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嬰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是無心老人的後人？”時申聽完之後，表情變的很複雜。而後者口中所說的魔嬰難道就是...想到這兒，時申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不錯，我們就是無心老人的後人。而你，你就是無心老人口中的魔嬰。”說到這兒，老族長長歎一聲，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此時想了什麽。
“你怎麽會知道我是魔嬰的？”顯然對於老族長的話，時申也是半信半疑，這件事幹係重大，不是說說就能確定的，也許魔嬰早在十五年前就在那場浩劫中死去，也許魔嬰根本就沒有出世也未嚐不是...
“當年你出生之時，天地之間出現異常，而我又夜觀天象已經算出魔嬰出世。而在十五年前，全族上下隻有你一人存活，不是你又是何人。”老族長站了起來，走到時申麵前。略有深意看了一眼，“赤魔與無心老人本就為一體，從你和赤魔之間感應來看，魔嬰也隻能是你。”
沒想到時刹部落還隱藏著這等事情。時申的臉色並不好看，並沒有因為他成為了魔嬰而又所作為。相反，從內心深處卻有種排斥之感。
“申兒，據說這把赤魔劍隻有無心老人才能拔出，你身為魔嬰理應能拔出赤魔來，快來試試。”麵對上古神器。就連老族長也頗為期待。
“嗯。”時申點了一下頭，隨之握住赤魔。驅動真氣。
“咦，怎麽回事？”老族長見時申臉色不好看，問道。
“爺爺，我拔不出來？”時申用盡了全力也沒能將赤魔從劍鞘中拔出。當下有些疑惑。
“怎麽會這樣呢？”麵對上古異器，就連老族長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既然這便如此，那為何我依然拔不出赤魔？”時申冷冷的問道，即便麵對他相依為命的老族長，麵目之上依然冷漠無神。
似乎對時申的這種態度早已司空見慣，老族長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淡淡說道：“自從赤魔問世以來，從來沒有出過鞘。至於為何，我便不知了。”
“爺爺，告訴我誅魔老祖和殺神尊者的住處。”時申淡淡說道，表情從未有過的輕柔。
老族長神色一變，他從來沒有見過時申這種表情，到底是誰能讓他有這般神色。心中一滯，問道：“能告訴你要救得人是誰嗎？”
“還記得五年前我們從碧家村出來的那戶人家嗎？”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當初你救過的那個姑娘？”老族長也為之一怔，“赤山處處險地，她怎麽可能一個人來到這兒？”
“他的父親一直都有病，這次是來赤山尋找靈芝的。剛好讓我碰到。”時申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是老族長一眼就能看出來前者內心波動極大，無奈搖了搖頭。
“申兒，有些事不知道我這個做爺爺的當不當講，我們在赤山隱匿五年之多，為的是什麽你也應該清楚。我不想因為你一時...”
“爺爺，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家族之仇，不能不報。這也是我唯一活下來的價值。”時申眼眸深處閃出一道血光。
“那你還打算去救她嗎？”老族長雙手負於背後，淡淡問道。
“去。”隻有一字，足以表明時申內心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時申隻要想起“碧珊”這兩個字，心中頓時平和起來。
老族長怔住了，從來沒見過時申這等堅決的模樣。
時申沒再說話，看了看手中的赤魔。轉身離開山洞。
已是深夜，蒼穹大地一片寂寥。
站在山頂之上，時申把赤魔插在地上，獵獵山風吹來。兩鬢之間的發梢隨著風來回飄蕩。慢慢閉上雙眼，腦海中全是五年前那場殺戮。母親死不瞑目的眼神猶如鬼魅一般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他。
仿佛感覺到時申身上散發出的戾氣，赤魔也開始“錚錚”震動起來。
“啊——”捂著腦袋慘叫一聲，時申霍然睜開眼睛，一絲血光從眼眸中閃過，我要報仇，我要報仇！無論你們是誰，無論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們，誅殺不留！在心中，一個聲音呐喊著。
過了好久，他才從那場殺戮中回過神來，這場殺戮已經折磨了他五年。五年來，他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隻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出現那場腥血般的殺戮。
盤踞而坐，手放入膝處，很快入了定。全身散發出淡淡的紅光。真氣在全身遊動。“玄冥”功法威力雖然巨大，但是卻極度危險，稍有不慎便會被反噬，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赤魔靜靜的屹立在時申身邊，在黑夜中也發出淡淡的紅光。正好和時申身上的光芒相呼應。
