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人難逃償命
章節提示：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小太子不由的咽了氣。
滴翠亭楊妃戲彩蝶埋幼塚飛燕泣殘紅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鄉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著處；
手把花鋤出鄉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初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道人去梁空巢已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
獨把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儂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捧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教汙掉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眼見桃灼心智一天勝似一天的癡傻，而豆芽太子近日裏的情景更是讓人堪憂，襄揚王哪還有心思再理朝政？小六子雖借著平素與眾同僚的關係，使盡了銀子卻仍然見不得沁妃一麵，想那沁妃娘娘在那大牢深處定是受盡了苦頭，更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圓圓在牢房裏日日不見天日，想到自己一生竟如此的悲苦，人說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而自己這一生竟是連一分的得意之事也沒有。若說有，那也是與桃灼在戲園子的一段時光讓人覺得留戀，那時日子雖苦，可各自心裏卻是真性真情。圓圓思量著，忽聽到有人來傳王上旨意，提審圓圓。圓圓被人帶至審訊室，遠遠聽見沁妃娘娘的喊叫，撕心裂肺，圓圓心裏不由的一陣膽寒，在經過沁妃的牢房時，她壯著膽子抬眼一看，隻見沁妃衣衫淩亂，渾身鮮血淋漓，蓬亂的頭發遮住了臉，哪裏還有先前的雍容華貴?圓圓心裏更是發怵，襄揚王的陰狠她是早就見過的。襄揚王會不會也這樣對待自己？落得個和沁妃一樣下場？圓圓心跳一陣緊一陣。冷不防被人推至一間小屋裏，屋裏的牆壁上掛滿了刀，斧頭，皮鞭，幾個人也不多話，隻是凶神惡刹的盯著圓圓，竟是隨時可能撲上來。見圓圓大駭，旁邊一個審訊官陰冷的說：“速將你如何與沁妃謀害灼王妃的事情一一道來！否則，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吃不消！”
圓圓雖懼，可心裏明白。自己橫豎是一死，可這些事情一旦說了出來，自己的孩子也將背負著這些罪名，將永無出頭之日。她打定主意，一口咬定什麽都不知道。即使打死她，她也還是這句話。
“瞧你這架勢還頗有幾分骨氣！”審訊官冷笑道，隨手舉起一個包袱問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裏麵竟藏有曼陀羅？”
圓圓一陣心驚：““什麽？這裏麵有曼陀羅？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現在怎樣了？”
“哼！”審訊官冷哼一聲，“灼王妃和小太子就是被人下了這種毒，如今命在旦夕，你還假裝不知？你難道不知害人終害已？你孩子子也中了這種毒藥！”
“不！不會的”圓圓拚命的搖頭，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毀在了自己的手中。“沁妃，你這個惡女人！我不會放過你！”
圓圓充滿恨意的道：“我說，我全說，大人，這個包袱是沁妃娘娘讓小六子送給我的！”
審訊官道：“你想把事情都推到沁妃身上嗎？她為何要送你這些？”
圓圓急道：“大人，確實是沁妃送的，因為奴婢與沁妃娘娘交往甚密，沁妃常向奴婢打聽灼王妃之事，而灼王妃曾是奴婢的姐姐，大人，這些您都是知道的！就連灼王妃生小公主的那些時日，沁妃還常向我打聽灼王妃的日常起居。因此，沁妃送奴婢些東西，奴婢也就收著了。可是沒想到，沁妃這次送的東西裏竟有毒藥啊！這個狠毒的女人，她是想害我，害我的孩子啊！大人，天下有哪個母親會害自己的孩子！這些都是沁妃娘娘一手策劃的啊！”
