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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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姐，您能談談對這次公司重組的想法嗎？”她保養的很好，一點也不顯得老，但是眼角的細微紋路出賣了她，我承認，也許是因為妒忌，所以沒有辦法可以很客觀的看她。
“是的，這次公司重組對於公司來說…………”她的回答從容不迫，很大氣。
“培培，這份文件……”魏子路突然推門進來。
“請等等，沈小姐。”她示意魏子路過來，這是三個人的尷尬，每個人各懷心事。
“好的，那麽趙小姐，我先告辭了。”我收好錄音機準備離開。
“小魚！”
“您請說……”我沒有回頭。
“我知道我不該怎麽說，但是……對不起。”她的聲音很局促。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我們之間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麵。”我拉開門出去。
“小魚！我想和談談。”魏子路跑出來，拉著我。
“我沒話和你說。”我甩開他，攔了一輛出租車，“還有，下次見麵請叫我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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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魏子路比吃了條蟲子還惡心，所以我打算找沈浪尋點刺激，照片不能白拍，現在需要樂子。
“夠了！我不想再說了，一直以來我都是棋子，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自己做主的機會嗎？”走廊上我就聽見沈浪在咆哮，這人最近真的不正常，以前隻有別人嚷他的份，現在都敢對別人嚷了。
“你幹嘛呢？”我不顧秘書的擠眉弄眼，直接走了進去。
“……我一會跟你說。”他掛上電話。
“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看見惡心東西了，別扭。”我告訴怎樣和魏子路見麵，“你怎麽回事？”
“…………”許久的沉默過後，他慢慢吞吞的吐出一句，“我不想和安月結婚。”
“你沒開玩笑吧？你不是我，我敢做的，你不敢……”這話我一點也不吃驚，預料之中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倆成不了，不過我誰也沒告訴。
“吃驚嗎？”他看著我。
“不，一點也不，我料事如神。”看來家裏的血雨腥風開始了，和叛逆的我不同，沈浪這回是玩大了。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找的小蜜？”我看著他，很久了，沒和他這麽樣的聊天。
“去年。”他低著頭。
“什麽？你夠能耐的啊。”最初我也就以為這幾個月剛剛勾搭上的。
破天荒的，我居然和沈浪晚上一起吃飯，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那天我們一起喝多了，最近總是喝酒，和不同人在一起。
從初中的時候我就開始喝了，最初也就是幾瓶啤酒，現在那隻是吃飯時候的飲料，以前隻是為了好玩，但是越長大，傷心事越多，喝的也就越多，有時候真的希望一醉到底，卻怎麽也醉不了，一直清醒才是最可怕的，連逃避的地方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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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我能和你說件重要的事麽？”一大早顧大海就不正常，他一直看著我。
“幹嘛？”頭很疼，我又不記得是怎麽回家的了。
“你下回喝酒能帶上我麽？”他一臉誠懇。
“……你要幹嘛？”
“我就想到時候能有人送你回家……”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答的，麵對這樣的一個人，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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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的媽媽來了，還是依舊帶來一堆土特產，我作為陪同一起去接的老太太。
“小魚啊，你說這個小楚……”她媽似乎對那個雇來的模特不滿意，一直想找我說說話。
“怎麽啦？阿姨，小楚的工作我們多少人都羨慕呢，工資高還輕鬆，又是自己喜歡的事。”我扶老太太坐下。
“我是說啊，你說上次那孩子多好啊，幹嘛吹了啊？”
“這不是他們自己的事嗎，您管不了。”我幫她媽剝桔子。
魏子路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沒有人不喜歡他，成績好，聰明，人人誇讚的寶貝，即使做了錯事也沒人會去怪他，哪怕是他甩了我……
