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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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際上一直在聽他們說什麽，顧大海一個勁叨叨，車軲轆話轉圈說，就是死命的抨擊著那個藝術家，我心說，你個傻帽，要不怎麽寫信都叫趙培都給不軟不硬的回了，勸人得講點策略……
聽著聽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然後就睡著了。
等再睜眼，顧大海正低頭看我呢。
“鬼呀！！！！”我往前一躥磕到了顧大海的額頭。
“哎呦……是鬼也給你撞死了……”他捂著腦袋。
“幹嘛？”我想起來是他讓我哪涼快哪呆著去的。
“嘿嘿嘿。”他不說話跟我樂，把我的腿抱懷裏捶。
“氣神經了啊？”我蹬他一腳。
“沒有，我這不是承認錯誤來了嗎。”
“……你別想我去勸你妹妹啊，你們家的事我不摻和。”
“嘖嘖，我媳婦就是聰明，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小姑子不落好吧？”顧大海深情款款的看著我，“再說了，你也看見了，今天那個人多帥啊……”
“這個倒是，看看人家怎麽長的？？你就跟個武大郎似的。”我一下子坐起來。
“……我是武大郎你成什麽了？”
“去你大爺！！”我一抬腿，顧大海跟狗熊似的翻了過去。
“哈哈哈，親愛的，哈哈哈哈……你沒……哈哈哈哈哈哈，你沒事吧？”我一麵笑一麵趴床上看。
“看我怎麽收拾你！”顧大海嗷的一聲蹦上了床。
“哈哈哈……討厭，佩佩還在呢，你別耍流氓啊，老娘有證人，告你非禮。”
“敢，我燉狗肉鍋吃！”顧大海的大話還沒說完呢，就給佩佩咬了一口。
“哈哈哈哈……”我躺床上都笑岔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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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大海這個月第二次去醫院了。
“你少跟你媽說啊，不然讓你死的難看。”我陪顧大海打狂犬疫苗，這要是讓他媽知道了，得叫我伺候他下輩子去。
“是，我不說，我就說自己咬的。”顧大海的手指頭給包上了。
“這還差不多，以後不敢耍流氓了吧？有人給我撐腰。”我靠著他。
“…………佩佩算人啊？”
“顧大海！”護士走出來叫。
“我去了啊。”
“嗬，你豔福不淺呐，小護士多漂亮。”我推他一把。
顧大海去打針了，我百無聊賴的胡看，這大早上的，醫院正是熱鬧的時候，排隊加塞的，打架的，還有票販子，醫托，偷東西的，這年頭除了警察局，我估計哪都不安生。
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過我的眼前，是陳璐，她給一個小護士攙扶著從婦產科走出來。
“怎麽了？”我走過去。
“你？”她挑挑眉毛。
“出什麽事了？”我坐旁邊。
“沒事，什麽事也沒有，你還搭理我幹嘛？”陳璐臉色很不好。
“怎麽說話呐？都是朋友有什麽話不能說……”我有點不樂意了，心說還沒替阿蒙罵你呢。
“哼，這年頭你還信這個？我知道你向著阿蒙，現在我倒黴你們都痛快了。”
“我們誰也沒招你吧？”我站起來。
“是，你們是沒招我，你們打心底裏麵就看不起我！！！！”她猛的站起來，“是，我窮，我家裏沒有路子，沒有關係，但是我不要你們的施舍！！！不就是仗著有家裏人撐腰嗎，美個屁！！！”
“你少跟我吼，我們誰對不起你啊？大家都看著呢，你自己說，我和阿蒙那點對不起你？本來我不想說，但是你也忒對不起我們了吧？”我抬手想打她，被她牢牢的抓住，我從來沒想過她的力氣那麽大。
