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攻城
趙靖天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兒他夢到了自己是個嬰兒，被一個麵目模糊的女人拋棄；另一會兒，他又夢見自己回到了童年，在大街上領著一大群野孩子和另一群野孩子群毆；接著，對他很好的那個書生生病了，病得不輕，老是在叫著自己回去看他；然後，天下起了雨，雨點一滴滴墜落在他的臉龐之上……
“嗯？我這是在哪裏？”趙靖天雙手撐在地上爬了起來，頭暈乎乎的。舉目四望，自己正在一間破廟之中，四處的灰塵和蜘蛛網清楚地告訴趙靖天，這兒很久沒人來了。
破廟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尊聖天國的天神之像。雖然這尊神像極其高大威武，但它那殘缺不全、金漆盡落的身軀將它的光芒全部掩蓋。
趙靖天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異樣，用手一抹，一些粘粘的**就沾到了手上。
“難道真的下雨了？”趙靖天一臉不解。
“你醒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趙靖天耳邊響起。
趙靖天一愣：“嚴姐！？你不是離開了麽？”
嚴瑤英的精神顯然好了許多，看來傷勢已無大礙了：“我把這邊的情況傳了回去，金軒的大隊人馬今天之內便能到這裏。反正任務已經完成，所以我就回去看看，順手就把你撿了回來。”
趙靖天估計嚴瑤英當時沒有離開，一見到自己昏倒了就把自己拎了回來。否則，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做了那麽多事情再回來，自己早就死了。
兩人彼此心知肚明，一時之間，竟都說不出話來。
終於，嚴瑤英打破了沉默：“小天，你的頭發怎麽……都白了？”
趙靖天拔下了一根，果然，發如白雪。
“算了，嚴姐。能保住小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這頭發白了就白了吧。”趙靖天若無其事地說道：“頭發而已。”
嚴瑤英的眼中掠過一絲不忍，但是她掩藏得很好，趙靖天根本不可能會發現：“那個……小天，你的自我修複能力很強。受了那麽重的傷，睡了一天一夜之後，竟然自己好了。”
“嚴姐不是多話的人，她一口氣說這麽多，大概是想要轉移話題，好不讓我覺得難過吧。”趙靖天心中感歎了一番，極其配合地說道：“是啊嚴姐，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呢。上次和沈小四打了一場，傷好了之後就覺得自己又強了一些，這次，我感覺強了更多呢！對了嚴姐，你的傷好了沒？如果傷好了，我們就一起去和大隊伍會合吧！”
一提起傷，嚴瑤英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燒，隻不過她的臉和趙靖天一樣，是古銅色的，看不出臉上的紅暈：“沒什麽大事了。人體五行之中，心屬火。你的火屬性超強，用你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自然便能將火屬性力量引導而出。”
“原來如此。”趙靖天一臉受教的樣子，絕口不提那曖昧的尷尬事兒：“那我們走吧，說不定金軒已經在四處找我們了。”
***
鐵雲山城外，一隊隊拳師站成了方陣，十分整齊，顯得頗有氣勢。他們的臉上帶著掩蓋不住的興奮和激動，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穿上士兵服，第一次出征。
更令他們驕傲的是，這次的總將官是鎮州金玄派的少掌門、金相宗宗主的義子金軒。而宗主的另一個義子趙靖天又替他們在前開路打探消息，對於他們這些新丁來說，這是多麽大的榮耀啊！
雖然這一次沒有老兵隨同出征，可他們相信，攻下鐵雲山城不在話下。
鐵雲山城外有一片廣闊的平地，用來當戰場是再適合不過。此時，戰場的上空一片陰沉沉的，有種烏雲壓城的感覺。
金軒一人一馬，在方陣前麵來回踱步，好像是在等著什麽人。
不一會兒，兩條人影在後方的山頭出現，朝著大隊伍疾奔而來。金軒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終於來了。”