“你走不走？”林楚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幹嘛去？”我又開始神遊了。
“吃飯啊，裝哪門子傻？”她以為我在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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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的離婚大戰依舊在繼續，他們已經吃上散夥飯了。
“都吃啊，別客氣，反正最後一次了。”阿蒙慷慨激昂。
“我看不是。”陳璐小聲對我說。
“你就等著再吃幾回散夥飯吧。”我靠在椅背上麵看著他們。
“嘿，你什麽意思？”阿蒙瞪著我。
“要我說算了吧，你們反正也離不成，鬧騰鬧騰得了，想累死我們啊？”林楚是急性子，想什麽說什麽。
“怎麽說話呐？散夥飯都吃了，還不離，那不是太沒麵子了？”李展鵬坐不住了。
“就是的，離，他媽的，拚了命也離！”阿蒙啪的把杯子摔在桌子上麵，底都磕掉了。
“嘿！你摔什麽啊？來什麽勁！！！”李展鵬站起來。
“快閃啊，開始了！”我小聲告訴身邊的顧大海。
“啊？”顧大海打一進門就忙著打電話呢。
“我就摔了！摔了！！”阿蒙直接把桌子上的杯子扔地上去了。
“靠，就你會！老子也會！！”李展鵬把桌子掀了，上麵的菜直接扣在我們的褲子上。
“你真牛逼！有能耐你把你兒子帶走養去啊！少跟我牛逼！”阿蒙上了凳子，對著李展鵬俯衝，倆人瞬間掐成一團。
“怎麽辦？”顧大海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
“沒事，沒事，打夠了就自己走了，我們等著就成。”林楚靠在門上跟顧大海說。
“但是……都掀桌子了……”他現在心有餘悸。
“呂小蒙！咱走著瞧！”一會李展鵬帶著一身的菜湯走了，剩阿蒙自己在屋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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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阿蒙一直哭鬧不休。
“你後悔和我結婚嗎？”顧大海突然問。
“這世界上沒後悔藥……”我正忙著準備明天要交的稿子，沒空理他。
林楚今天送她媽上火車，那個兼職的模特沒來，老太太這回是不樂意了。
“小魚，你勸勸她，她什麽事都不和我們說，隻和你說。”老太太上車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的手。
“我知道了，您放心。”要是老太太知道她閨女喜歡女人，得氣背過去。
“終於結束了。”林楚把音響開的很大聲，這幾天憋壞了。
“你真的想就這麽瞞一輩子？”我看著她，最近她一直抑鬱寡歡。
“……不知道……”她常歎一口氣。
“好好想想，我覺得也許你應該告訴家裏。”我拍拍她的腿。
“就我家哪裏，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她靠在我身上，“我真的想大聲的告訴所有人……我的愛人和我同一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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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璐最近幫我攬了活，帶個小團，照例的，又去了琉璃廠。
“魚姐。”夥計對我點點頭。
“有好東西就別藏著了，拿出來。”我對他笑笑。
“喲，我魚妹妹來了。”趙三一掀門簾子出來了。
“恩，這回夠你賺的。”鬼子已經和夥計侃上價了。
“你臉怎麽了？”我突然發現他的腮幫子上麵一個長長的血道子。
“嗬嗬嗬，貓抓的，貓抓的。”他捂著臉。
“這貓可夠厲害的。”一定是他哪個小蜜又讓老婆給逮了。
“哎，對了，我有個買賣你做不做？”趙三一拍腦門子跟我說。
“啥事？”
“我一哥們打算弄一批水貨，做嗎？”他搖了搖手機。
“算了，我還要命呢。”水貨手機最容易出事。
“哦，那到時候出事了，給你哥哥鋪鋪路子唄。”
“哼，就知道你在這裏等著呢。”我帶上帽子，搖著小旗，“看看這回的點怎麽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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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海借走了我的相機，無意間看見了沈浪和那個女孩的照片。
“這是怎麽回事？”他特地跑來問。
“哦，沒事，我哥的二奶。”
“什麽？”他都快跳起來了。
“別激動，安靜，安靜。”我胡嚕著他心口。
“你家知道麽？”
“知道他還能這麽安逸？”真是懷疑他的智商了。
“怎麽不告訴家裏人？”
“廢話，找死啊，再說這是他自己的事，要他自己說。”我白他一眼。
“但是……那安月怎麽辦？”
“呦嗬，挺關心啊？”我揪著他的耳朵。
“我告訴你，這事誰也管不了，包括我爸媽在內。”我給顧大海下最後的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