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攔路!

“金軒,你幹什麽?”趙靖天怒火中燒,有一種想要撕碎金軒的衝動!

金軒嬉笑道:“沒幹什麽,隻不過是不小心埋了上百顆金玄雷而已。是他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我呢!在場的兄弟們,你們都看見了,是不是?”

眾人左右為難,誰都知道是金軒動了手腳,可誰敢說他的不是?再說了,這些家夥是敵人,被炸死就炸死,誰會去替這些家夥的死打抱不平?

見眾人默不作聲,金軒得意之極:“義弟,你看,他們不說話,都默認表示不是為兄的錯呢。可是你,和敵方守城將領牽扯不清,所有兄弟都可以作證。我看,你還是想想如何向義父解釋吧!為兄我先去巡城了,告辭!”

趙靖天非常尊重誓言。曾經有人告訴他,人在做,天在看。對天說過的話,千萬不能不算數,否則會受到懲罰。趙靖天對那人十分尊敬,自然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人可以不信天,但是不能不懼天!

望著金軒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走開,趙靖天緊緊握著雙拳,骨節捏得咯咯直響,心中恨恨道:“金軒,你違背誓言,遲早會有你的報應!”

***

鐵柱激動地往城裏跑。和其他奴隸一樣,他原本是鐵雲山城的居民,因為火龍世家的侵占和被迫成為奴隸。那個白發少年救了他們,鐵柱心存感激之餘,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家裏跑,看看自己的親人是否安好。

“阿爸,阿花和小珍呢?”望著破敗的屋中隻有自己的老父親一人,鐵柱楞住了。他的家境還算殷實,可沒想到,幾個月下來,竟會破成這樣!更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不見了!

滿臉皺紋的鐵柱父親老淚縱橫:“柱子,她們被那些禽獸糟蹋而死,死得冤啊……”

鐵柱猶如被電擊了一般,呆若木雞。恩愛的妻子,還未滿十三歲的女兒,和她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仿佛就像是在昨天,可現在,她們死了!

“啊——”鐵柱發出一陣陣狂吼!

幾乎是同時,整個城鐵雲山城內都發出了和鐵柱同樣的狂吼!聲音之中,帶著無盡的憤怒!

“怎麽回事?”趙靖天、嚴瑤英剛走回城內,便聽到了狂吼之聲。他們恰巧走到鐵柱家中,趙靖天大概便猜到了發生什麽事情。

鐵柱一臉木然地跪在後院的樹下,臉上的淚跡還沒有幹,一雙眼空洞地望著兩堆小土丘,喃喃自語:“阿花,小珍……”

“走吧,讓他自個兒安靜一下。”趙靖天和嚴瑤英正想離開,跪在地上的鐵柱突然開口道:“這位少將軍,能不能收下我?”

其實趙靖天不用問都知道鐵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要求。他想成為拳師,親自上戰場,替自己的家人報仇!

趙靖天點了點頭:“好,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一聽見趙靖天願意收下鐵柱,鐵柱的父親慘笑了幾聲:“柱子,不要替阿爸擔心了,一定要為媳婦孫女報仇啊!”

說罷,老頭竟然一頭撞到了牆壁之上,頭破而亡!

“阿爸……”鐵柱的眼角,流出了和血一樣的淚水!

家破人亡!

“怎麽會這樣?”嚴瑤英雖然見識過戰場的殘酷,可她從來沒想到的是,對於普通人而言,打仗更是他們的災難!

“將你父親好好安葬,然後來找我。”趙靖天和嚴瑤英離開了鐵柱家,總感覺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憋得慌。

才走沒多久,兩人身後便傳來“呼”的一聲。兩人回頭一看,鐵柱的房子,淹沒在了大火之中!

鐵柱朝趙靖天走了過來:“少將軍,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走了。”

趙靖天點了點頭:“嗯,走吧。”

***

鐵雲山城外,數千具屍體被堆在了空地之上,四周鋪滿了幹草和幹木柴。時不時地,一具又一具屍體被人抬著拋了過來,堆在了其他屍體上麵。

陣陣冷風吹過,像刀子一樣割著人的肌膚,也刺進了那些活著的人的心。

陰沉的天空,殘缺不全、堆積成山的屍體,被血浸紅的土地……雖然是打了勝仗,可沒有一個人高興得起來。那些剛剛成為拳師的士兵,那種成為拳師的自豪感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剩下的,隻有那種無力的悲哀。

成為拳師,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麽美好,甚至,要麵對更加殘酷的命運!