“我沒對不起你們，你們是給過我點東西，但是哪是什麽？啊？你們不要的，不喜歡的，我不是乞丐，你們這樣讓我很難堪，每次一出門背後就有人指指點點的說，你看，那不是呂小蒙和沈魚的衣服嗎？？哈哈哈……我聽夠了！”她的眼睛裏麵發出殺人的目光，“還有，我頭一次……頭一次看上的人……居然都是你們的……我不服氣！！不服氣！！憑什麽好的東西全是你們的？？”她一連串的話砸的我無話可說，接著陳璐甩開我，大步的走的，隻剩下我呆呆的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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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了……我們怎麽欠她的了？”我躺著林楚的大沙發，用腳趾頭逗著佩佩。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呀……”林楚扔著飛鏢。
“去，再紮著我們佩佩。”
“不過有句話我一直不理解。”我坐起來。
“什麽話？”林楚放下東西坐旁邊。
“她說她看上的人都是我們的。”
“啊？不是吧，她不是一開始就看上楊超了麽。”林楚歪著頭。
“……有點問題，還記得她當初怎麽看上楊超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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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夏天，大二，我們無所事事的瞎晃悠，因為無聊，更因為懶的去上課。
“嘿？那不是好學生嗎？”阿蒙老遠指著籃球場外，那時候我們雖然都在一個宿舍，但是陳璐是天天早上去外麵背英語，晚上放下東西就去圖書館，跟沒這個人似的。
“不是吧，好孩子也逃課看球賽？”一會有一場球賽，我們學校和對外經貿的，李展鵬是主力，魏子路把腳崴了，我是來替他用dv錄下來的。
“陳璐！”林楚揮揮手。
“你們也在啊。”陳璐推推眼鏡，有點不好意思。
“一塊看球唄，反正是選修。”我拉她坐下。
“可是……”
“沒事，選修嗎，有三次逃課機會，一次不逃都對不起那老師。”林楚拍著大腿笑。
“就是的，甭待見那幫老師，就逃，我看他敢不給我畢業證，鬧死他。”阿蒙買了一箱的運動飲料，給李展鵬飲場，也不怕喝死他。
沒一會球賽就開始，我們打的不錯，大家都沸騰了，不過我發現陳璐老是對著一個方向看，直到散場，大家夥一起吃飯的時候，她還看呢，不過一堆大老爺們我不知道他看誰。
“你是不是給我們交代交代啊？”我在宿舍摟著陳璐的肩膀。
“什麽呀？”她臉紅了。
“說，你看上那個了？”阿蒙剛剛肚子疼就沒去吃飯，在宿舍洗澡來著。
“哎呀，你說什麽呀。”陳璐的頭更加低了。
“說不說？說不說？？”我和阿蒙一起咯吱她。
“說說……我真的沒敢多看人家。”陳璐直喘，“就那個高的。”
“廢話，那裏麵就沒矮的。”阿蒙氣笑了。
“對了，dv，我的dv。”我趕緊從包裏翻出來，從我們吃飯的時候開始放起。
看著看著，阿蒙突然笑了。
“不過這李展鵬今天得分不少。”我知道阿蒙美什麽呢。
“那是，我們多能耐。”阿蒙嘴巴都裂到耳朵跟了。
“不是跟蒼蠅看見屎似的了？”我笑，阿蒙這個典故說的太經典了。
“那個是……”陳璐突然問。
“哦，這個呀？李展鵬，阿蒙的朋友啊，哦，對了，你沒怎麽見過。”
“………………”陳璐瞬間臉色變了變，又笑了。
“對了，你看上的是那個？”阿蒙終於是不笑了。
“啊，那個吧。”陳璐隨便一指。
“噢，楊超啊，人家好像還光棍呢，我給你問問唄。”我衝到桌子上打電話。
“哎，別呀……”陳璐想搶電話，但是有阿蒙攔著。
為了陳璐的人生大事，我和阿蒙費盡了心機，趕走了楊超身邊所有的姑娘，還好楊超也對陳璐有點那個意思，所以我們讓他們去湖邊溜達溜達，權當是第一次約會了。
“你看，不錯吧？”我搭著魏子路的小肩膀一揚腦袋。
“人家是真樂意嗎？你們再弄錯了。”李展鵬給我們潑涼水。
“你瞎呀？這不是挺好的嗎？”阿蒙一拍他後腦勺。