“原來是趙老大和嚴姐！嗯？趙老大的頭發？”趙靖天那些“粉絲”們很快便發現了趙靖天的頭發變了顏色，金軒怎麽可能沒看見？
“義弟，你怎麽了？”金軒裝出一副十分關切的樣子：“嚴教官所給的消息之中，好像沒提到這個呀？”
趙靖天一見到金軒就覺得惡心，根本懶得和他磨嘰：“沒什麽。可以攻城了吧？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
金軒嗬嗬笑道：“好呀，既然義弟都這麽說了，那就開始攻城吧！”
說罷，金軒調轉馬頭，一人一馬朝前衝出了數十米，朝著鐵雲山城大聲叫喊道：“火龍世家的人聽著，快快出來投降，還可保住性命，要不然……”
金軒的話還未說完，鐵雲山城內的士兵很快就用他們特殊的方式回答了金軒的話。
無數道箭矢漫天飛來，如蝗蟲群一樣，黑壓壓的一片撲向金軒。
“真不識相！”金軒雙腳在馬上一蹬，朝後一躍，迅速跳出了數十米開外，躲開了弓箭。他那匹馬兒可就沒那麽幸運了，連慘叫都沒來得及，轉眼之間便被射成了一隻大刺蝟，鮮血四處飛濺！
原本十分激動的拳師們頓時心涼了一大截：剛才要是自己就這麽衝上去，那匹馬就是他們的下場！
金軒拍了拍手：“大家現在看見了吧，火龍世家製造出來的弓箭，可是我們這次攻城的最大麻煩！現在，舉起你們手上的黑鐵盾，依照這方陣，齊步向前！”
趙靖天看了一眼這些拳師士兵手中的黑鐵盾，氣得不打一處來。這哪裏是什麽盾牌，分明就是一塊塊沒有打磨過、形狀極不規則的破鐵塊！
望著這些舉著破鐵塊緩步前行的士兵，趙靖天氣呼呼道：“嚴姐，哪有用這種裝備打仗的！還有，他們手上的拳套，明明就是一個拳形的爛鐵皮！”
嚴瑤英道：“小天，對於他們來說，這些裝備已經很不錯了。以前的新兵，連拳套都沒有呢！我們金相宗雖然金屬多，可是鍛造技藝都掌握在火龍世家手中，好的裝備都是以前我們用金屬交換來的，不可能用在這些新兵身上。”
金軒嘻嘻笑道：“義弟，這也是磨煉新士兵的機會嘛，太過於依賴裝備，可不利於他們成長哦！”
趙靖天板著臉，冷冷道：“總指揮，我們的人快要進入敵人的控製範圍了！”
金軒一臉無所謂：“沒關係，這種仗我打得多了。火龍世家還是和以前一樣蠢啊！派主將上去一挑釁，他們便發一輪箭矢。等到再過三四輪箭矢之後，他們的弓箭差不多也就用完了。”
金軒話音剛落，又一輪箭矢鋪天蓋地而來。
第一次上戰場的士兵們緊張地一個挨著一個，十分專注地舉著盾牌。
當當當……箭矢如驟雨般疾落，猛烈地撞擊著士兵們的盾牌。
“噗噗……”數十個士兵可謂是運氣十分不好，箭矢竟然從他們的盾牌縫隙中飛入，射在了他們的身上。這些運氣不好的士兵倒在了地上，整齊的方陣被打開了幾個缺口，士兵們開始慌亂起來。
“想要活命的，繼續往前走！別停下！”金軒大聲叫喊道。
咻咻……又一輪新的箭矢迎麵撲了過來。士兵們更加小心翼翼，緊緊地挨在了一起，盾牌也排成了一條條黑色的長帶。
“砰砰……”
“啊……”數十個前排的士兵被射中了腳掌，被箭矢釘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們坐在了地上，雙手抓著箭矢的末端，猛地拔起！
帶著鉤的箭矢，連皮帶肉被這些士兵扯了出來，疼得他們昏死了過去！
前排一停，後排便慌亂起來。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讓這些士兵的第一反應便是往後逃跑！
“不能退！一退就會變成敵人的箭靶子！”趙靖天當機立斷，毫不遲疑地朝前衝了上去！“兄弟們，拚了！”
滿頭白發飄逸的趙靖天衝在了最前頭，就像是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將士兵們的勇氣全都激發了起來！
“跟著趙老大衝啊！”
“豁出去了！”
趙靖天創造了一個個奇跡，在士兵們的心目中，他便是奇跡的化身！跟在他後麵，永遠不會錯！
“又是那個家夥！”見識過趙靖天的火龍世家士兵臉色狂變：“那麽重的傷，他現在怎麽還能跑得這麽快？”
被激起士氣的士兵們跟在趙靖天身後快速朝前衝去，打亂了火龍世家士兵們發箭的頻率。城頭上的士兵指揮大聲叫道：“快！先把那家夥射死！”
“是！”慌亂之中，火龍世家士兵慌忙調整弓箭角度，紛紛將目標對準了趙靖天！
咻咻……一排排箭矢朝著疾速向前的趙靖天疾飛而去，嚴瑤英忍不住臉色一變，心中暗暗祈禱：“小天，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