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妙手初露鋒芒(修改)

隊伍回朝,軍士們大多都是步行。桃灼和圓圓當然也是隨軍前進。一天走下來腳都磨爛了,一串串小水泡輕輕一碰鑽心的疼。

桃灼咬咬牙,堅持了三四天,腳板破裂的地方開始流血結痂,慢慢長出了老繭。也好,這樣走起山路來不會再疼了。俗話說,忍一時分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桃灼暗自思量:這點屁事能難到我嗎?

正當桃灼開始適應這種行軍生活時,隊伍中卻有少數將士出現畏寒、發熱、食欲不振的症狀,結著伴有腹痛、腹瀉,對這種莫名其妙地病疾,隨軍醫官均束手無策。

沒過幾天更多的人開始上吐下泄,成批的軍士水腫和腹水,昏迷,更有少量的將士死亡。軍醫看到事情緊急,隻得快速上報襄揚王。

襄揚王正在中軍大帳內,氣頤指使的讓桃灼去給他泡茶呢。忽聽軍醫急匆匆的入帳稟道:“王上,部隊出現疾疫,將士染病近半數!這病來的蹊蹺,臣等至今未查出病因!”

“什麽?”襄揚王皺著眉頭沉吟道:“就地安營紮寨,讓將士們安心休養!待病好了再回朝!”

醫官焦慮的道:“王上,現在已是深秋,安營紮寨隻能解一時之急。若將士們病疾長期不愈,便不能及時回宮。冬天風雪將至,糧草不足,怕是難以熬過這一冬!到時,這隨軍的將士們哪怕不是病死,便會凍死啊!”

襄揚王心中一沉,道:“難道朕這十多年來培養的兵馬,投入的糧晌軍需,一切供已就這樣毀於一旦了嗎?軍醫,朕令你盡全力醫治好所有將士!不惜一切代價!”

軍醫一聽連忙跪下來,麵有難色道:“王上,非是臣等沒有盡力,隻是這種疾疫極易傳染,對將士身體危害極大,臣已將病人送往“癘遷所”隔離起來。以防疾疫傳染蔓延。同時為保護王上及朝廷官員,這一批將士在未治愈前也不得宮,以免感染宮中。至於這治病的方法請恕臣等無能,都束手無策啊!臣等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啊?”

襄揚王看看大帳之中的數位軍醫和將士,問道:“有誰能醫這疾疫?”

滿帳無人應答。

“若能治好這疾疫,朕必將封爵拜相!重金賞賜!”

襄揚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滿帳更是鴉雀無聲。桃灼偷倫的打量這些醫官,他們個個臉色通紅,頭都要垂到地上了。笑話,醫得好可以封爵拜相,重金賞賜,若醫不好,那可是人頭落地,滿門操斬啊!何況這還是個傳染病,弄不好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誰敢這麽玩命啊!

“小小的疫疾竟然讓全軍無人敢應!難道任由將士們在這裏白白等死嗎?北雁山五十萬大軍,沒有打敗你們,而今竟然讓小小的病疾毀我襄揚國的將士嗎?”

襄揚王吼叫著,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這時,一個細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可以讓小人看看嗎?”

襄揚王循著聲間轉過去,隻見桃灼正溫著一壺茶,輕輕的走了過來。

“你?你可有把握去看看?”

襄揚王滿臉的不可置信的

“小人可以去看看嗎?如果醫好了王上不必封爵拜相。隻求能讓小人免了這個奴隸的身份,讓小人有塊桑田自已過生活就好!如果醫不好,那也是小人命運不濟,小人任憑王上處置!”

桃灼點點頭,急切的說道。

襄揚王上上下下打量了桃灼一番,心裏霍然明白。原來桃灼白日裏女扮男裝隨軍長途跋涉,晚上回到大帳中還要侍候他,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是女人,平日裏總是顫顫驚驚,小心翼翼,張口閉口都自稱小人,看得出來她極其的壓抑!

襄揚王料想她早就熬不住了,寧願以自己的命來賭這一把吧。

但是這樣她的勝算也不多啊。連軍醫都醫不好的病,何況她一個女子?

襄揚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軍令如山,可不能兒戲!你可要考慮清楚!”

桃灼斬釘截鐵應道:“小人願立下軍令狀!”