“安息吧,兄弟們……”趙靖天拿著火把,扔到了屍體堆上。火一碰到柴火,馬上劈裏啪啦地燒了起來。

冷風繼續呼呼地刮著,火借風勢,越燒越旺。黑煙直上雲霄,將天空的陰雲染得更加烏黑……

***

處理好屍體之後,趙靖天又將鐵雲山城逛了一圈。他驚訝地發現,整座鐵雲山城不僅僅被搜刮一空,甚至庫存的糧食也不多,最多隻夠士兵們吃上三天。

金軒倒是一點兒也不急:“義弟,我帶來的糧夠用上三天,你利用這六天時間,好好地布置好這座城的城防,我先回去向義父稟報,同時再給你弄來一個月的糧食。嚴教官就留下幫你吧,其餘五位教官跟我回去,我會派他們來押送糧食。等一個月後這兒一切走上了軌道,義父就會派人來接手這個城。到時你就可以回金相堂修煉了。”

“不送!”趙靖天根本不想見到金軒,他說要走,趙靖天更是求之不得。

“義弟,告辭了。哈哈!”一甩袖子,金軒一路狂笑離去。

嚴瑤英隱隱感覺到不妥:“我怎麽就覺得不對勁!”

趙靖天哼哼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嚴瑤英搖了搖頭:“小天,你還是年輕氣盛了一些……”

***

經過五天的努力,鐵雲山城慢慢地有了一點恢複的氣象。趙靖天是這個城的恩人,士兵們又佩服他,所有人都對他言聽計從,認真地執行他所安排的任務,一切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唯一讓趙靖天感到不安的是,金軒所說的糧食,並未如約而至。糧食,隻能供應一天了。

“嚴姐,押送糧食的人還沒到嗎?”趙靖天道。

一隻信鴿飛落到了嚴瑤英的手上,她從鴿子腳下取出了一張紙條,露出了些許放鬆的神情:“糧隊已經到了你那記名徒弟開山虎的地盤,估計再過半天就能到了。”

趙靖天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掠上了心頭。不知道為什麽,修煉了《血行禁忌訣》之後,趙靖天隨著實力的增強,那對將要發生的事情,預感越來越強烈。

***

開山虎最近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沒事的時候,就帶著手下修煉他老大兼師父趙靖天給他的拳技,再加上他本身所學的《行雲流水》拳技,練得也是有模有樣;有“活兒”的時候,就出去打打秋風,打劫幾個過路人,小日子是過得不亦樂乎。

在趙靖天和嚴瑤英收到信鴿的同時,開山虎收到了手下的匯報:“老老老……老大……”

開山虎狠狠地敲了一下這個報信小嘍羅的腦袋:“說過多少次了,我是老二!老大是俺師父!”

“是……是……是……二哥。外……外……麵有大……大……大魚!”小嘍羅的舌頭打結得厲害。

開山虎再次戴上他那“英俊帥氣”的獨眼眼罩,大嗓門兒一吼:“兄弟們,打魚了!”

上百輛推車從開山虎所在的逢山腳下經過,車輪子咕嚕咕嚕地轉著,車身左右搖晃,把車上的木箱子搖得嘎吱嘎吱直響。兩百多號人前拉後推著車子,保持著常速前進。和金軒一起離開的那五名教官,三個走在車隊的前麵,兩個走在車隊的後麵,一臉無聊。

“真是的,在我們金相宗的地盤上,還要這麽隆重地押運糧草去鐵雲山城,金少爺是不是小心過頭了?”一名教官不滿地說道,直到現在他還在回味著鎮州萬花樓那個小香身上的sao味兒。

“李田,別埋怨了,這可是金少爺義弟趙靖天要用的糧餉,金少爺自然要慎重一些。”另一名教官說道。

李田一臉不屑:“錢大明,得了吧,趙靖天和金少爺之間的關係如何,你我都清楚。他們都巴不得對方死呢……”

錢大明左右看了一眼,一臉慎重之色:“噓,小聲一點……廢話少說,走吧!”

躲在暗處的開山虎狠狠地給了剛才報信的那個結巴嘍羅一暴炒栗子:“你這個笨蛋,瞎了你的狗眼了!這些可都是拳師!誰敢惹?人家不滅了我們都已經算是神仙保佑了,你竟然讓我們來打劫他們!活得不耐煩了!”

“什麽人!?”開山虎聽見樹叢外麵的人狂叫一聲,便好奇地往外一看。這一看不要緊,開山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二十來個黑衣蒙麵人擋住了押送隊伍的去路。這些人手上戴著的拳套,閃動著火紅色的光芒,陽光一照,那紅光變得更加刺眼,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