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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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打電話來說安月神經了,叫我們全部回去看看。

“你說真的假的?”顧大海在路上問我。

“不知道,現在告訴神經了,我都不信,她那天不神經來著?”估計又是安月使的什麽花活兒,她就不會消停會,真是的。

“咱甭管真的假的,到時候順著大家夥說就好了,這人太壞。”顧大海對安月的印象現在是極度的下滑,想當初還跟我說安月賢惠呢,還叫我學,想想我就笑出了聲。

“怎麽了?”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沒事,我想起來你當初還讓我學學人家安月的賢惠呢。”我拍拍他。

“不是吧,學她?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顧大海趕緊否認。

“怎麽著了?”我一進門就問,我哥躥過來使勁捂我的嘴。

“你幹嘛!討厭。”我甩開他。

“噓噓,你聽……”沈浪指指他自己那個屋。

“寶貝,聽話啊,媽媽跟你說,別去吵爸爸,他忙著呢。”安月抱著我留下的娃娃,披頭散發,自言自語。

“我靠,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都像是看電影呢。

“不知道啊,上次孩子沒了以後吧,我以為她要接著鬧,誰成想這樣了……”我媽拉著顧大海說。

“這是神經了吧?”顧大海撓撓腦袋。

“裝的吧?我看是裝的。”我倒了杯水。

“不會吧?”沈浪看著我。

“你沒見上次裝懷孕啊?人家演技趕上奧斯卡了。”剛說完我就聽見聽哐當一聲。

安月摔倒了,正趴地上吐白沫呢,還直顫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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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癲癇。”大夫看著腦電圖。

“啊,那是老毛病了,這個我們知道。”我爸接上話。

“現在我們就是想知道……呃……是不是神經病……”我扶我爸坐下。

“我家小月和你有什麽仇??”安月他媽一下子衝進來差點給我撞一跟頭。

“什麽亂七八糟的?有病就得看,神經病怎麽了??又不是癌。”我真想打她一巴掌。

“你!!!說不定我家小月就是你害的!!”安月她爸爸也來了。

“呦,這可不見得,沒準是自己裝懷孕裝出來的呢!”我抱著肩膀。

“小魚,你出去。”我爸瞪我一眼。

“爸,是他們……”我話還沒說完呢,顧大海就給我拉走了。

“你拉我幹嘛呀??”我把一腔的怒氣發在顧大海身上。

“搭理他們幹嘛,反正我看安月的神經病是跑不了了。”顧大海轉身坐我旁邊。

“真噠?”

“恩,我就信我媳婦的。”他還使勁點點頭,說的跟真的似的。

“去,德行。”我突然覺得特別的美。

回家沒一會,我哥從醫院回來了,安月得是的產後抑鬱症。

“你沒搞錯了吧?產後抑鬱症?她生出什麽了。”我吐著西瓜子。

“去,你不懂,小月子是得當大月子養的。”我媽嗔怪的扒拉我一下。

“咱家可沒虧待她啊,一騙子,夠不錯的了。”

“不過她要是真瘋了,我怕離婚就困難了。”顧大海拍著沈浪的小肩膀,沈浪最近瘦的都成人幹兒了,臉上的眼袋都能砸死蒼蠅。

“沒錯,趕緊的趁不嚴重離婚,過了這村沒這店了。”我站了起來。

“……別價啊,人家小月也怪可憐的。”我媽就是好糊弄,心軟的要命。

“還是看看吧,畢竟要是產後抑鬱症,就是我害的了。”沈浪低頭抽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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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聽我媽說小月子要當大月子養,我就記住了,回家就翻箱倒櫃找補品。

“親愛的,你上回買的人參呢?”我抻著腦袋喊廚房裏麵的顧大海。

“我放櫃子上了。”