“王上,既然這位小哥願意領命,何不讓他一試?”帳中軍醫們連忙道,有個人去看看總會錯不了,縱是再不行,就讓他死馬當成活馬醫啊!

襄揚王大笑:“好!朕就任命你為軍中臨時醫官!”

說完,他解開腰間一件玉佩遞了過去,桃灼接過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如朕親臨”四個隸書。瀟灑俊逸。

“哇,這樣的東西在現代應該可以換幢別墅了吧。”桃灼無恥的想。

看著桃灼癡傻的摸著手中的玉佩,襄揚王道:“這是朕的腰牌,一應事務任由你遺派。另外朕再令二圓陪同你前去!”

桃灼感激的跪下,暗道:“這襄揚王還算有點良心,知道讓二圓幫忙。二圓就是圓圓,那個她撿回來的小丫頭,在軍中也隻有圓圓知道她是女兒身!二圓過來,自己也有個幫手。”

想到這裏,她連忙道:“小人領命!”

“去吧!”襄揚王揮揮手,這個丫頭,放在自己眼前,時常惹得自己心煩!不放在眼前,心裏又不甘。這下可好,她主動立下軍令狀,那一切隨天意吧。

桃灼領命,一刻也不敢停留,她和軍醫來到“癘遷所。”發現大部分將士局部皮膚出現疹或蕁麻疹。那是一種尾蚴侵入皮膚後,雌蟲開始大量產卵時,留下的印記,稱尾蚴性皮炎。病人除發熱外,多數伴有腹痛、腹瀉、許多病人腆著大肚子直叫喚。

桃灼一瞧,心中立馬明白了七八分。這種病就是現代人說的大肚子病!

科學叫法為血吸蟲病。可能是這支部隊常期在草地中前進。而此時,正值秋天,雨水較多,河水四溢,便成了釘螺繁衍的溫床。將士們往往在行軍之中,不知不覺就染上了這種疾病。

桃灼思量一下,立即下令將深秋之後,立冬前後的葫蘆全數剖開,掏出種子曬幹,切碎與豬苓、茯苓、澤瀉等藥同用。每日按時讓將士們服用。

還好,秋季正是葫蘆成熟的季節。尋起來也不太費力。

桃灼同時把葫蘆作為瓜果菜蔬食用,一日三餐燒湯,做菜,醃製用各種方法讓將士們天天吃喝。為了讓葫蘆百吃不厭,桃灼將葫蘆的吃法弄了個五花八門,每次燒出來的菜都清香噴鼻,香味四溢。

桃灼為將士們燒湯煎藥,成日裏與病人同住一處。讓將士們深受感動。兩個多星期後,所有病疾果然有所好轉。為了鞏固期的療效,桃灼又召及所有將士每天普及疾疫知識。要求生活用水,洗衣洗菜都要做好防護措施。

當風雪即將來臨的時候,全軍將士們也都基本恢複了,隊伍再次踏上了回家的征途。當然,將士們都記住了這個娘娘腔的小白臉。稱她為聖醫妙手,個個都堅起大拇指:“真是海水不可鬥量,人不可貌相啊!”

隊伍即將開拔,全軍一片喜氣洋洋,唯有襄揚王一臉的陰沉。

他當時那麽快答應桃灼,是因為根本沒有相信她會醫好疫疾,可是她偏偏就醫好了!

這讓襄揚王不禁產生了懷疑,北雁山的公主,不說是矜持高貴,也應是個大家閨秀吧。可是眼前這位女子,竟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她是跟誰學的?

還有過去那筆仇恨,難道真的既往不綹?讓她回到襄揚國,給她一畝三分地,讓她自己生活?

襄揚王越想越亂,竟一時理不了個頭緒。

但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襄揚王縱然再心有不甘,在隊伍出發前,仍舊當眾賞賜了她一匹白馬。

這匹馬不高不矮,通體勻稱。竟是匹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桃灼一眼便喜歡上了。有了這馬,以後再也不用翻山越嶺步行前進了。

見著襄揚王賞賜了馬給這個聖醫妙手,將士們都歡呼著,攛掇著要扶桃灼上馬騎上一圈給大夥瞧瞧。

桃灼一聽,連忙推脫:“不用!不用!我自己會騎!”

