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我不是嫁衣
時申本就在氣頭上，聽到明珠公主這麽說也徹底失去了理智，一拳打斷一棵花樹，大聲叫道：“我讓你種花，讓你種。我全給你毀了。”
時申一邊大聲叫嚷著，一邊瘋狂的摧殘那些花草，幾乎將所有的花草折斷，擺放的花盆也被時申摔得粉碎。
“時申，你給我住手，快停下來。”明珠公主大急，連忙阻止。
時申根本不理會她，將一棵花樹直接從地上拔了出來，大聲叫道：“我然你偷我的東西，我讓你種花種草。我全都給你毀了，也讓你嚐嚐東西被拿走，被毀壞的滋味。”
“你快給我住手。”明珠公主快速衝過去，攔住他大聲叫道：“你有什麽事就衝著我來，毀我的花草算什麽本事。你快給我住手。”
時申一把推開她，同樣大聲叫道：“你這個臭女人，偷了我的天山雪蓮占為己有不說，居然還把我的劍偷走了。你這個小偷，你哪一點像個公主。我今天就是要把你這些花草給毀壞了。”
“你快給我住手。”明珠公主說著，眼淚婆娑而下，上前又把時申攔住。
時申現在也失去了理智，一把抓住明珠公主的衣領，狠狠一推，明珠公主踉蹌後退幾步，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她看著被幾乎盡數被毀壞的花草，居然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時申聽到明珠公主的哭聲，停了下來，他轉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十分委屈的明珠公主，冷哼一聲：“你現在知道哭是不是太晚了？”
明珠公主不說話，依然哭泣著。兩行眼淚從臉頰中滑落下來，順著下巴滴在了她的身上。她呆呆望著那些被會壞掉的花草，隻是哭，什麽也沒有做。
外麵不時有人往小院子裏張望，可是他們都已經接到了大長老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看到明珠公主蹲在地上大哭，雖然很想去痛扁時申一頓，無奈大長老的命令沒有一個人敢違抗。
“你們還站在那兒幹什麽，把他給我殺了。”明珠公主衝著門口那些人大聲叫道。
那些人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接著轉身匆匆離開了。頃刻間，校園門口空空無人，再也沒有人敢上前觀望了。
“你們...你們居然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我恨死你們了。”明珠公主大聲叫喊起來。
“哼，連他們都不幫你了，看來你這個公主也就是個擺設而已。乖乖把天山雪蓮和劍交出來。不然我讓你這個公主都做不成。”雖然現在明珠公主看上很可憐，可是時申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心中隻想著赤魔和天山雪蓮了。
“你可惡。你這個大壞蛋，我真不該把你帶回來。是我偷的你的天山雪蓮，是我偷的你的劍，你能把我怎麽樣？”明珠公主眼淚婆娑流著，但是嘴上仍然大聲叫喊著。
“我可惡也是被你逼的。你真後悔當初竟然聽了你的話。我就不該來這兒。”時申心裏也是萬分後悔。早知道當初就該聽她的話，就不該來萬魔宗。
“你個混蛋，你的天山雪蓮已經沒有了，你的劍也休想拿走。我已經把兩顆天山雪蓮都吃了。你的劍也讓我扔在了火爐裏燒了。”
“你找死。”時申臉色一寒，瞬間來到明珠公主的麵前，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冷冷說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天山雪蓮和劍交出來，不然我讓你現在就死在這兒。”
“死就死。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從小到大父王就從來沒有管過我，從一出生我就注定隻是別人的嫁衣而已。我死了更好。”
時申身子一頓，扼住明珠公主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又何嚐不是呢，從一出生就注定絕不會有他自己的生活，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人安排好了。他注定是孤獨的。這輩子也不可能有朋友。
我也是別人的嫁衣？我是無心老人的嫁衣！不，我不要做別人的嫁衣。我就是我，我就是時申。誰也不能左右我。時申心中大聲叫喊起來。他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在這一瞬間，他體內的真氣在各個筋脈中亂竄。
“不，我不要什麽魔嬰，我隻想做我自己。我隻想救活碧珊而已。”時申捂著頭大聲吼叫起來。
在距離明珠公主小院不遠處站這一幫人，他們聽到時申的慘叫聲，心中頓時一凜，其中一人頗為惋惜說道：“看吧，這就是得罪咱們公主的下場，那小子雖然打敗了七長老，但是想和咱們的公主鬥，那小子就是找死。”
“喂，你說話小心點，什麽叫咱們的公主，這話要是讓長老們聽到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另外一個人翻了翻白眼說道。
“我說錯了，我該死。”那人身子微顫了幾下，立馬朝著臉上打了兩巴掌說道。
“行了，我也就是提醒一下而已，沒有說什麽。”
...