“哦,知道了。”我趕緊爬上椅子墊著腳看。

“呸,這一世界的土……”上麵有個盒子,我使勁一揪差點砸腦袋上麵。

裏麵除了些亂七八糟的信什麽的沒有其他的東西,不過有幾封趙培寫的信,一看就用心保留的,還疊的整整齊齊的,用一根皮筋捆好,大概有七八封。

“媳婦你找到沒有?”顧大海拿著勺子進來,看見我手裏的盒子臉都變了,一把就奪了過去。

“情書啊?你還挺激動。”我斜著眼睛看他。

“不是,嘿嘿嘿,怎麽會呢,我怕你累著,一會我給你找人參。”他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

“切,你當我樂意看呢,現在人都是我的,你這輩子就栽我這了,快給老娘找人參!”我抱著佩佩看電視去了。

“林楚,我找到點人參,明天我給你送去。”我在客廳打電話,顧大海的身影從磨砂玻璃上透過來,東晃西晃的,一定是藏那個盒子呢,我說了不看,但是沒說以後不看。

“哦,你來吧,我正好沒事幹,明天一起玩會……”林楚的聲音懶洋洋的,不過我的注意力在磨砂玻璃上麵,當初裝修的時候我還埋怨那該死的裝修隊,磨砂玻璃沒給貼好,還差一道小縫呢,現在我得謝謝裝修隊,那縫要是糊嚴實了我就看不見顧大海藏東西了。

“喂!!!”林楚等了半天沒回聲就大聲喊了一下。

“媽呀!”我一哆嗦踩空了,從沙發上麵掉下來。

“怎麽啦,怎麽啦??”顧大海跑出來的時候我的腳夾在沙發縫裏麵。

“哎呦,哎呦……腿折了……哎呦……腳啊…………”我掛上電話開始哭。

“別哭,別哭,我看看,看看。”顧大海一麵看一麵用手揉。

“哎呦!去你大爺的,疼著呢!!”我用另外一隻腳把他踢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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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嗎?”顧大海半夜背我去社區醫院。

“不累。”他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我就看見他脖子上麵的汗珠了。

“剛才踹你來著,疼嗎?”我用醫保本給他扇風。

“沒事,你腳還疼嗎?一會我們就到了。”他扭頭看了看。

“恩。”

“沒事啊,骨頭正常,就是扭了,回家用熱水敷敷。”大夫拿著拍好的片子看。

“不是骨折吧?”顧大海還是不放心。

“絕對不是,放心吧。”大夫有點不樂意了。

“下回別站沙發扶手上麵,多危險。”顧大海回家就坐小凳子上麵給我敷腳,“不就是個盒子嗎,回頭我把信全給你看,沒什麽,真的。”

“什麽呀,我才不為了那個……”我低著頭。

“那你站沙發扶手上幹嘛?”

“我……我看看磨砂玻璃,找那裝修隊算賬。”我看他一眼。

“你得了吧,裝修都過了一年多了,你找的著人麽……死鴨子嘴硬。”他嗔怪的拍我一下。

“哎呦……哎呦……腳。”我不敢看他,這回真叫自作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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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盒子裏麵是當初顧大海寫給趙培的信,也算是情書,不過那個年代話都不敢說的太透,模模糊糊的,趙培就鼓勵了鼓勵顧大海的學習,讓他管好自己的事,其他什麽也沒有,不知道有什麽可珍藏的,還害我扭了腳。

趙培在我哥那個班級簡直是一枝花,學習成績名列前茅,人漂亮,又是學校的文藝隊的明星,在那個缺少偶像的年代就是一明星,要擱現在,小屁孩迷明星還迷不完呢,她算那根蔥。

在班上總是有遞小條約趙培看電影的,不過她都不去,一門心思的學習。

後來聽說她和一個輔導老師搞到一塊去了,這下就轟動了,趙培成了大喇,誰都不說她好,除了我哥和顧大海,這倆忠心耿耿的粉絲,天天打抱不平,還寫信鼓勵趙培,不過倆人鼓勵的是兩個方向,我哥是讚成,顧大海那個傻帽言辭反對,人家小姑娘那會熱戀呢,能聽的進去?可憐的顧大海在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情況下,直接給踢了出去,成為趙培心裏不歡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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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見過傻帽的,沒見過這麽傻帽的。”林楚抱著佩佩,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說就這個傻帽,這是找不待見呢麽……”我喝著茶,本來是去看林楚的,但是腳扭了,隻好換她來看我。