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女孩子,要一群男人扶腰抬腿的上馬,怎麽也覺得尷尬!可是眾人哪裏知道這些?一個要扶,一個又不讓扶,就這樣,一群人在地上推推攘攘相持不下。

桃灼急的麵紅耳赤。襄揚王令道:“讓她自己上!”

將士們隻好笑嘻嘻的散開去。這下可好,當著眾人的麵不騎也得騎了?

桃灼無奈,隻得硬著頭皮抓緊疆繩,蹬上馬鞍,在眾人是期盼中瀟灑地一抬腿!

“哈,居然上了!”

她心裏暗樂。

可惜!下一秒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象張果老一樣來了個倒騎白馬!

軍士們不防,徹底樂翻了。捂著肚子的,笑出眼淚的,無以計數。

“果然是個小白臉,嫩生得連馬都不會騎啊!哈哈---”

襄揚王本就陰沉的臉更是冷的象塊冰!北雁山的公主竟連馬都不會騎?這與他事搜集的資料完全不一樣!

雁南遷的女兒,居然會治病,而且醫好了軍中疫疾?更奇怪的是在這個草原上,她居然不會騎馬?難道她不是北雁山的公主,那她到底是誰?

可是她的容貌卻與畫像完全一致,若非如此,襄揚王簡直要懷疑她們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桃灼到底還是讓人攙扶著坐了上去,襄揚王特意安排了二圓為她牽馬。一天下來,馬兒踮跛桃灼的雙腿發麻,落地時兩腿都不由地酸疼。晚上桃灼照例給襄揚王打水,如往常一樣小心地遞到他麵前。他冷不丁的問:“你倒底是誰!說!”

桃灼一驚,一盆水溫吞吞地潑在了襄揚王的身上。

“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該死!”桃灼跪下去,襄揚王看著眼前的婢女。她甚至連頭都不中敢抬。

什麽時候她開始變得這麽卑微小心了?襄揚王心中一陳莫名的揪心。算了!下去!叫二圓拿條幹毛巾來!

襄揚王在帳中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繼續出發,桃灼一眼望著那匹白馬,雙腿忍不住打顫。

按理說,它就應當是現在的寶馬車吧。騎上它可是拉風的很啊,可偏偏自己沒那個命,自己還不能完全駕馭它。坐久了,竟然雙腿發麻。

今天是騎還是不騎呢?正當她思前想後,猶豫不決時,襄揚王騎馬從她身邊經過。瞟了她一眼,伸手一拉,桃灼就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隻不過坐上的是襄揚王的黑馬。

老天!她現在還是男人裝扮,兩個大男人,共乖一騎,這是什麽姿勢嘛?無比的曖昧,桃灼掙紮著:“放我下來!”

襄揚王一手牽著僵繩,一手摟著她的腰:“別動,再動跌下去我可不負責!”嘴裏這樣說著,手也跟著鬆開了,嚇得桃灼連忙抓住襄揚王的手。

“哼,這個變態狂!”桃灼老老實實正襟危坐,時間一長她哪還受得了這份顛簸?竟不知不覺地窩在了襄揚王的懷裏睡著了。

待她一覺醒來,看著軍士們暗自投來的狐疑的眼神,猛然覺得事情不妙。後來第二天,第三天同樣如此,襄揚王始終還算正常,軍士們倒也慢慢習慣。

這倒令桃灼心中頗受打擊,自己說不上好容月貌,傾國傾城,好歹姿色也有個三四分吧,天天窩在一個男人懷中,對方居然無動於衷。桃灼,你悲哀啊!失敗啊!但轉念一想,自己小命還在別人手中捏著呢,那些風花雪月的事等下輩子吧。

襄揚王看著懷中的女人,她又一次貓在他的懷中睡了,她安份的坐著,極其乖巧的窩在他懷中,這樣的毫不設防。長長的睫毛,輕柔地呼吸,象條春日的綠草,嬌小柔弱卻從骨子裏透出一種堅韌,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保護的欲望。

兩個男人共一騎會引起將士們的多大影響和猜疑,他已經顧不上了。讓她回複女裝更會讓將近士們的不安,在她身上隱藏著有太多的謎,他要一步步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