，您從小看我們長大的，什麽人您都清楚，有什麽不能好好說？”我一邊剝桔子，一邊看著他們。
“就是一直看著長大的！！我才沒想到，原來你們家人全不是好東西。”她媽口出狂言了。
“那您都這麽說了，我也沒什麽不敢說的了，”我把橘子扔茶幾上麵，顧大海一直攔著，“你起開，您是一直看著我們長大的，不錯，我打小就是混蛋，您更清楚，現在從我家出去，我們到時候給你個滿意的答複……不然，我找人請你們出去！到時候可不保證你們是正正經經的自己走出去的。”
“小魚！”顧大海差點給我拽一個跟頭。
“哎呦……沒天理啊……”安老太太開始哭天搶地的撒潑。
“嚷！使勁嚷！！你讓大家都看看大學教授撒潑是什麽樣子！”現在屋子裏簡直都亂了套了，顧大海拉著我，我爸媽拉著她爸媽。
“都別說了！！”沈浪衝了出來，瞬間安靜的掉跟針都能聽見。
58
晚上到家以後，顧大海一直小心翼翼，大氣也不敢出。
“你幹嘛？”他那臉跟吉娃娃如出一轍。
“你不生氣了？”
“恩？生什麽氣？”他問的我莫名其妙。
“……你今天不是……”
“嗨！你個傻帽，我那是蒙安家人的。”差點笑死我，原來他一晚上戰戰兢兢的就為這個。
“佩佩，過來。”我給那個吉娃娃起名字叫佩佩，全名叫佩露夏，就是那陣時興的網絡遊戲裏麵的寵物的名字，但是顧大海總是以為我映射趙培，不過在我說是為了怕他寂寞以後，就無語了。
本來就是，佩佩，我都讓他在家裏叫前女友的小名兒了，還要幹嘛？
佩佩乖極了，特會拍馬屁，還聰明，這會兒已經學會了握手了。
“看吧，我挑的狗，多聰明。”他抱著佩佩。
“去，少誇自己，我要是大狗！這算嗎？跟個耗子似的。”我杵他的腦門。
59
為了那個倒黴的采訪，我又去了幾次趙培公司，每天都不期而遇的和魏子路碰麵，他現在已經是那家公司的經理了，也終於有了出頭之日，他的才華我一直都承認的，這回也總算是看見伯樂了。
那年暑假，他高興的告訴我找到工作了以後，一種不安總是環繞在我的周圍。
我們總經理，機會成了魏子路的口頭禪，當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就深知壞菜了，有情敵出來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趙培這個人，我哥說她敢作敢為，幾年內就把一家小小的門臉房搞成了大公司，這幾年還準備上市。
在然後……發展的速度超過了我的想象，趙培深深的吸引著魏子路。
“對不起，小魚……”這是他最後一次對我說的話，“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你太耀眼了，一直生活在你光環下，我無所適從，甚至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了，但是她真真正正的欣賞我，而不是怕我做不好就阻止我去做……”
“小姐，到了。”司機打斷了我的回想，林楚已經站在門口迎接我了。
60
“怎麽了？叫我那麽急？”林楚也不知道要幹嘛，說這事就我能幫忙。
“我要拍新的片子，但是需要好幾十個青花瓷器，不要真的，假的就成，回頭我還。”她給我拿了罐飲料。
“靠，就這個你著急呼我來。”我掏出電話打給趙三。
“對……假青花，大的……算了，你都拉來吧。”林楚現在無比歡心的看著我，“有的是地方，都給我拉來，你不一院子呢麽……恩恩，送到…………”
“魚啊，我怎麽那麽愛你呢。”林楚都開心死了，“走，我帶你吃好的去。”
“哎……那不是陳璐嗎？”到了餐廳看見一個女的正在和人拉拉扯扯。
“楊超？”林楚的眼神比我好，看出男的是楊超。
“過去嗎？”
“別了，讓他們自己說吧。”林楚拉著我進了餐廳。
吃飯時候玻璃窗外麵突然聚集了許多的人，指指點點的往上麵看。
“上麵有什麽？”窗戶是死的，不然我就伸腦袋出去看了。
“不知道，嗬……警察來了。”林楚也跟著看。
“外麵怎麽了？”我拉著一個服務員。
“好像有人要跳樓……”
“壞了！！！”我林楚麵麵相覷，一起站起來往外麵跑。
“小姐！還沒付賬呢？”商業場所就是這樣，哪怕是天崩地裂錢還是要的，林楚從兜裏甩出400扔桌子上麵，盡管我們的菜還沒齊，但是現在誰也沒心情吃了。
61
我看見最不想看見的事，陳璐站在頂層的護欄外，楊超就跪在不遠處，她現在就是浴火的鳳凰，正在蛻變……非生則死。
62
陳璐還是跳下去了，她像孤傲的鳳凰一樣，在傷痛中重生。
因為跳樓妨礙了公共安全，她被警察批評教育，老家也來人了，他們沒有去怪楊超的出軌，隻是一再責備陳璐，說她一個女人怎麽那麽大氣性，人家楊超不是道歉了嗎。
我當時特別想問問他們村裏是不是還讓納妾呢，讓顧大海拉走了，這是什麽世道！
與此同時，安月也升級了籌碼，天天找到沈浪的公司，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媽天天找我哭，問題是，誰敢和個怨婦去耍混蛋？雖然我耍慣了，但是這是全賴沈浪那個倒黴玩意，不喜歡你占什麽便宜？！
63
我申請去外地采訪沒通過，都是那舊社會搗亂，他又沒事，也搶著去，跟蒼蠅看見屎似的鬧，生怕沒熱的。
“別鬱悶了，讓丫去，累死他王八蛋的。”陳哥看著我鬱悶，“不是，我說，去外地是不是有什麽好處？”
“恩？沒好處。”我都覺得問的可笑，外地有什麽好的，水土不服不說，任務還重。
“啊？那你可坑死舊社會了。”薇薇抱著文件夾回來了，“舊社會以為有好處才搶著去的，正跟那美呢，就差開慶功會了……”
“該！傻逼，什麽都搶，大傻逼！！”笑死我了，這次去的是最窮的小地方，看來這回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64
沈浪失蹤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手機關機，不給家裏打電話，他窩囊了這麽多年也終於勇敢一回，我想這次他是用光了這半輩子的勇氣了，不成功便成人，安月的人。
“你說沈浪能跑哪裏去？”顧大海晚上不睡覺，抱著佩佩問。
“恩？安月不是找你去了吧？”她現在到處拉壯丁。
“她找我幹嘛，我就好奇，真沒想到沈浪還能跑。”
“嗬嗬，我這親屬都不知道，你能知道？我看她就快找我鬧了。”
現在我真是佩服自己的烏鴉嘴，安月果然來了，一臉的悲壯，她打算跟我們家玩命。
“你哥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現在都搬家了，很少回家。”我覺得她現在就是祥林嫂，隻不過我哥還沒死。
“為什麽你也騙我？”她開始哭。
“好了，你應該最知道我的脾氣，現在眼淚不值錢，再何況這樣有意思嗎？”我帶她到附近的咖啡館。
“也許你覺得沒意思，但是我不能離開沈浪。”她要了杯果汁。
“他有什麽好？窩囊，磨嘰，迂腐……”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他，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發過誓，一定要嫁給他。”安月其實很漂亮，丹鳳眼十分的有神，還是個瓜子臉，不像我的瓜子臉，是南瓜子。
“不小了，夢該醒了，再不醒就是夢遊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想笑。
“不可能！！”她的臉變得十分猙獰，“我的夢就能成真了！！！”她對我吼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