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對是錯？
整個早晨都無法集中精神去聽講，她現在非常擔心獨自在家的母親，如果要債的人找上門了，母親該怎麽應付，他們會不會連母親也為難，還有父親，會不會真的就像他們放下的狠話一樣，會被砍掉一隻手，可不可以再寬限幾天？不對，幾天根本不可能拿出那麽多錢，分期還吧！可不可以分期還？他們不會賴賬的，一定不會的！
就在安心正不斷的胡思亂想的時候“砰！”的一聲，一個大包兒被扔到了她的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嚇的她立刻回過了神兒。
轉頭一看，這麽做的人就是翹掉了早自習和第一節課的穆俊浩。
安心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而他則遞給安心一個自己看的眼神，而後對著那個大包兒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讓安心打開那個包兒。
不知為什麽安心突然想起了兩人昨天晚上的談話，立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
穆俊浩不語，抱臂站在座位旁邊，並且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
回過頭看著眼前的包兒，似乎裏麵裝了吃人的怪物一般，安心用力的咽了口口水，而後慢慢的抬起了開始發顫的手，而隨著拉鏈被拉開，裏麵的東西也漸漸的顯露出來。
待看清裏麵的東西後，安心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會因為太過吃驚而喊出聲來，快速的將來連拉好，她真的不敢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
而班上原本就對穆俊浩突然拎個這麽大的包兒就好奇，尤其見他還將包兒扔到了安心的桌子上，而且安心看過之後竟然還露出了那麽吃驚的表情，班上的人真的是好奇死了！
努力平複自己正狂跳不已的心髒，安心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那包兒裏裝的全部是成遝的錢，她萬萬沒想到，穆俊浩昨晚的話竟然都是真的，並不是他在開玩笑！
深吸口氣，安心現在已經能繼續思考了，所以，她開說道：“條件！”
“嗬！”穆俊浩笑著看著安心道：“你還真是聰明啊！”
安心不語，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得到了什麽東西就意味著你會失去某些東西作為交換，穆俊浩既然真的拿出了五十萬，就代表他要從這裏得到什麽，但具體是什麽，她不知道。
所以安心現在正戒備的看著他，並且不安的咬緊了下唇，穆俊浩不是一般人，這從安心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不是說他的家世如何的不簡單，而是他這個人讓人覺得危險，所以安心一再的躲著他，當老師給他們安排到一座的時候安心就覺得有些不妙，好在並沒有出什麽事兒，安心也就漸漸放心了，可就在她要放鬆警惕的時候，他卻開始招惹自己，從那時候起安心就知道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而現在正好給了他機會。
在一群人的抽氣聲中，穆俊浩緩緩的向安心靠近，不習慣與人近距離接觸的安心立刻就要後退。
但穆俊浩卻先一步開口道：“你不會喜歡我大聲的把條件說出來。”
警告的聲音輕聲響起，將想要將對方推離自己身邊的手握成了拳，安心下定決心不再動。
“嗬！”穆俊浩的輕笑聲在耳邊響起，呼出的熱氣全噴在安心敏感的耳朵上，讓她忍不住滿臉通紅的縮了縮脖子。
“很聽話嘛！”穆俊浩調笑的說道。
“快說你的條件是什麽！”安心不耐的小聲說道，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曖昧的姿勢，還有穆俊浩那響在耳邊充滿調笑的話語。
而穆俊浩也似乎不想再繼續逗安心了，於是他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條件“我要你做我的奴隸！”
那霸道的聲音，莫名的話語，讓安心愣住了，她就像是沒聽懂穆俊浩說的是什麽一樣，呆呆的看著他。
奴隸？做他的奴隸？安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是不是聽錯了？
似乎知道安心在想什麽一樣，穆俊浩開口說道：“不用懷疑你的耳朵，你沒有聽錯！”而後他問道：“怎樣？”
終於算是找回了自己思維，安心回頭看了眼桌子上的大包兒，那裏麵裝的不單是錢，還是父親的一條手臂。安心咬緊了嘴唇。
而一旁的穆俊浩似乎胸有成竹般嘴角帶笑的看著陷入掙紮的安心。
鬆開被咬得快要出血的嘴唇，安心重重的呼了口氣，而後抬起頭看著穆俊浩道：“我答應。”
………………
