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放過紅珠
“我哪裏像你們從小就不用為生活擔心?我每天都謹小慎微，深怕得罪了人，被趕出去。你們每次對我越好，我都覺的自己越可憐，隻想著以後能配個小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卻不想被坤少爺占了便宜，王姨娘又答應，會去向老夫人開口要了我去做姨娘。”
蘇瑛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滿臉的淚水，傷心不已的樣子，蘇瑛卻軟不下心來，身世是注定的，選擇卻是自己做的。即使真被蘇思坤占了便宜，有自己護著，紅珠又美貌，再找個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但是紅珠卻為了自己的前途，出賣身邊一直善待自己的姐妹，再怎麽樣也不值得同情。蘇瑛幽幽的說：“你覺得值得麽，要是他在乎你，剛才也不會一句也不為你求情。嫁給這樣一個人，就算榮華富貴你以為你有好日子過麽？”
“以前他也海誓山盟，說他有多喜歡我才會這樣。王姨娘對他不好，他喜歡我這樣的溫柔善解人意的，以後一定會對我好的。沒想到一到關鍵時候他卻是低著頭。小姐…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求你再給我個機會吧，小姐！”
紅珠忍不住又燃起了希望，爬過去想要抓住蘇瑛的腳，不想卻被柳兒擋開，柳兒不屑的罵道：“你在點迷香的時候，可曾想過小姐，想過小姐對你的好，現在還有臉求小姐麽，怎麽還敢去碰小姐呢？”
紅珠不由氣急：“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別人對你客氣不還是為了你是趙嬤嬤的孫女。王姨娘不也是因為這個，才想要問老夫人討了你去做姨娘麽？一來小姐這裏，就得了臉，什麽好事都想著你。我除了出生不如你，哪裏比不上你？你不就仗著自己是家生子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夠了，自己做錯了事情卻隻知道怪別人。你想過要是你們成功了，可能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這麽多年主仆情義，我不會處罰你，可我也不想原諒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給你十兩銀子，算是全了我們主仆的情義，以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你走吧！””
“小姐，我…”紅珠看著小姐冷然的臉，知道小姐已經手下留情了，要是老夫人或者王姨娘恐怕都巴不得自己死。要是回去，爹娘怕是又會賣了自己。被大戶人家趕出來的丫頭，怕隻有去勾欄了。十兩銀子雖說不多但也不少，自己可以去做個小買賣。
“小姐對我的大恩大德我銘記於心。小姐仁慈，隻求以後可以平安喜樂。”說著磕了二個頭，一步步的走出去，回來看了眼蘇瑛。蘇瑛就那麽平靜的坐著，眼神平靜，自己剛來小姐屋裏的時候，小姐也是這麽平靜的好像是親人一樣，拉著不安自己叫自己不要怕，還叫著夏雨跟紅葉照顧自己。
紅珠回頭忍不住哭著又跪著說道：“小姐，奴婢…奴婢該死，坤少爺不像表麵上這麽簡單，請你一定要小心。”
蘇瑛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你以後小心吧，我們再也護不了你了。紅玉你送紅珠出去吧。”畢竟是一起長大陪在身邊的人，蘇瑛終是不忍心，以後也隻能看他自己了。
蘇瑛定了定精神道：“夏雨你去休息一下，東西別吃太多了，睡了會積食。柳兒紅玉跟我去老夫人那請安吧。”
過了一會紅玉過來，眼睛紅紅的,蘇瑛也不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下自己的碎發，“快去洗把臉，跟我去老夫人那請安吧。看你這樣像什麽樣子，平時看你這麽穩重的一個人。”蘇瑛說著倒是笑了，“我們也算盡了心了，以後也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是小姐仁慈，要是按著老夫人，恐怕是沒有她的活路了。她若是繼續待在府裏，怕不止老夫人，王姨娘都容不下他了。希望她能明白，好好做人，不要辜負了小姐才好。”
蘇瑛確實什麽沒說，隻是一臉平靜的走出了房門。
老夫人的梨園在北麵正房，樹木成蔭，到了秋天，蘇思康小時候經常帶著蘇瑛去老夫人那裏摘果子，拿了果子就像獻寶一樣的送去給老夫人。人的感情總是相互的，雖說王思坤是庶出卻是二房唯一的子嗣，老夫人心裏還是疼的。王姨娘卻總擔心老夫人或者二夫人會動了親自撫養的心，一般除了去京都的國子監學習之外，基本都是待在王姨娘的小院子裏。
