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百多二奶，零個真心
“我來偷錢。”旭光一如既往地供認不諱，“好了，不談這個，告訴我，你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們似乎……”君意疑惑地看著他。
“似乎怎樣？”旭光急急地問。
“我們似乎還不到如此關心著急的程度吧。”君意道。
“是啊……我是在關心你麽？我，是在關心你？”旭光對自己的有些失態的行為也有些疑惑，有點搞不清自己在幹什麽，不過，他反應快，轉而就一副無賴嘴臉道，“其實也沒多關心你啦，就是互相認識的那種關心罷了，怎麽說一起住了好幾天，不算朋友也算相識一場，再見到也不能太冷淡吧？你看你就太冷淡了！冷淡是不對的！還有啊，你別多心以為我在關心你啊，回頭你愛上我了我可不負責！不然我要負責的可太多了！我隻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才幾天時間改變如此之大，自然要問問的，好奇，好奇而已。”
“想進門派，首先要重新做人，偷竊，我可以把你送官，也可以現在就剁了你的手。”君意真的覺得這人太爛，騙女子感情，現在還偷錢，再任其發展下去，殺人放火也不會遠了。
“你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唄，就當滿足下我的好奇心。”當沒聽見君意的教誨，旭光死皮賴臉地問。
沉默半響，君意道：“我也是有故事的人。”她不想多說。
沉默半響，看著眼前瘦成僵屍一般的女子旭光覺得心口裏有點疼，很奇怪地疼，他揉揉心口道：“你不想說我不逼你。”隨機，他換上嬉皮笑臉，“半夜來突擊查賬……你要對付吳管事吧，要不要合作？”
“我不需要跟你合作。”
“你還不知道吳管事和你那個明真師兄的關係吧？如果你知道吳管事是你那個明真師兄的遠房表哥，二十八年前，才兩歲的明真被你師傅收為徒弟的時候他就一起來了，你就需要跟我合作了。”
……
第二天早上，君意把山莊的人都聚齊起來，宣布了兩件事：
一．她不再是內門修仙弟子，而是成為了逍遙派外門一名執事。
二．入門測試期間，將由她直接管理棲雲山莊。
山莊上下一片嘩然。
沒有幾個員工會喜歡突然空降的頂頭上司，尤其君意本來就是非常不受歡迎的人，好在吃一塹長一智，通過三年前“二奶引發的慘案”事件，君意也學到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傻乎乎的了。
她跟眾人說明入門測試乃非常時期，所以才會派她來管理，等測試結束了她就會走，而且不管她在還是她走山莊的一切都照舊；因為在這一期間的要務就是穩定，所以隻要不影響穩定局麵，任何人員和編製都不會有變動，大家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穩定軍心後，君意依約回到賬房，她早上把其他仆人女婢都支開，讓旭光一個人在這裏翻找要的東西，一進賬房她就問：“找到了麽？”
旭光正在伏案睡覺，聞言睜開眼睛打著哈欠遞上三本《棲雲山莊第10--20年賓客入住記錄》：“太容易找了，天天翻的那幾本就是，就是比我想的還多，拿去看，讓我再睡會。”
棲雲山莊建成三十多年了，入住賓客不知凡幾，整理歸檔的入住記錄也有幾百本之多，把一兩本不想被人看見的記錄混在裏麵，確實很安全。
翻開一本旭光遞過來的《棲雲山莊第10--20年賓客入住記錄》，書殼裏麵是一本吳管事的“後宮”花名冊，密密麻麻記錄著他養的外室的姓名、住址，詳細記錄著年齡、性格特點、每月給多少用度銀子、哪天賞了件什麽衣服首飾值多少錢在哪兒買的、哪天不聽話懲罰了怎麽懲罰的等等，甚至還有三圍、伺候他時呻吟聲是怎麽樣的、他覺得的舒服程度……
“老禽獸！”君意罵道，簡直看不下去。
“不要這麽罵，這麽罵侮辱了禽獸。”旭光閉著眼睛道。
“老變態！比你還變態！”
“嗯，這麽罵好多了。”
記錄非常詳細，隻有一個地方君意看不明白。
看起來吳管事覺得自己是秀才出生並且對自己的文采很是滿意，所有記錄都是用文字的，甚至連銷魂經過、銷魂程度都用文字詳細記錄，簡直跟日記一樣，有時候還有一兩句爛詩，所有記錄中都沒有用到標記符號，可是每個二奶的記錄中都畫有一朵花，兩個花瓣，圓形的花心，花心中有個圓洞，花瓣有大有小。
雖然強烈地預感不該問，絕對不是什麽會想知道的好事，君意還是好奇道：“這些花什麽意思？”
“嗯……這個……嗯……”旭光閉著眼睛思考半天道，“嗯……佛曰：不明白的不明白，明白的明白，阿彌陀佛。”
君意先壓下極度好奇，道，“趕緊放回原處，吳管事要回來了。”
旭光閉著眼睛擺擺手：“別擔心，吳管事晚上太忙夜生活太豐富，不過中午不會來的。”
“已經中午了！”君意急道。
