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酉 所謂邏輯
“居然能發現我，不錯不錯，看來不是個一般的異能者。”
“不對，你不是異能者。”
“你是地使吧？沒想到地使居然是這麽漂亮的一個女娃。”
“啊，我懂了，你們已經知道我們在你們中安排了耳目，所以你冒充異能者，讓我來找你，再通過我去了哪裏找你判斷出我們的人的身份，這計劃麽……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隻能這麽評價了。”
“雖然我對三使沒興趣，不過讓我跑了那麽遠的路，你說我要不要懲罰你？”
“你覺得我會對你幹什麽？”
“你猜錯了，我對三使沒興趣，拜拜。”
劉往問：“然後呢？沒了？難道他真的就這麽走了？”
“是的，我們趕到的時候房內隻有駱冰鴻一個人。”袁儀回答。
“和我們資料庫裏現有的所有聲紋數據比較過了，隻有幾個相似度比較高。你們都看看。”李啟說著拿出幾份資料。
“還是我自己來看看吧。”駱冰鴻走進李啟的隔音罩，她用地術在隔音罩外麵聽到了談話，就闖進來了。
李啟皺眉問：“你怎麽不在休息？”
駱冰鴻回答：“我還是地使。”說著拿起幾份資料，隨意翻了翻這幾個人的簡曆：“不是，不是，不是……都不是。”
“你怎麽知道？”
“我看的出來，這些人都很弱，那個人……很強”
李啟擺了擺手：“我仔細想了想，你應該是中了類似幻術的能力，即便是瞬移，現有的所有瞬移者都隻能在視野範圍內移動，當時房中基本是完全沒有光線，他第一次到武能盟的招待所，不可能真的自如運用瞬移能力。”
“你說我中了幻術？”駱冰鴻問，“當時我很清醒，沒有中任何幻術！”
李啟猶豫了一下：“恕我直言，你當時才睡醒，又受了驚嚇，很難說是符合清醒這兩個字吧？”
駱冰鴻有些氣道：“這麽說你是不相信我了？”
李啟有些驚慌地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反正我話已經放在這裏了，這幾個人都不是，你要是不信就慢慢查吧！”駱冰鴻說完破門而出。
劉往看著李啟袁儀二人一會兒，叫了一聲：“等等！”也跟了出去。
李啟轉頭問袁儀：“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袁儀搖搖頭：“你沒有說錯，如果是毫無限製的移動和奪取元氣，這兩種能力共存也太駭人聽聞了，相比之下她中了幻術的可能性大很多。再說，元氣這種東西是可以直接被思維影響的，中了幻術也可能影響現實中的元氣。”
李啟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其實我並沒有指責她的意思，真希望她別太激動了。對了，劉往安慰人有經驗嗎？”
“這……還真沒有。”袁儀想了想，沮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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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往追求駱冰鴻的時候，駱冰鴻已經半身沉入地下，劉往衝上去一手抓住她的肩膀。
駱冰鴻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麽是你？”說著慢慢地浮回地表。
“你知道啟哥為什麽不相信你說的嗎？”劉往問。
駱冰鴻麵色複雜地看著劉往：“……你什麽時候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其實，啟哥不是不相信你，他隻是很難接受這樣一個事實而已。”
駱冰鴻疑惑地問：“事實？什麽事實？”
“地使被異能者打敗了，這樣一個事實，啟哥不願意接受。”劉往頓了頓：“你能接受嗎？”
駱冰鴻問：“為什麽不能？”
“你不覺得身為三使之一是超越普通人的存在嗎？”
駱冰鴻搖搖頭：“超越普通人？為什麽？隻是力量上有些強，大部分方麵與常人還是一樣的。同樣有約束我們的力量，而且可以約束我們的力量和別人一樣多，隻不過這些力量中的最弱者比常人的強一些。”
劉往用一種讚歎的眼神看向駱冰鴻：“你說得對，力量這種東西，沒有最強，隻有更強。所以不管你有多強，都有同樣多的東西能約束你。”
駱冰鴻說：“這我倒是不認同，我認為世界上最強的力量還是存在的。”
劉往眉頭一揚：“哦？是什麽？”
“邏輯。”駱冰鴻回答。
劉往笑了笑：“誰說的？”
駱冰鴻驚訝：“一個朋友。”
“……”劉往點頭，換了個話題，“三使存在的意義，是對抗某個即將出世的boss吧？”
“是的……！就是他？”駱冰鴻恍然，突然又覺得不對，“最多隻能說確實存在超越三使的人吧？”
