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卯 所謂曆史觀

“南京真是個繁華的都市,雖說中部崛起了,可畢竟還是沒有沿海發達啊!”李啟說。

“安研研住哪?地址是什麽?”

“她還是個學生,在讀研一,當然要去她學校找她了。”

李啟想了想,發話了:“駱小姐,這次要麻煩你了,我們這裏跟蹤能力你最強,你能不能跟蹤她一段時間?”

駱冰鴻回答:“沒問題。她的資料給我。”

李啟點頭:“好,這人是華山劍派平字輩的,是武能盟知識武學計劃的參與者之一,修的是華山派的玉女劍法和紫霞功,最近據說已經有了學習複古劍法禦人劍的資格。”

駱冰鴻笑笑:“雕蟲小技。”

李啟點頭:“那是,華山派的傳統武學中沒一個是有用的,隻有後來的破氣式能算是個好功夫,而且這還不是華山人創的。”

駱冰鴻看了看資料上的地址,大致確定了方位,說:“我走了,一會兒見!”說完就消失在地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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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複古武學,是指在古代武林有正統的傳承而在近代武林沒有正統傳承的武學。

說到古代武林,就必須提到另一件事。其實最早的時候,武盟並沒有一個統一的劃分古代武林和近代武林的標誌,一種看法認為,應該以南宋末年郝大通上華山重新開創華山派為標誌區分古代近代武林,另一種看法認為兩者的劃分標誌應該是明朝華山派令狐衝的死亡。

前者的主要理由是,在郝大通上華山之前,武林是以個人能力分門歸派的,門派的大小威望很大程度上基於門派中核心人物的個人能力,而到了郭靖死後,五絕時代徹底終結,這時的武林才開始將門派的重心從個人能力中脫離開來。因此這個時代,其實是“人”與“門派”理念的分水嶺。

而後者的核心觀點在於,令狐衝的死亡標誌著“氣”時代的終結以及“術”時代的開始。在令狐衝之前,人們往往認為武學之道在於內功,內功一成任何招式功法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直到任我行的吸星大和諧法橫空出世。這門武功的問世使得人們開始意識到即便內功修為再足,如果被人吸了去,那也隻能是為他人做嫁衣,因此“術重於氣”的思想萌芽開始紮根。而華山派劍宗與氣宗之爭則被認為是“術”開始逆襲“氣”所打響的第一槍,之後,憑借著獨孤九劍和吸星大和諧法成為天下第一的令狐衝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更是使人們相信招數勝過了內功的說法。盡管令狐衝在晚年領悟了破氣式後才重新發現氣乃武學的根本,可惜自己親手種下的這顆萌芽已經開花結果,成長到了自己也無法拔除的地步。

中華武學的衰弱,也由此而開。

正是由於刀法劍法重於內功心法,而且往往比內功心法更容易修習——畢竟一招劍法練得多了記也記住了,而乾坤大挪移九陽神功之類的還是要悟性和時間的積累的——這就導致了整個武林架構的改變。因為基於一套內功可以搭配上很多的其他招數,比如說學好九陽神功的人,再去學其他招數也都很快,而道家的小無相功更是被譽為“兼容一切絕技”的萬金油內功。反之,如果把二十年的時間都用來練胡家刀法,那麽二十年後,即便你練得再熟練,依然也隻會胡家刀法。在武學的深度上也許相當,在廣度上就遠遠不如前者了。

其結果,就是武學上更有綜合認知的“綜師”如黃藥師張三豐等開始逐漸被擅長一門武藝的“宗師”如苗人鳳胡一刀等人取代。最後,武學開始從“修為”的對抗異化為了“熟練度”的對抗。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要源於令狐衝時代的“術”與“氣”之爭。

再把視角拉回到武盟對兩種曆史觀的論戰。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兩派關於如何區分古近代武林的論戰達到巔峰,武學史幾乎代替了武學成為了武林的核心,直到天師的出現,直接拍板敲定采取後一種曆史觀作為官方區分古近代武林的方法,才給了這一爭論畫上了句號。