對於與自己親近的孫子孫女，老夫人自然是偏疼的。每次來到這裏，疼愛自己的奶奶還有照顧自己的哥哥，對於上一世是獨生子女的蘇瑛總是覺得親切的。
蘇瑛走進老夫人房裏，老夫人才剛起來，臉色有些暗淡。蘇瑛站在一旁，跟著趙嬤嬤一起伺候老夫人梳洗。老夫人坐在鏡子前，蘇瑛倒是難得的拿起了梳子說要幫老夫人梳頭。
老夫人不由笑了：“你這丫頭，以前倒也不見這麽孝順，今天這是怎麽了？”
蘇瑛有些委屈的說道：“老夫人這是嫌我以前不夠孝順呀，今天想給老夫人梳頭倒像是我的不是了。”
“有你這樣的孫女是我的福氣。你也別忙了，明天是白老夫人的，我叫人準備了賀禮，原本想著去跟親家道喜的，倒是年紀大了也不想去去人家添麻煩。原本外祖母生日，一般外孫女也會修個刺繡什麽的，我擔心白老夫人看見你那刺繡，還以為我待你不好，連刺繡都沒好好教你。”老夫人說著說著竟還笑了起來，說的一邊的蘇瑛都紅了臉。
趙嬤嬤見老夫人開心，也笑著說道：“老夫人看你說的，我們二小姐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刺繡有我們下人呢，二小姐就是管大事的。”
趙嬤嬤毫不掩飾的讚美倒讓活了三十多年的蘇瑛都不好意思起來。要是前世一直罵自己沒出息的爸爸，聽見不知道是什麽反應。
過了一會，二夫人，蘇琬，思康，思坤也都過來了。原本思康跟思坤，老夫人都是打算送去黎山書院求學的。結果思康去了祖父那裏，受到了祖父加倍的“關照”，本身又是聰慧，今年科舉居然中了探花。年紀輕輕就入前三甲的怕是整個大楚也就沒有幾個的。
思坤卻因為王姨娘死活的反對，進了京都的國子監，雖說名氣上是最高學府，裏麵都是些高官子弟，說白了就是看爹是誰。黎山書院卻是過了筆試，麵試，才可以入學的。每每王姨娘埋怨思坤的時候，從來也不會想想自己對兒子的影響。
過了一會老古人便去佛堂做了，幾個人也便散了。思康現在是封了大學士，跟著那些老學究休書研究學問的。剛開始進去也不是很習慣，這幾天倒是忙的不回家了。
“三哥，你看你都瘦了，就算不回家，也要照顧好自己呀。你這樣灑脫的性子去修書，我看的都心疼呢。”
“蘇家子弟原本就是做學問的，你看爺爺可是黎山書院的院長呢。父親跟哥哥們征戰沙場，我總要在家裏照看著呀。這幾天的事我也知道，本來我想著有老夫人跟二夫人在，看在二叔跟坤兒的麵子上有些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沒想到那女人敢打主意到你的頭上來。”
“三哥，沒事的，你看我也沒什麽事。你隻管照顧自己就是了，我不會受人欺負的。”
一向嬉皮笑臉的三哥這麽嚴肅倒讓蘇瑛不太習慣了。三哥的脾氣比小時候是沉穩了不少，蘇瑛還是擔心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小時候思坤因為嫉妒思康，說蘇瑛是個病秧子活不過幾年，被思康打的皮開肉綻還吊在了了王姨娘的院子門口。在思康看來，就是王姨娘教的，你教不好，我來教。結果蘇思康被老夫人罰跪祠堂，依然是一聲不吭。
蘇思康出來又是打了思坤一頓，更是直接綁在河邊，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這次思坤死活都沒敢說是誰，說知道下次綁在哪裏呢？老夫人又袒護也就這麽算了。
“三哥，你不會又想幹什麽吧？橫豎明天就是外祖母壽宴了，你可別亂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我要先出門了，今天晚上會回來的，明天我們一起去跟外祖母賀壽。”說完像小時候一樣掐了一下蘇瑛的臉，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瑛不由一陣感動，年紀還小的時候三哥也是經常這麽掐自己的。蘇瑛走了幾步，就看見趙氏在修剪樹木，便讓紅玉柳兒在不遠處看著。
“趙師傅辛苦了，可兒怎麽也不幫著你呢。”
“二小姐，可兒有些中暑，在房裏休息呢。除萌疏枝，選優去劣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趙氏停下了手裏的事情，看著蘇瑛清澈的雙眸。二人相視而笑。
“二小姐是個明白人，昨天的事情我也是有心。王姨娘這麽針對你，卻是有原因的。”
“哎，隻是可惜，隻要有二叔在，我們不一定動的了她。”
蘇瑛最想的就是安穩的過日子，但這並不表示自己可以任由人欺負。晚上的夢，讓她充滿了希望，自己要好好的活著，以後也可以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很好的壞境。前世離開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回到自己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