“中午了？”旭光睜開眼看看天色，明顯愣了一下道：“哈哈，不好意思，一覺睡過頭了，要不這樣，你有沒有過目不忘的天賦？”
“沒有！！！你別告訴我你沒抄下來！！你在這裏已經呆了十幾個小時了，別告訴我你就找出這幾本記錄然後就什麽都沒幹！”君意急得要暴走。
“小君君……”旭光正打著哈欠搖著腦袋努力讓自己睡醒，“你太緊張了，對付吳管事不用這麽緊張吧，不過是道餐前開胃小菜，吃著玩玩的，這麽緊張做什麽？別急別急，有個好主意……就是現在還沒想到。”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君意每一頁都看了下就把三本“後宮花名冊”放回原處了。
吳管事踮著腳尖來到賬房外的時候“正好”聽到兩人在說別的事情。
“隻收七品以上的晶石，銀子銀票可以兌換換成晶石再入股，”旭光在對君意說，“你也知道這種期貨交易是有最低限額的，這期一天之內就能賺上十倍，消息來源絕對可靠，是第一手的內部消息，可以說我什麽都不缺，要不是一時湊不夠這一期的最低限額，也不會找你合作。因為你也算救過我我才給你個機會的，其實我可以找…”
“等等再說！”君意忽然打斷他的話，對門口厲聲道：“誰在外麵？！”
吳管事心頭一驚，心說修仙的就是不一樣，我這樣都會被聽到，他趕緊走進來作揖道：“是在下，在下，在下剛到，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在下什麽都沒聽到。”
“原來是吳管事，嗬嗬，聽到也沒有關係，做期貨不犯法。”旭光無所謂地站身起來，“不過還是勞煩吳管事給保密，您知道的，有些消息，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好了，嗬嗬，您懂的。”
“自然，自然。哈哈！哈哈！哈！”吳管事一個勁點頭。
期貨，簡單地說，就是把大量的原材料低價買進高價賣出。吳管事是知道一點的，他偶爾也喜歡刺激，也玩幾次過銀子、糧食這類比較小額的，後來他發現玩期貨要是沒有可靠的內部消息那風險實在太大了。晶石寶石這種大額的他是從來沒做過，一個原因是數額太大；一個原因就是沒有門路沒內部消息。
旭光對君意道：“既然吳管事來了，你們先辦公事，我還有事先走了。”
吳管事趕緊往外退：“你們聊，你們聊，在下不急，在下在外麵等就好。哈哈！哈哈！哈！”
旭光拉住他道：“我真有事，哈哈！哈哈！走了。”他回頭對君意道，“晚上找你。”
君意點頭：“晚上詳談。”
等旭光走了，君意對吳管事道：“吳管事想是已經知道了，山莊暫時由我管理，在賬房談事情，別介意。”
“這個自然。這段期間，我看我們免不了要共用這個賬房了。哈哈！哈哈！哈！”吳管事心裏老大不痛快。
“三。年。前。我。來。時。多。有。得。罪，”君意像背書一樣道，“吳。管。事。別。放在心。上。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都已是過眼煙雲。哈哈！哈哈！哈！”吳管事偷偷打量君意，心說三年了，看來這個“無法忍”不僅樣子變了，也終於服軟了，看來終於知道我的厲害了，哈哈！哈哈！哈！
君意和吳管事又聊了幾句，大概就是入門測試期間一定要穩定不能有差池，還有就是些不鹹不淡地客氣話，比如好幾年沒看見棲雲子仙人了，好幾年不見明真仙人了，真想念啊，仙人真是難得一見啊，這次仙子怎麽會來啊？哦，仙子今後在外門做事了，那我們一定多有機會見麵啊……
君意耐著性子跟他聊了幾句就回自己房間將房門一關，一下午都沒出來，連晚飯都是送進房間吃的。
晚上旭光敲門進了君意房間，修仙門派這裏沒那麽多講究，孤男寡女晚上共處一室也可以的，就是會有閑話，介於君意的樣子已經變成一個行走的僵屍，誰也不會懷疑兩人之間有曖昧關係，所以閑言閑語也不會有。
旭光指著劇本道：“你怎麽不按劇本演啊，一開始的台詞就沒說對，你看你的台詞應該是‘早上看您還沒來，暫借您的賬房談事情，請您別介意’，還有‘三年前我不懂事，對吳伯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年輕不懂事’還有最重要的一句‘此次入門測試期間還要仰仗吳伯出力，務必不要有差池再惹得師傅不高興，我已經被趕出內門了，絕對不能再惹師傅不高興連外門也無法立足。’，你也沒說。”
君意淡淡道：“差不多。”
“怎麽會差不多呢，你細細體會，有很大差別的，要表現出你很想討好他的樣子，明白嗎？算了算了，以後一定要按劇本演，要不劇本再改改吧，我看不下去了，你就演不了翹邊的。我們先去抄吳管事的‘後宮花名冊’去，先說好，苦活累活我不幹，所以，你抄，我把風。”
“不用。”君意遞上一疊紙，上麵寫滿了名字和地址。
“哇！不會吧？別告訴我是你默寫下來的，你不是說你沒有過目不忘的天賦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