“好好，人家好就成。”魏子路一邊打圓場，一邊看著陳璐和楊超越走越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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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陳璐一開始看上的就是李展鵬？”林楚一拍腦袋。
“不是吧？那樣可太恐怖了。”我冷汗都下來的。
“想當初阿蒙可沒少在她麵前和李展鵬卿卿我我，陳璐可夠能忍的。”我看著林楚，她的猜想應該是比較準確的，別的不說，林楚預言的事，沒一個不成真的，簡直是烏鴉嘴，尤其是在不好的事情上麵一門靈。
“所以難怪她這麽恨你們……要不是你們她就不可能稀裏糊塗的選了楊超，而且阿蒙又搶了她喜歡的男人。”
“現在楊超出了軌，陳璐有那麽好麵子，這事害得她抬不起頭……天呀，她不是要弄死我們嗎？”我接上林楚的話。
“自求多福吧……”林楚抱了抱我。
“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啊。”這事鬧的，我都想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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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林楚把嘴巴縫死了，不能把這個驚天大秘密說出去，不然不知道還有什麽軒然大波呢，就阿蒙那個脾氣，瞬間就能把李展鵬剛剛扳回來的小幸福給粉碎了。
安月這次裝的可是夠長久的，還在我們家瘋瘋癲癲呢，不過倒是有清醒的時候，發病都是在她覺得沈浪對她不好的時候，這神經病得的還真有眼力見。
“媽，我以前的雜誌去哪了？”我回家找東西，做一個美容的訪談，以前好像有本雜誌裏麵介紹過我要采訪的對象。
“我不知道啊，上次安月整理的。”我媽用圍裙擦手。
“哦，那算了，不要了。”我坐床上。
“就是的，讓你哥消停幾天。”我在會廚房的路上跟我喊，“你喝米湯嗎？”
“喝！”
好久沒見我媽用蒸鍋蒸米飯了，要不是電飯煲壞了，我還喝不著米湯呢，現在人做飯全用電飯鍋，早就沒有那種濃濃的米湯了，還記得以前我和沈浪還搶呢，回回是我贏。
端起碗我還沒喝呢，安月跟鬼一樣飄了出來，手裏提溜本雜誌，正是我要的那本。
“嫂子，那雜誌你看嗎？不看我帶走，我有用。”我伸手要。
“哇……”安月嗷一聲開始哭，嚇得我米湯灑了一手。
“怎麽了？小魚你沒招她幹嘛？”沈浪趕緊跑出來。
“嘿，他大爺的，我怎麽啦？”我扇沈浪後腦勺一下，“他媽的，我的東西還不能要了？讓不讓人活了？”
“行啦！！少說一句吧，小魚，回你家去。”我爸對我嚷嚷。
“幹嘛呀，孩子還沒吃飯呢。”我媽也出來了。
“沒錯！我飯還沒吃呢，你要這麽說以後我都不回來了。”我藏我媽身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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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天理。”我回家的一路上一直和顧大海叨叨這個事。
“下回不搭理她。”顧大海拍拍我。
“搭理她，還就搭理她了，你看我怎麽對付她，弄死她。”我氣急敗壞。
“對，弄死她。”
“恩？新鮮了嘿。”我拉拉顧大海的耳朵，“你怎麽這麽順著我？背著我耍流氓去了吧？”
“胡說！……不過我是有事……”顧大海呲牙咧嘴。
“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就是吧……那個……趙培的公司有個酒會……我……那個……”顧大海開始支支吾吾。
“你想去是吧？”我白他一眼。
“嗯嗯嗯。”顧大海使勁點頭。
“我以為多大的事，去吧，我跟你去。”趙培反正不待見你，老娘怕什麽，我一邊想一邊看著顧大海，他現在感激涕零，興奮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