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黑被打
“等等——”沐佐伊從櫃子裏翻找出一個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存折遞給小黑，“這個給你，先拿著！”
“幹什麽？”小黑打開存折看了看，“四萬塊？！”
“這些年我也沒有攢下什麽錢，雖然不多，但也能應應急！你不是缺錢嗎？我現在也不用錢！你就先拿著用吧！”
“誰跟你說我缺錢了！拿走！”小黑的臉色很難看。
“小黑！跟我你還逞什麽強！昨晚你喝醉酒什麽都跟我說了！你媽媽又該交住院費了是不是？”
“那點兒錢我還是交得起的！”小黑說完打開房門。
“站住！”沐佐伊大聲的喊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死要麵子！有什麽比人命更重要的嗎？！”沐佐伊擋在小黑麵前把存折塞到他手裏，“拿著！密碼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關心我！但你還是收回去！我知道你讚這些錢是為了日後和比爸爸團聚用的！你怎麽拚命賺來，怎麽一點一點兒省下來的我都看在眼裏了！我怎麽能動你這些錢？！”小黑再一次把存折放回沐佐伊的手裏，“以後再這樣，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說完他就離開，走回自己的房間。
“可是······”沐佐伊手裏攥著存折，聽到小黑關門的聲音。
醫藥費和手術費還有日後的護理費之類的，還會需要更多的費用！四萬塊隻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用！最少也要用十五萬！從哪兒弄那麽多錢呢？況且他還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妹妹······
所以小黑才這麽苦惱嗎？肩膀上被生活所壓的擔子好像越來越重，不是他能所負荷的了。
老天爺好像真的很不公平。
早晨的天空依舊悶熱，稠乎乎的風好像黏住了，舍不得在空氣裏留下一點兒足跡。
窄小的出租屋胡同裏，非常安靜，外來的打工人員早已出門為生計拚搏了。
沐佐伊打開房門，看到小黑剛剛離去的疲憊身影，“兄弟還能幫你做什麽呢？”小黑總是勸著自己要吃好睡好，不要那麽節省，不要那麽拚命賺錢，可是這些天他總是早出晚歸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了，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倒下的！
沐佐伊挎上包鎖好房門後，離開出租屋。
在街上轉了一上午，終於找到了一個發傳單的臨時工作。
炎熱的夏日，大街上的女生都穿著吊帶和超短裙，沐佐伊卻要扛著笨重厚厚的米奇玩偶服裝，站在新開的冰激淩門口發傳單。
已經下午六點了，太陽公公還是舍不得回家。
沐佐伊被唔得快要虛脫了，在外麵站了四個小時了。
她忍不住取下頭套，擦了一下大汗淋漓的臉，短發早已經被汗水浸濕，裏麵的衣服也早已經濕透了。渾身無力，再下去馬上就要暈倒了，她真想跑到冰窖裏死也不出來！凍死也比熱死的好!
她坐在旁邊的公共座椅上啃著一個包子，充當晚餐。
熱鬧的街上並人群並沒有減少，這個點兒出來乘涼逛街的人反而逐漸多了起來。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都海市的鬧市中心，小黑接過顧客手中的錢回頭問：“小姐，請問你有見過這個照片上的人嗎？”
“沒有。”
“好的，謝謝你！”小黑把零錢找給下車的顧客，把車停在路邊等待著顧客上門。
突然有幾個男人走過來打開了車門。
“先生要去哪裏？”小黑禮貌的問。
駕駛座上的車門也被人打開，一個胖男人低下頭說：“哥們兒！出來說話吧！”
“有什麽事嗎？”
“出來吧你！”那個胖男人把小黑拽出座位。
小黑被拽下車，他推開胖男人的手生氣的說：“想幹什麽你？”
“想幹什麽？”胖男人笑著說：“這話該我們問你吧？”胖男人身後站出來四五個男人。
“什麽意思啊？”
“你什麽意思啊？到這兒來搶我們生意來了！你哪個車隊呀？！不知道這片是我們車隊的管轄範圍嗎？”胖男人指著小黑說。
“···哦，我是新來的，不知道什麽管轄範圍不範圍的，不好意思哦，我這就走。”小黑打開車門。
“想走？沒那麽容易！”胖男人關上小黑正打開的車門，“我們都觀察你好幾天了！狗屁新手！一點兒規矩也沒有！最好把這幾天賺來的錢交出來！要不然你別想離開！”
小黑笑了一下然後轉身看著胖男人，“我賺的錢憑什麽給你們呀！你們算老幾？！大家都是開車的！分什麽地盤兒不地盤兒的！能拉到人才是本事！你們拉不到人別眼饞啊！”