劉往搖搖頭：“那我們就具體想想那晚他說的話吧，那晚他來到你那裏，首先就說出了你的身份和我的計劃，說明他對三使很了解，這是第一，他知道當時房間裏有攝像頭這是第二，對吧？”
“他並沒有完全看透你的計劃吧？”
“這並沒有區別。”
“為什麽？”
“你先聽我說完，在這裏就要分兩種情況了，一，是他接著說的是真話，二，是他接著說的是說給我們聽的。”劉往說。
“沒錯，你覺得是哪個？”駱冰鴻想了想。
“我選一，假如是第二種情況，那就說明他對三使有所忌憚，那麽你，早就死了。”劉往停了一下，接著說，“所以，情況隻有可能是，他說的都是真的，或者基本是真的，也就是說，他對你們三使完全不在乎。”
駱冰鴻點點頭：“我懂了，你說得對。”
“這就是為什麽，不管他知不知道我的計劃都沒有區別，因為，既然他完全無視你們，他就不用在乎那個女異能者藏在哪裏，他會依次檢查所有的招待所。”
駱冰鴻沉默了，劉往說的沒錯，如果她知道她要的某樣東西藏在四個普通人的其中一人家中，她也不會去費力調查是在哪家那裏，而是會一家一家搜過來，這樣成本要小得多。
“好，我們再進一步，為什麽他對你們完全不在乎，不僅僅是因為你們現在威脅不到他吧？如果說你們對他不是明患卻是隱患，那麽一個正常人應該會選擇把隱患扼殺在繈褓中吧？那麽，你同樣應該死了。除非，以他對你們的了解，你們即便是在將來，也很難對他造成威脅。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他真的強大到可以無視你們，為什麽，不把你和諧了？”
聽到這，駱冰鴻有些不自然。
“這就有很多可能了，比如說他是個禁欲主義者，比如說現實中他身邊美女如雲，但是其中最大的可能，我認為，是他不想惹你們，不願和你們結仇，所以……”劉往想了想，“恩，對他來說，你們最佳的定位應該是麻煩，卻沒有威脅，恩，這樣最恰當了。”
“麻煩……”駱冰鴻說，“這可不是好消息。”
“對，再結合他收集女異能者的行為，剛好滿足了一個boss所需的全部條件，如果三使的傳說是真的，你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勝負之數……五五開吧。”
“哼，”駱冰鴻聽到這裏輕喝一聲，“隻怕你是一廂情願吧？別以為啥事老天爺都已經注定了，你以為是打rpg呢？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你剛剛還說最強的力量是邏輯，怎麽自己的話自己不懂嗎？”
“……”
“看來你那位朋友還沒有真正教會你啊……算了，這話你可以當我沒說，反正我也不打算告訴啟哥，就算告訴他他也聽不進去的。我還是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劉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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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冰鴻打通了電話：“小濤，你相信命運嗎？”
“你怎麽了？思春了？”
“不是，我就是在想，如果說一切都是邏輯定好的，那麽我們為什麽還要做努力呢？”
“聖人雲，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你這話太裝逼了吧？”
“我是故意的……”
“你怎麽不去死？”
“你別急哈，這話我翻譯一下，大道指的就是邏輯，人的努力就是那個一，注意了，那個一是在五十之內的，換句話說，人本身也是邏輯的一部分，不論你是努力還是不努力，都是符合邏輯的，再換句話說，不論你是努力做成了還是努力沒做成還是不努力做成了還是不努力沒做成都是在邏輯之內的，你對邏輯的認同與否，還有因此而選擇去努力還是不去努力這本身也是在邏輯之內的，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似乎有點明白……”
“我目測你還沒明白，簡單的說吧，大膽的去改變你的命運，不論改成什麽樣，都不違背邏輯。”
“恩……按你這麽說這個邏輯不就是個廢話嗎？”
“是啊，最高最大的東西本身就是天包地包無所不包的，關於這一點你可以去讀讀康托和羅素的集合論……”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
“……其實我也沒打算說下去，這東西電話裏是說不清楚的。”
駱冰鴻合上手機，自言自語道：“說不清楚，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