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武皇舊事
蘇瑛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的，安王也算有心了，看這串白玉菩提質地也知道是非常珍貴的，據說佩戴越久越有靈性，還可以轉運，祛邪避凶，化解凶性的。
蘇瑛不由苦笑，上次的翡翠鏈子已經很好了，隻是一開始是因為誤會，後來又是忙也就沒有帶了。蘇瑛不由笑了，戴在右手上看了眼，還是蠻好看的。
“小姐，你起來啦，奴婢伺候小姐梳洗吧。”柳兒紅葉便便忙著伺候這蘇瑛梳洗。
蘇瑛看見夏雨又在找衣服，一陣無奈：“夏雨，你這麽喜歡擺弄這些衣服，以後我就把你嫁給裁縫，讓你每天都看著衣服，摸著衣服，怎麽呀，你願意麽？”
幾個丫頭都笑了，夏雨倒也不惱，笑著說：“小姐這幾天事情多，難得看見小姐有心情說笑，隻要小姐喜歡，嫁給裁縫就嫁給裁縫，以後我還可以免費給你們做衣服穿。”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鏡中的蘇瑛弱態生嬌，秋波留情，不知道不覺中蘇瑛已經褪去了那身冷漠，一點點的對身邊的人有了信心，眼中也有了暖意。前世蘇瑛沒有感受過的兄長的疼愛，心愛男人的心意相通，現在的自己已經身在其中了，但願自己再也不要醒來。
“小姐，昨天晚上在樹枝上看見了綁著的血書，是舞兒寫的，說是被盧少爺強迫，因為不願意才失手這樣做的，又不想死在白府，把白府弄髒。今天丫頭們出去找的時候在府外不遠的小河裏發現了她屍體。全身浮腫，已經看不清相貌了，真是可憐呀。”
“噢…”蘇瑛倒是不奇怪，侯府是可以放過蔣潔，但是絕對不過放過舞兒的，能這樣已經很好了。
“夏雨跟我去跟外祖母整理東西吧，柳兒跟紅玉收拾一下東西。對了，我三哥呢？平時都是我在梳洗，他在一旁等我。今天是怎麽了，昨天喝多了難道？”
“我就一會不在就想你三哥呀，我還真是沒白疼你。”蘇思康，一臉笑意坐在桌子旁，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我一早就起來了，跟舅舅，表哥去了趟榮侯府。沒想到榮侯夫人這次倒是好說話，讓我們直接抬去京兆尹。想來這榮侯夫人，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了。”
“哥哥說的是呀，這個刺激還不輕呢，但是盧慶跟周姨娘呢，就這麽甘心麽？”
“還能怎麽鬧，不過二個廢人了，要我就躲起來不出門。”
蘇瑛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自己的三哥，三哥雖然脾氣不好，卻很少這樣直白的口出惡言，想起小時候三哥告訴自己，他好喜歡阿姨家的表姐，蘇瑛一直以為是兒時的戲言…
“三哥，我們走吧，給外祖母去請個安，我們就要回去了。表姐身子越來越不好了，有些話想說就乘早說吧。”蘇瑛看著自己俊朗的三哥，拉了拉蘇思康的手，“好啦，走了，發什麽呆。”
蘇瑛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門去找老夫人了。二人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白老夫人含著淚，雙手拉著白玫。
蘇瑛忙過來請了個安：“外祖母你怎麽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可不能傷心了。”
“還不是你舅媽，宮裏一個李貴妃就夠了，偏偏又要把玫兒送到宮裏去。進了宮，以後見麵怕是要難了，宮裏有再多的富貴，又怎麽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起呢。”
白老夫人說著，又是狠狠的瞪了眼李倩。老夫人一向慈愛，李倩自進門從未被如此數落，臉上不免有些尷尬。
“祖母不要傷心了，我是願意的，以後總是要嫁人的，嫁給最尊貴的男子…有什麽不好的？”
不能嫁給最喜歡的人就嫁給最尊貴的男子，白玫回頭看了眼蘇瑛，我苦苦等待著隻想能見他一麵，跟他說幾句話。自己隻想他說一句還記得自己，卻也不能，而你卻得到了他的心！
蘇瑛驚訝一直乖巧的玫兒說出這樣的話，老夫人也不再說什麽了。蘇瑛察覺到了玫兒的眼神，原本羨慕，嫉妒，還帶著點點不甘的雙眸，一下又和善的對著蘇瑛笑了笑便低下了頭。
蘇瑛看著眼前明媚的白玫，比起李貴妃的柔美動人，更有一番清新可人的味道。
當今太後是前丞相的女兒，現在丞相李文的妹妹。當時太子選妃，還是妃子的李氏原本屬意李氏宗族的李柔為太子妃的，卻不想太子鐵了心要娶蘇瑤。