時申當然不知道“玄冥”功法可是當年無心老人最為詭異的法訣。憑借這套法訣，無心老人才能穩穩統治整個魔道。而赤魔也正好與“玄冥”相輔相成。兩者之間要是聯合起來，恐怕當真無人抵擋。
玄冥功法借助自身精血修煉，也就是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媒介。修煉最後，他自己能變成什麽樣子恐怕誰也不知道。因為世間隻有人聽說過玄冥，而從未有人真正修煉過。
隻是當年無心老人隕落之後，“玄冥”功法也隨之隕落。不知為何又會在老族長手中？當然，這些問題，時申從來沒有想過，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手刃五年前入侵時刹部落的蒙麵人。
已近破曉，未至破曉。
時申微微睜開眼睛，長長吐了一口濁氣，感覺到身體內更加充實的力量後，才滿意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淡淡說道：“爺爺不必在後麵躲著了，我知道你是怕我去救碧珊。”
山洞裏麵傳來幾聲尷尬的笑聲，接著老族長緩緩走來：“申兒，這件事你也不能怪爺爺無情，你身為魔嬰，家族之仇以及以後的興盛還需要你。所以我不允許你有什麽差錯。”說到最後，老族長神色變的十分決絕。
“爺爺，告訴我誅魔老祖和殺神尊者的住處。”時申站起來望向漆黑的夜空，久久之後方才歎了口氣，“爺爺，放心，我知道他們兩個很強。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同於五年前的我了。再說了，我也需要出去磨練才行。就不如先拿他們兩個開刀如何？”
“不行。”老族長一口回絕了。如果換了別人，他也許會考慮一下，但是誅魔老祖和殺神尊者成名極早。兩人又以凶名著稱。時申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碧瑤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救的。爺爺也應該知道的我脾性，五年前我就說過，隻要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時申沒有絲毫表情。這也是由於他修煉玄冥功法所造成的後遺症。隨著功法的上升，他也會變得越來越冷漠無情。
“你和她僅僅是萍水相逢，沒有必要為了她招惹誅魔和殺神他們。我看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你放心，他們二人以後不會再來了。”老族長眼睛閃爍了兩下，似乎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一般。
“這是我答應過碧珊，一定要把她救出來。我就絕不會食言。”時申臉上顯現出堅定的神色。說到這兒，時申臉上忽然變的柔和起來，轉身說道，“爺爺，你知道那個姑娘是誰嗎？”
“誅魔和殺神的修為可比你高得多。你即便尋得了他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兒修煉吧，等到你修煉到了第八層之後，你再去也未嚐不可。”深知時申的脾氣。老族長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命令。如若不然真的讓他去了，豈不是送死。
“即便是死我也要去。”時申冷漠的臉上閃出一絲堅決，隨後轉過身，企求道“爺爺，五年來，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也從來沒敢違背過爺爺，求求爺爺這次成全。”
“我說過不行。你也別再想了。等你的修為高於他們再說吧。這件事到此結束。”老族長哼了一聲，帶著絲絲怒意。
抬頭仰望遠方，時申看著下方一片綠洲，久久才開口說道：“從我第一眼見到碧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我娘親。從她的身上我看到母親的身影，娘親她們本不應該死的。可是卻...”說到這兒，時申沒有說下去，他一直以為媚娘是為了救他才慘遭毒手的，時申忽然話鋒一變，冷冷道，“我必須要給碧珊報仇。”
“我，你...申兒，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這件事你也不要耿耿於懷。想來這就是天命難違啊。”老族長的表情也黯淡下來。
“即便碧珊死了，我也一定要為她報仇。爺爺，你也不要阻止我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的。”時申仿佛下了決心一般。緊握拳頭，一股戾氣從體內湧現出來。他發現自從半年前突破了“玄冥”功法第七層後，自己越來越難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老族長沉思了好久，最後歎息說道：“也罷，也許這就是天命。你說的也是，你都已經修煉了五年了，是該讓你出去曆練一下去了。好吧，你的曆練就從這兩個畜生開始吧。”老族長說完，複雜的看了時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