令人覺得巧合的是,兩種曆史觀都是以華山派中的節點人物作為分水嶺的,這也奠定了華山派在武林發展史上的超然地位。

如果一樣武學在在近代武林有公開的傳承,那麽就認為它是近代武學,如果沒有,那麽就是古代武學了。還以華山派為例,王去日的“禦人劍”就是古代武學,它在王去日失蹤後曾一度失傳,直到後來天師找到了記載“禦人劍”的資料,還給華山派,這才使禦人劍重見天日。而獨孤九劍雖然和禦人劍誕生於同個年代,但是由於其劍法一直記載在華山派——隻是沒人練成罷了,但是它的歸屬還是很明確的——所以也算做近代武學。

能夠學習“禦人劍”這樣在華山派中僅次於獨孤九劍的劍法,可見安研研地位也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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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抄錯數據了。學姐,怎麽辦,我懷疑自己不適合做研究啊……”

“沒事沒事,可能是你太緊張了,我們去散散心。”

安研研和戴芷瞳剛出了實驗室,就碰上了熟人。

“老德!你怎麽在這裏?”安研研走向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說,一口低沉的男性配上她自認為較為中性的打扮別有魅力。

“研研?哦,對了,你在這念書來著。”梁徳拍拍腦袋表示想起來了,“你們下課了?”

安研研笑笑:“什麽啊!我現在念研究生了,哪還有什麽上課下課的概念,我們都是打工的,你應該說上班下班。你不是在北京嗎,怎麽跑南京來了。”

“我們來幹公事的,哦,向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同事,龐偉皓。這位小姐是……?”梁徳指了指邊上的一個型男,又問安研研。

安研研說:“哦,對了,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學妹戴芷瞳,現在跟著我們做一個項目。”

“你好,戴小姐,我叫龐偉皓。”龐偉皓伸出手跟兩人握了握。

戴芷瞳應付地笑笑:“我叫戴芷瞳。”突然,她猛地一回頭,“怎麽我感覺……”

梁徳問:“怎麽了?”

戴芷瞳回答:“沒什麽,我剛才突然覺得……”

梁徳又問:“覺得什麽?”說著還給安研研使了使眼色。

戴芷瞳沉默不語。

一旁的安研研說:“覺得什麽,快說吧,老德是看著我長大的,很可靠的。”

“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梁徳疑惑地看看龐偉皓,龐偉皓搖頭。

安研研笑道:“哎呀,我還說什麽啊,我們的瞳瞳是大美女嘛,總會有人偷窺的。”

戴芷瞳搖頭:“總覺得不太一樣。”

梁徳突然說:“兩位美女有興趣賞臉和我們吃晚飯嗎?我想有些事和兩位說說。”

安研研看梁徳的態度,知道他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早說,便回答:“你請客的話我們肯定去啊!”

戴芷瞳皺眉道:“喂,我還沒答應……”還沒說完就被安研研抱走了,“瞳瞳,你還是從了吧,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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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冰鴻從牆角走出。

地術,百味。

駱冰鴻打通了李啟的電話:“這事巧了,這個安研研今天很背啊,出門絕對沒有洗臉。”

“怎麽了?”

“找到人了,不過,目測包括我們在內一共有三波人在打她的主意。”

“怎麽說?”

“有個叫龐偉皓的你認識嗎?”

“……他是龍組的一個能探,難道你見到了?”

“是啊,剛才他還和安研研說上話了,我先跟住,你們趕快過來。”

“好。”

李啟放下電話,對三人說:“麻煩了!”

“怎麽了?”

“龍組有人盯上安研研了,其中還有能探。”李啟說,“此外,據駱小姐說還有一波人也盯著她。”

劉往忙問:“那個安研研幾歲?”

李啟看看檔案回答:“二十二周歲,你什麽意思?”

劉往搖搖頭:“沒什麽意思。”

李啟合上檔案:“在龍組我的優先級還是很高的,所以龍組那幫人無所謂,關鍵要查出那第三波人是誰,我們去和駱小姐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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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之旁白:“宗師”與“綜師”的概念借鑒自網上的一篇金庸神分析,其它為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