“呼！呼！呼！”安心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快速的朝著家的方向奔跑著，看了一眼手中的大包兒，安心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終於有錢了，這樣父親就不用被砍去胳膊了，而他們家也可以消停了，並且蘇天意和自己也都不用再那麽辛苦的熬夜加班了，想到這兒，安心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
但不知為何，穆俊浩曾說過的話卻在此時突然出現在了安心的腦中。“我要你做我的奴隸！”那絕對占有的語氣一如當初聽到時那般讓安心心驚。
不自覺的因為這句話而放慢了奔跑速度，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退去，表情到最後竟變成了無奈，可是，安心，你後悔嗎？她在心中問著自己。這麽做你後悔嗎？為了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隻是名義上的父親而成為別人的奴隸，你後悔嗎？不會覺得不值得嗎？不會覺得自己太傻嗎？你對穆俊浩一無所知，也不知道成為他的奴隸後會發生什麽事，而你的生活也從此便不再由你做主，你的未來全都掌握在那個叫做穆俊浩的男人手中。
低下頭，安心咬緊嘴唇，再次看了眼手中的大包兒，如果現在後悔一切都還來得及，雖然父親也許會因此而失去一隻胳膊，但是，你卻是自由，你要知道你現在跑去的方向不是通往家的，而是通往地獄的，你明白嗎？一旦你將錢交了出去，一切都不可能再回頭了，所以……
握緊了手中的帶子，安心大聲的對自己說道：“不後悔！這麽做我不後悔！”如果失去自由可以換回完好無整的父親，她不後悔。這是她身為女兒該做的事情。
下定決心後，安心再次拾起自己的腳步，朝家的方向奔去，不論未來會發生什麽，不管前方有什麽在等著我，我都不會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
還沒到四樓就已經聽到了從自己家傳來的混雜了莫名男人的叫罵，父親的求饒，母親的哭泣的吵鬧聲。安心知道這是要債的人找上門來了。便更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兩步並一步的大步邁著台階向樓上跑去。
眼前的狀況真的不是一般的混亂。
屋子裏和上次他們走後時安心見到的一樣，變得一片狼藉，但母親這次卻被兩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緊緊的架住而動彈不得，隻能滿臉淚痕的眼睜睜看著被四個同樣身穿黑衣的強壯男人按到自家餐桌上的父親，而父親的一隻胳膊被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手狠狠的按在桌子上，而另外三個人中有兩個人在按著父親不停掙紮扭動的身子，最後一個男人正高高的覺著手中泛著寒光的大砍刀，準備向下砍下去…………
“住手！”安心大聲喊道，心髒因為害怕而正劇烈的跳動著，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步會發生怎樣的慘劇，她現在開始責怪自己的猶豫，如果因為自己而害父親失去了胳膊安心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隨著這一聲叫喊，原本吵鬧不休的屋子，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全被突然出現在門口，正不停得喘著粗氣得安心吸引住了。
“安心？”安母驚訝的看著原本應該正在上課但此時卻出現在家中的安心，而後安母似乎想到了什麽，對著安心驚慌的大喊道：“走！安心你快走！快走！”
“媽？”安心疑惑的看著叫自己快走的母親。
就在安心不明白母親為何會這麽情緒激動的叫自己離開時，那個手中正拿著砍刀的男人給了安心答案。
放下高舉著的手，滿臉橫肉，身材臃腫的男人拿著手中的砍刀一邊向安心走去，一邊淫笑著說道：“小姑娘長得可真是漂亮，既然你父親拿不出錢，那幹脆就用你來抵債吧！”用肥厚又粗糙的手，捏起安心的下巴，打量貨物般，左右的看著，而嘴裏還不停的發出滿意的讚歎。“不錯，不錯。”
厭惡的皺起眉頭，安心冷聲道：“放開！”而後毫不畏懼的掙脫對方的手。
看來他們是打算砍斷蘇父的胳膊後再拿安心抵債的，他們這些放高利貸的可不是會吃虧的，而且他們有很多辦法從欠債人的身上找回他們失去的錢。平常人是鬥不過他們的。
“我求你們，放了我女兒，這件事和她沒關係的啊！我求求你們了！”安母哭泣的向黑衣人哀求著，讓他們不要打安心的主意。
“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黑衣男人冷笑著說道：“誰讓你們欠錢了呢！”
“媽，你不要求他們！”安心說道，並將手中一直拎著的大包兒遞到男人麵前道：“五十萬，拿去！”而後馬上離開我的家！她再也不想看到這群人。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各有各的反映，哭泣的安母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安心說不出話來，鼻青臉腫的蘇父則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而其他的幾個黑衣人都是滿臉懷疑的看著安心。