時申腦海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幕詭異的畫麵，在一個很大的大殿之上，無數人在高呼大叫著，而他就坐在大殿之上的龍椅上，目光肅然，眼眸中泛著點點殺意。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忽然之間，所有都變了，大殿瞬間轉化成一片山穀，山穀之中狼煙四起，無數人的屍骸躺在地上。隻有時申一人站在那兒，全身是血。目光依然冷漠無比。他靜靜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沒有一點淒涼。
“待到魔嬰出世之時，便是我無心老人複活之日。”淡淡的聲音仿若天外籟音，響徹整片山穀。
“不，你不是我，你是無心老人。”時申抱著頭大聲叫喊著。他知道那是無心老人，並不是他。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本就是一體。”
“不是的，我是時申，不是你。”時申對天長吼一聲，周圍的房屋猛然被震碎，坍塌下來。
時申的雙眼皆是全紅，已經沒有眼珠眼白之分，赤紅的雙眼所望之處，皆變成了粉末。
“魔嬰不要反抗了。這就是你使命。這是你來這個世上唯一所做的事情。你無法改變這一切，你也不可能改變這一切。”聲音從時申的心中響起。
“不，我不要做你的嫁衣。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選擇我——”時申大聲問道。
“沒有為什麽，這就是你的命。”
明珠公主看著時申一個人自言自語，忽然想起了在五仙城第一次看到時申的樣子，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瘋狂。明珠公主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深深體會到了時申心中的那份淒涼，寂寥而又無奈。
“時申，你就是你，誰也無法代替你。你快醒過來。不要迷失了本性。”明珠公主大聲叫道。
明珠公主的聲音仿佛一記重音狠狠落在了時申的腦海中，頃刻間，他腦海中所有的畫麵都消失不見了，眼睛迅速恢複到了正常。他看到滿地的殘枝廢葉。小院子裏一片狼藉，他回到了現實。
“我...”時申心中一陣苦澀。剛說了一個字便把話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更不知道現在是現實還是虛幻。
“一切都會過去，你不要太在意了，我，我也隻是說說而已。你不要往心裏去。”明珠公主看了他一眼說道。隻是她的臉頰上還掛著兩顆淚珠。
時申轉過頭看了一眼明珠公主，心中竟然無比淒涼，他慢慢走過去，蹲下來，剛一伸出手，明珠公主嚇了一大跳，身子連忙往後縮了一下。時申苦笑，輕輕擦去明珠公主臉頰上的兩顆淚珠。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隻是那把劍對我太重要了，我一時心急才...”時申無奈搖了搖頭。
望著滿園的淒涼，明珠公主無奈歎息一聲，她幽幽說道：“你的那顆天山雪蓮已經讓我當做種子種下了。但是你的劍我沒有拿。”
“你沒有拿？那你幹嘛說你拿了？”
“誰讓你一開口就說我是個臭女人了。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我不敬。我一時心氣，就說我拿的。不過我不知道那把劍對你如此重要。”
時申苦笑了兩聲，伸出手。明珠公主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中。時申一使勁，把明珠公主從地上拉了起來。時申回頭看了一眼滿地的殘枝廢葉，撓了撓頭道：“這些花草...”
“自從我懂事以來，這些花草就開始陪伴著我，那是我母親栽下的。”明珠公主指了指一顆被時申折斷所有樹枝的花樹說道，“每當我看到那棵紫金花的時候，我就仿佛看到了我母親。”
“對不起。”看得出來，明珠公主很傷心。時申愧疚說道。
明珠公主沒有理會他，接著指向了另一株花草道：“那株月季花是在我五歲的時候，我和父王親手栽下的。”接著，明珠公主將所有花草都說了一遍。
直到這個時候，時申才終於明白明珠公主為什麽在意這些花草，心中更加愧疚不已：“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花草對你這麽重要。”
明珠公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滿地的枝葉，雙眸之中又泛起了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