“來人！讓她簽字畫押！”審訊官道：“即刻將這個女人和供詞帶到刑部交與王上！”
當圓圓到達刑部時卻發現沁妃正跪在地上，雖然容顏憔悴，但收拾的尚算整潔。難道經過牢房看到的那個女人竟不沁妃？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戲，演給自己看的？
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沁妃看到圓圓臉色變了變。襄揚王看到手的供詞惱怒到了極至。他問道：“沁妃，這些年來，你一直掌管著後宮，朕待你不薄，為什麽害沁妃，害朕的孩子？”
“既然王上都知道了，臣妾也無話可說，圓圓你與桃灼那個賤人，她們無非是個戲子，憑什麽她們都有孩子？而我卻孤苦伶仃，無一兒半女？不錯，藥是我下的！紫玉曼陀蘿，我下在了小太子的身上，而桃灼還時常去親近他，沒想到桃灼竟然也中毒了，哈哈――，這一石二鳥之計，是上天之意啊！”沁妃哈哈大笑，盯著圓圓道：“還有你，你早知道豆芽太子頗有些來曆，竟然請了一僧一道做了巫毒娃娃，這樣更震住了小太子的靈力，讓他無法施展。嗬嗬，你也算幫了我的忙！”
圓圓瘋狂的衝過去掐住沁妃娘娘“你這個女人，你害了灼王妃，為什麽還來害我的孩子？”
“你不也盼你的姐姐死嗎？害了你的孩子又能怎樣，他連個名份都沒有，活著又有什麽意思？若他長成人定會惱恨你將他生下來，不如讓我幫幫他，她好讓他早日解脫！這樣也算幫你啊”沁妃冷笑道。圓圓雙手掐得更緊，沁妃喘著氣道：“你這個女人，剛剛想著要殺了桃灼，現在又想殺了我這個姐姐嗎？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
“住手！”襄揚王恨不得將兩人碎屍萬段，“你想死，朕偏不讓你死，來人，紫玉曼陀蘿拿上來，給沁妃服下去！沁妃，我要讓你成為一個傻子，讓你生不如死！讓你也嚐嚐在這宮中受人欺淩的滋味！從此以後，一日三餐讓沁妃娘娘按時服藥！”
“還有你圓圓，”襄揚王道，“朕沒想你竟是如此有心機的女子，朕看在孩子的份上朕賜你個全屍！”
“王上，孩子還小，不能沒有母親啊！”圓圓哀求道：“王上，饒了我吧。”
正在此時，忽聽太監跌跌撞撞的奔過來叫道：“王上，快去看看吧，小太子，小太子他―――”襄揚王顧不得其它，急急的趕至明月殿，隻見小太子全身發紫，不停的抽搐。滿地太醫跪了一屋，胡太醫無奈的稟道：“王上，小太子身中巨毒，已病入膏惶，怕是世上無人能救啊！”襄揚王看著小太子，床上的豆芽僅剩下一口悠悠氣，不能斷。兩個鬼判官來捉他走，豆芽一心記掛著桃灼，猶自不肯走。那鬼判官大叫一聲：“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小太子不由的咽了氣。
桃灼今日覺得心慌意亂，便早睡了。在夢中，那無邊的龍爪花如血開得無邊無際，隻見豆芽在花叢中衝她叫了聲：“母親！”轉身便不見了，桃灼連忙起來去找小太子，不料剛起身脖子上的玉的突然斷開，跌落在地！桃灼心裏一痛，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待桃灼趕到豆芽身邊時，他已咽了氣，桃灼抱著小太子大哭：“豆芽！難道你我真的情緣已盡了麽？媽媽不相信，不相信你就這樣離開了我？”她將玉掛在豆芽的脖子上，期盼著他快點醒過來，可是玉裏的血色卻在慢慢凝固，顏色由緋紅漸漸變黑，最後凝結不止。
桃灼最後一絲希望全部破滅，她一口氣喘不上來，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這就是愛的結果嗎？為了愛，她拋棄了養育自己的父母來到這未知的空間裏，身為子女竟是如此的不孝！身為母親，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卻是如此不稱職！如果這些都是愛，那她的愛竟是如此不堪！
“我不配做他的母親，我辱沒了母親這個字眼！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哈哈―――是的！這是上天在懲罰我！”桃灼把玉緊緊的攥在自己心裏，如同自己的生命。她無法原諒自己，在另一個地方，豆芽是那麽的弱小，她記起了那隻小狗，他在滾滾車流中是那麽的無助，他就在人來人往中等待著自己！桃灼抱起豆芽，絕決的撞向一旁的柱子，“豆芽，你要等著媽媽！媽媽過來陪你！”
襄揚王眼疾手快，他衝過去抓住了她。桃灼哭喊著：“放開我，我要去陪我的的孩子！他一個人，還那麽小――”
襄揚王緊緊的抱著桃灼，她的痛如一把刀割碎了他的心，“將沁妃和圓圓拉出午門斬首！為小太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