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母親的故事(上)

“電影是什麽?是元素訣嗎?”蕭天問。

“嗬嗬,沒事,是我想得多了…徒弟,好好修煉,師父還會回來找你的!”中年人一臉失望的苦笑,對蕭天說了一句扭頭就走了。

前後不到十分鍾,中年人已經不見蹤影,如果不是手中的卷軸,蕭天真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

他看向手裏的卷軸——卷軸在那人的手裏暗淡無光,到他的手裏卻變了,一端呈沉沉的黑色,乍看之下似乎要把人的心神都吸進去,另一端卻是白色,散發出熾目的白光。

看來這個師父給的東西還真不一般呢,隻是這個樣子,怎麽往回家拿?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雙手各抓一端,心裏想著雙手交握就可以壓住它的光芒。心裏想著雙手分開,就可以打開。等你升到了元素師,它就不會有任何異樣了。”

蕭天抬頭望去,看不見師父在哪兒,但話聲卻似乎就在耳邊。

他依言施為,卷軸恢複了破舊的模樣,毫不起眼。

雷霜在林子裏折騰了半天,沒有捉到蝴蝶,悶悶不樂地回來了,皺著眉毛問他:“你怎麽了,跟一個乞丐又跪又拜的?”

蕭天:“他不是乞丐!他的衣服……”

想一想,他也沒跟雷霜解釋,隻是看著手中的卷軸,雷霜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卷軸,問道:“咦,哪裏來的元素訣?是那人給你的嗎?”

蕭天目光閃動,問雷霜:“你怎麽知道這是元素訣?”

元素訣在元極大陸極為珍貴,分為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又分為上中下三等。高階的元素訣為少數大世家所壟斷,一般的平民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元素訣。任你資質如何優秀,沒有元素訣也無法修煉。

找到一份適合自己屬性的元素訣是極難的。有些小世家家傳下來一份元素訣,也是視若至寶,輕易不與人看。蕭天雖然知道家中有家傳的金係元素訣,卻也未曾親眼見過。

“我在父親那裏見過的,大哥屬性測試之後,父親就給了他一個這樣的卷軸,隻是比這個漂亮得多呢,兩端是白色的。”

雷霜說著就來搶他手中的卷軸:“我看看。”

蕭天一個不防,卷軸被雷霜拿走了。

卷軸發出強烈的光芒,黑色和乳白色交相輝映。

雷霜被嚇了一跳,差點失手把卷軸扔了出去。

遠處樹林裏一個身影閃了一下,隱入了樹從中。

蕭天眼角餘光看到了那個身影,似乎很熟悉?

他顧不得多想,把卷軸拿了過來,心中默想,卷軸又恢複了原樣。

他無心與雷霜敷衍,匆匆告別,回到了家中。

深藍色的夜空中,一圓一彎兩個月亮交相輝映,照得大地一片銀白。

父子倆一起到蕭遠中的書房裏去。

“這是你母親的遺物,”蕭遠中拿出一個箱子交給蕭天,“測試完了你就是大人了,你母親的事,也該告訴你了。”

蕭天接過箱子,打開了看去,箱子裏有一些首飾,衣物之類的,一個扁平的藍色的盒子引起了蕭天的注意。

他拿了起來,盒子打開了,裏麵是薄薄的類似羊皮的東西,比羊皮薄,疊在一起,能翻開,上麵整整齊齊地畫著許多方塊狀的符號。他好奇地翻著。

“這是你母親最珍貴的東西,這些符號都是她畫上去的,每天晚上她都要畫一頁,她說這個東西叫‘實驗筆記’。”

蕭遠中神情恍惚,陷入了回憶:

“十七年前,那時我還年輕,才二十剛出頭吧,有一天去山上砍些柴禾,突然下起了大雨,我跑到附近的一座懸崖下躲雨,那天的雷聲特別的響,似乎就在我的耳邊炸響,耳朵都被震得聽不到聲音,抬眼望去,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那雨勢極猛,似乎天河決口了一般,當時我就覺得這雨下得不同尋常,心驚肉跳的,總覺得要出什麽事。

果然有一道霹靂在崖上炸響,從崖上滾下來幾塊小石頭,我害怕這崖塌了把我埋在裏麵,看看雨也小一些了,就離開了懸崖下麵,準備冒雨跑回家。

可是走出沒幾步,就看到一個女子躺在地上。我記得很清楚,我到崖下避雨時,周圍並沒有其它人,後來也沒有看到有人出現。

她就像憑空出現在那兒一樣。她穿著一件奇怪的白色長衫,兩邊有兩個方形的口袋,口袋裏裝著這本“實驗筆記”和一枝形狀奇怪的筆。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我冒雨將她背了回去,到家時天已黑了。那時肖大媽還在世,我去請她陪著你母親,又連夜去城裏請醫生。那醫生嫌天色太晚,山路不好走,要第二天早上才肯來。我心急如焚,先趕了回來,她卻已經醒了,肖大媽熬了薑湯正喂給她。

見我回來,肖大媽把我拉到一旁,對著我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肖大媽是什麽意思?可是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明白了。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黑眼睛的人,肖大媽也沒有見過。她是從哪裏來的?她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懸崖下?她是做什麽的?她為什麽有黑色的眼睛?這一切都是謎。

她很特別,留著黑色的短發,額頭飽滿,她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裏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

我覺得她的眼睛比世界上任何人的眼睛都要吸引人,令人沉迷其中。隻看了一眼,我就被那雙眼睛吸引住了。

那天我沒有在自己家中住,而是去了肖老爹家,請肖大媽陪著她。我的人雖然在肖老爹家,可是心,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我的家,沒有離開過她。

第二天大夫來了,可是並沒有幫她看病,大夫看到她的眼睛,說她是妖孽,會給我帶來災難。我把大夫罵了一頓,趕走了。

好在肖老爹粗通醫理,說她沒什麽大礙,隻是被大雨一澆,受了涼,養幾天就會好的。

接下來的幾天裏,她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我以為她是個啞巴,可我和肖大媽說話,她似乎也在認真地聽著,看情形又不像是啞巴。

又過了幾天,一天中午吃飯時,她忽然指著碗中的飯說道:“米?”我高興得跳了起來,捉著她的手連連搖晃,叫道:“你會說話!你不是啞巴!”

她也笑,卻悄悄地甩開了我的手。我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隻覺得她會說話!那真是太好了!

她的身子漸漸地好了,每天跟著我和肖大媽學說話。她是那麽聰明,隻要學過一遍,立刻就記住了,我真的沒見過那麽聰明的人。

我和肖大媽帶她到集市上去買衣服,誰知道那大夫卻早已在城中宣傳開來,許多人都知道有一個黑眼睛的妖孽出現在城郊。那些無知的人們衝她吐口水,扔石子,無禮的謾罵鑽進我們的耳朵,我和肖大媽被罵得受不了了,偷偷看她時,她卻麵不改色,似乎沒有聽到一般。我以為她聽不懂那些話,帶她買了衣服,逃也似地離開了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