“怎麽著？看樣是不想給呀！”胖男人吐了一口口水，“這幾天這錢也不能讓你白賺啊！”說著就拎起小黑的衣領。
“放手！聽到沒有！？”小黑怒視著胖男人。
“就不放！怎麽著？！”
“今天就是和我杠上了是不是？！”
胖男人用力的把小黑推向車子上說：“是又怎麽著？！”
小黑吐了一口口水，然後舉起拳頭就向胖男人揮去。心中的不悅全部發泄到了他的身上！
胖男人也毫不示弱用拳頭打著小黑，身後和胖男人一夥兒的男人紛紛上來幫忙。
再強壯能打的人也抵不住多人的圍毆。
小黑用最後的尊嚴和力氣支撐著他的身體，但身上的劇痛終於戰勝了微乎及微的尊嚴，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快看！那邊有人打架！”大街上的人紛紛圍住了那裏。
沐佐伊吃完了最後一口包子，站起來看到對麵一群人圍在那裏，聽到過往的人說才知道有人在圍毆一個人，好像打得還挺慘的。
她本不喜歡看笑話的，但看到對麵一輛出租車子的牌照後，她怔住，然後著急的跑過去。
鬧市中心圍觀的人群，有的看不下去就離開了，有的人繼續看熱鬧，有的人還動員被打的人站起來反抗，有的人拿起手機拍攝著。
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架，沒有一個人肯動動手指幫忙報警······
幾個出租車司機的腳不停的踹在小黑的身上，直到他奄奄一息了才肯罷休。
“看你以後還敢搶生意？！趕快給我滾！別讓我在這裏再看見你！”胖子說完就和其他人解氣的離開。臨走還不忘在小黑的車上踢了幾腳。
圍觀的人群看到已經沒有熱鬧可看，也紛紛離開。
小黑躺在地上，他需要平靜一下才能坐起來，渾身酸痛，嘴角的血腥味愈加濃重。他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是諷刺還是無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兒蹲在小黑麵前，拿出一張餐巾紙遞給小黑，“哥哥！給你！擦擦血吧，我爸爸說過，男子漢流點血不算什麽的。”
“嗬嗬······謝謝。”
小黑慢慢的坐起來，用餐巾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一個穿連衣裙的女人著急的跑過來，“哎呀！寶貝！要死啦！不要多管閑事兒！聽到沒？”說著就把小男孩兒抱走，遠離這裏。
熱鬧的大街上，過往的人形形色色，大家都在關注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個人肯多看一眼坐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小黑。
在街對麵穿著米奇服裝盯著小黑看的沐佐伊，發起了呆。
······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搶我們的生意！”沐維澤躺在地上，幾個男人不停的踹著他。
他看著街對麵正在等他去接的女兒沐佐伊，頓時沒有了反抗，也沒有了叫聲。
“以後給我老實點兒！”帶頭的人說完後，幾個人離開。
沐維澤的同事把他攙扶起來，“老沐！你何必那麽拚命呢？你累壞了，誰還管弟妹和佐伊啊！”
沐維澤隻是靜靜的靠在車前。
沐佐伊站在街對麵有些發呆和疑惑的瞅著爸爸。
··········
沐佐伊輕輕歎了一口氣，看著小黑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靠在車子旁邊。她的眼眶發熱，寧願自己被打也不接受她的錢？小黑你究竟想怎樣？！
沐佐伊看了一下四周，她轉過身向一家藥店跑去，過了幾分鍾她看到小黑依舊靠在車旁，一定傷的很重吧。
她把米奇頭戴上然後走到小黑旁邊，把一個塑料袋遞給了他。
小黑看了一眼，並沒有接。
沐佐伊又抖了一下手上的袋子。
小黑憂鬱了一下才接過去，看到裏麵的藥膏、創可貼和跌打酒後，他輕輕笑了一聲。
“喂——米奇！休息時間結束，快去發傳單！”冰激淩店的老板在街對麵對沐佐伊大聲的喊道。
沐佐伊趕快跑到街對麵，接著發起了傳單。
小黑看了一眼可愛的米奇笑了笑，坐上車子，對著街對麵喊道：“喂——米奇！”
沐佐伊衝著小黑揮了揮手。
“謝了！”說完小黑發動車子離開。
沐佐伊又對小黑離去的背影揮了揮手，車子消失在她的視線後，她淡淡的一笑，然後接著發傳單。
發完傳單後，她得到了八十元的報酬，還把自己的聯係方式留給了老板。
天空也越來越暗。
沐佐伊換好製服走出酒吧更衣室。
大貓站在門口怒視著她，“臭小子！昨天晚上跑的還挺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