“不過這顧大海夠長情的,就一直沒有找別人?”林楚半天才不笑了。

“哼,我看是,不然怎麽在婚禮上和我勾搭一塊去了。”

“其實你現在挺好的,好好的,比什麽都強。”林楚把佩佩放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湊合過吧,反正現在沒什麽大毛病。”我順手點了跟煙。

“現在大家都玩的變了樣了,我也就還對你感到欣慰了,不過可真沒什麽活頭了。”林楚有點傷感。

“瞎說,大家都會好的,誰能一輩子風平浪靜,那上輩子得造了多大的福?”我杵她的腦門一下。

“最近事太多了,你沒事還不生個孩子?”林楚笑笑。

“沒門,看阿蒙那孩子我就夠了,那倒黴孩子現在還傻逼,放屁不離口呢。”門鈴響,我一邊說話一邊開門。

“又說我什麽呢?”阿蒙拎著一大包東西咣的一聲就扔門口了,嚇得佩佩跐溜一下鑽進了沙發底下。

“誇你呢。”林楚對著我們喊。

“屁,少蒙我。”阿蒙也不客氣,直接從冰箱裏麵拿出瓶飲料喝著,那叫一個熟門熟路。

“你兒子還用京罵跟你打招呼呢?”我翻著那袋子東西,什麽都有,燕窩,人參,奶酪,紅酒,還有一袋子骨頭。

“唉……好不了了,都是丫該死的李展鵬。”阿蒙倒在沙發上麵。

“和好了?”林楚湊過去。

“我美的他肝疼!以觀後效呢。”阿蒙打了個嗝,“骨頭放冰箱裏麵,李展鵬晚上過來,咱吃羊蠍子去,不準帶錢包啊,他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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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最近幾年羊蠍子依舊火爆,人巨多,好在李展鵬定了包間,不然我們得等半天。

“幹杯,幹杯。”李展鵬挨個給我們滿上酒,還帶布菜。

“阿蒙,你能耐啊,這李展鵬又成你家佃戶了。”林楚推了推她。

“去去去,佃戶……我都怕他給我半夜雞叫。”阿蒙白了一眼,開始帶上一次性手套啃。

“話不能這麽說啊,我就是那受苦受累的楊白勞。”李展鵬調侃了一句。

“你丫才黃世仁他媽呢!”阿蒙順手抄起個飯碗。

“又來了啊,又來了啊。”我特意小聲給顧大海說,還叫阿蒙聽見了。

“來什麽呀?什麽都沒有,老娘樂意舉著飯碗。”阿蒙看我一眼,把碗交給李展鵬,“去,盛飯去。”

“是,遵命……”他恭恭敬敬的接了飯碗出去找服務生上米飯去了。

“不錯了啊,差不多就得了,人家李展鵬也挺知道悔過的。”我趁他不在趕緊幫著說好話。

“就是就是,算了唄。”顧大海也搭茬。

“我得想想……”阿蒙還來勁了,美得很。

“放長線釣大魚不是辦法啊,回頭再磕了你的魚食跑了。”林楚在旁邊笑。

“他敢。”

“嘿,說什麽呢?都誰吃米飯?”李展鵬從門外伸個腦袋。

“除了你,我們都知道你吃魚食。”我對他比劃四跟手指頭。

“啊?什麽魚食?”他皺著眉頭。

“滾蛋,買你的米飯去。”阿蒙拿餐巾紙把他給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