將對方的表情看在眼裏，安心道：“不相信嗎？”那我就證明給你們看，而後伸手拉開拉鏈，並將整個包兒底朝上拿著，而隨著她的動作，包兒裏麵的東西全部被倒了出來，成遝的錢就像流水一樣“劈啪！”的掉了出來。
“安心？！”安母這次驚得隻能叫出女兒名字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而蘇父顯然也是被這撒了一地的錢嚇了一跳，反映過後便立刻露出了高興的笑容，而後理直氣壯的掙開同樣愣住的幾個黑衣人的束縛。
而這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後將信將疑的緩緩的邁著步子圍到那一堆*跟前。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五十萬，並且沒有一張*。
“錢你們已經拿到了，就請你們不要再出現在我們家。”安心聲音冰冷的對著黑衣男人說道。
將錢裝好，那個剛才捏著安心下巴的男人，不懷好意的笑看著安心說道：“想不到三天內真的湊夠了五十萬，想必犧牲不少吧！”一雙賊眼將安心從頭打量到腳，眼裏滿是輕蔑。
“這和你沒關係！”安心說道。
“哼！”男人哼笑一聲，不再理安心，轉身對身後的黑衣人說道：“咱們走！”畢竟要到錢才是他們的任務，其他的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
隨著這群黑衣人的離開，一瞬間，擁擠的屋子立刻變得空蕩，並且安靜的可怕。
知道母親正在看著自己，安心低著頭緊張的攥緊了拳頭，可是她卻想不出對策。
“安心！”安母上前抓住安心的手情緒激動的問道：“你到底從哪兒來的這麽多錢！你告訴媽，你到底從那弄到的這麽多錢？”
這對他們家來說是天文數字的五十萬確實來得太突然，不得不讓人生疑，尤其是安心這個還隻是學生的小姑娘，怎麽可以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在一夜之間就擁有了這麽多的錢，這裏麵是不是隱藏了什麽，真的很讓人懷疑。尤其剛才那個黑衣人說的話，讓本就不安的安母，更是驚慌。
“我……”安心說不出話來，拿到錢隻記得快些送回家，卻忘了一旦母親問起來該要怎麽解釋，現在問題來了，她卻沒想出完美的理由，真相是不可以說的，否則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結束，但是安心也想不出可以讓母親接受這五十萬的好理由，所以她隻好說道：“媽，沒做什麽讓你失望的事兒。”她現在也隻能用這句話來解釋這五十萬了。
“那你就告訴我實話啊！”安母滿臉淚水的看著安心說道：“安心，告訴媽，你到底是怎麽籌到這些錢的！告訴媽！”
安心的這個性弄真的讓安母心疼，無論自己遭受了怎樣不公平的對待，受了多大的委屈，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她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將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裏，好的壞的，全都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扛著。
安心小聲的說道：“我沒做什麽讓你失望的事兒。”一開口仍舊是這句話，因為安心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說出真相隻會讓母親更擔心，可是她不想讓母親為她操心啊。
“安心，我是你媽啊！你告訴我啊！”安母哭泣的說道：“你告訴我啊！”
可是倔強的安心，無論安母怎麽哀求仍舊是那句話，就是不肯將事情說出來。
而一旁的蘇父卻在這時滿臉興奮的說道：“安心，你真是我的好女兒！你太有本事了！還有沒有錢了，再給爸點兒，爸去試試手氣！爸感覺今天運氣超好！哈哈！”
震驚的抬起頭看著說出此話的父親。
“怎麽了？”蘇父不明所以的看著，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讓人多麽失望。
“怎麽了？”安母嘲諷的反問道：“你說你怎麽了？你難道還想繼續賭錢嗎？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還債孩子們是怎麽過的，每天打工到深夜才回來，早上還要去上學，你作為父親不能給他們幸福的生活就算了，可竟然還一再的給他們增添負擔，為了你，你知不知道孩子們活得有多幸苦啊！而現在在經曆了這件事後，你竟然還可以說出這樣不知悔改的話，你到底還有沒有心啊！”安母歇斯底裏的罵道。
無心再去聽母親和父親的爭吵，因為安心的心隨著父親的話已經跌入穀底了，她本以為父親會吸取這次的教訓，卻沒想到父親竟然不知悔改，如果是這樣的結果，那我所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麽？
“啪！”安心手中的包兒掉到了地上，她真的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