蘇瑤這樣的家室，再加上先皇對安王的敵意，覺得太子娶蘇瑤是個很好的主義，一再威脅之下，蘇瑤也答應了。
蘇瑤跟李柔當時是一起進門的。現在李柔生下皇子，李柔的父親李南一時風光無限，對李文也沒有了剛開始的恭謹。讓自己的外孫女進宮總比白白便宜了別人好，就算都是李氏宗親，也總有遠近的。
蘇瑛以前也是聽說的，白玫一開始是很抗拒的，又有白老夫人跟舅舅護著，婚事也是一拖再拖，這次倒不知怎麽是答應了。
白老夫人見事情也就這樣了，又因為蔣潔傷心，便叫眾人都回去吧。蘇瑛說是想多陪陪老夫人便說先留下，便讓三哥送蔣潔跟宣兒出去。蘇思康倒是一把抱起宣兒，大步走了出去。
白老夫人看著他們出去也是一陣的歎息。二人用了點粥，老夫人跪著念經，蘇瑛則在一旁認真的抄寫著經文。
“阿瑛，我是不是老了。”
蘇瑛忙搖了搖頭：“外祖母是不是這幾天累了，要好好休息呀，阿瑛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後會經常過來看你的。”
“你知道麽？原本，在小潔快要訂婚的時候，康兒來求過我，他一臉認真的說他喜歡小潔，說一定會對他好的，求著我做主。我問過小潔，小潔隻是笑了笑，那個時候小潔十四歲，康兒隻有十歲。我跟小潔隻當他是孩子氣吧。”
白老夫人仿佛陷入回憶裏，拔不出來了。
“我看著康兒看小潔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們那時候錯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那時候給他們訂下來算了。就算康兒以後沒有那時候那麽喜歡小潔了，以他的個性對小潔也會很好的。”
“外祖母又何必自責，表姐是知道你們當時是為她著想的。對於三哥對她的心意，他也是會感激的。現在宣兒可以平平安安的，表姐不管如何都可以安心了。”
白老夫人一顆一顆的撥弄著念珠：“阿瑛我知道你孝順，那時候你大姐已經違背了心意嫁給了當今聖上。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再委屈你了。玫兒就像極了劉家人，沒有我們白家的寬厚，正直。以前隻覺得阿瑛你和善，我們都還怕你吃虧，現在看來倒多出了幾分蘇家的英氣，我也就放心了。玫兒以後怎麽樣我不管，我隻求你，以後顧念我對你的幾分好，多多照顧白琪。白家不能斷了香火。”
蘇瑛有些驚訝的看著老夫人，現在白家說不上鼎盛，也是很有實力的。自己還隻是待字閨中，又如何能左右白家呢。
“外祖母何出此言呀，阿瑛隻是個弱女子。”
白老夫人睜開了眼睛，用手招了招，蘇瑛便跪在白老夫人身邊。
“你知道你外祖父為什麽死麽？”白老夫人卻不像是提問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們大楚開國皇帝，武皇帝有一批最忠心的死士，在那場楚國與前朝梁決戰的時候，能在千軍萬馬之中取梁國元帥的頭顱，致使梁軍大亂，又以三千人配合步兵，一路追殺，活活逼死了梁順帝。他們就叫精衛，而你外祖父就曾經是其中的一個首領，因為在一次任務中受了重傷，身體太不如前，武皇帝也就恩準他隱退。武皇帝原本是想傳位給安王的，卻因為被當時的皇後李氏抓走了安王的母親榮貴妃，以榮貴妃相逼，武皇帝才無奈傳位給了先皇，但是卻把精衛留給了安王。”
蘇瑛靜靜的看著已經陷入以前回憶的外祖母，也不開口打斷，就那麽靜靜的聽著。
老夫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外祖父因為退出了精衛，沒人知道他的身份，便裝作投靠武皇後。因為那時候他們母子已經是皇後太子，風光無限，投誠的人很多，他們也就相信了你外祖父。原本外祖父慢慢已經查到了榮貴妃的下落，卻不知道為什麽被發現了，就那麽丟了性命。當時你外祖父怕牽連我們，把我們托給了白辰照顧。因為白辰又早死，沒有子嗣，你舅舅母親都是記在他的名下的。這些年你舅舅也查過當年的事，卻始終沒有結果，又怕會惹來注意，也不敢太明顯。”
“外祖母…”蘇瑛看著外祖母眼角一滴淚水落下，不由也是感歎。蘇瑛想不到一向慈祥的外祖母會有這麽多的秘密。
白老夫人原本耷拉的眼皮突然睜開，閃著恨意：“武皇後是丞相李文的姑姑，現在的太後又是丞相李文的妹妹。他們李氏一族把持朝政，先皇跟當今皇上都有察覺，絕不立李氏為後，可笑卻又不得不立留著李氏血脈的皇子。當年武皇帝擔心安王幼小托給慧公主照顧，但是幼子離開母親總是傷心的。這些年安王一直忍了這麽久，想必是為了找尋生母，要是他生母活著還好，要是死了恐怕就要掀起腥風血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