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扭曲的噩夢

“阿磊,你要去哪?”劉梓陽看著他掛掉電話後就異常急促抓起衣服要走的樣子,忙追過去詢問。

“梓陽,從學生會的帳戶裏先給我轉一千萬。”

“一千萬?你突然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平日裏,劉梓陽雖然比較大大咧咧,更沒有什麽心眼,可處事一向小心謹慎,尤其是和司徒磊有關的事,絕不會懈怠半分。

“珞琳出事了,你先把錢轉到我帳戶裏,剩下的回來我在和你解釋。”

說著,司徒磊便開車揚長而去,全不顧劉梓陽剛拉開車門也想要坐上去,卻撲了個空險些摔個跟頭。

司徒磊雖不知道目的地,可卻也通過劉梓陽當時喋喋不休的詢問所得之我已返回杭州。但我是否已經到了杭州,還是在路途中的時候就被劫走便無可查證。但是若讓他一直待在學生會坐以待斃一樣的幹等,也隻會更加焦急難安。

他開著車,飛快的行使在在公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也不知道被超速的攝像頭抓到了多少次。

可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裏,隻是借由這飛快的速度掠過臉龐時,冷風能稍稍平撫些心中的擔憂和急躁…

“珞琳,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留在我身邊,為什麽你也不再相信我的話。”他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盤。

危險,那是什麽?

是深紅色的預警,還是碩大的SOS提示?是狂風海嘯以及這樣的路麵飛駛,還是天要你亡,人助你滅……

司徒磊雖然急馳在馬路,可心思卻一刻都沒有閑暇下來。他像是書頁飛速翻轉一樣的在腦中搜索著這場人禍背後的黑手。

當時安苒留信後的不辭而別,信中的內容清清楚楚的指向韓和雅和司徒博瀚有意對珞琳出手,可至於是加害,還是用什麽卑鄙的手段讓她離開她也無法斷言。

如今事情突如其來,根本來不及司徒磊防備,也未曾給他時間做好完全的保護工作,珞琳就已經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

“她突然的請假離開根本不是巧合。”

司徒磊心想著,同時也一直隱憂著,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隻是一時無法確定。所以也對我無從說起,索性便把我牢牢綁在身邊才最能讓他安心。

可我,卻早已失去相信人的能力,尤其是他。

他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行駛,每隔一小會就看一看手機,生怕錯過了什麽。

如爭分奪秒一般,這是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22年人生裏,這是他第二次感覺到這樣的力不從心。

還記得第一次,那是珞琳頭也不回的坐上飛機離開他飛往奧地利的時候。在那大雨瓢潑的夜裏,他坐在珞琳家門口,隻為再見上她一麵。

如今,她已重回到了他的身邊,可這般小心卻也沒有保她周全。

手機驟然響起,他幾乎是以秒速接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像是公共電話亭裏打來的,歸屬地上豁然寫著‘杭州’。對話的內容也很簡明扼要,隻說他們在杭州,叫司徒磊達成今晚最快的航班,明天一早會在聯係他碰麵的地點。還有就是,切記不可告訴第三個知道,否則後果自負。

司徒磊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聽他們說完。然後一刻不停的打電話給劉梓陽,問錢有沒有匯過來,還有就是讓他訂時間最近,也最快的飛往杭州的機票。

劉梓陽聽後心裏也明白了個七八分,機票和酒店一應準備齊全交差。

雖說是特快航班,可從到達杭州還是要花上3-4個小時的時間。到達杭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夕照日映在他的身上,影子被拉的好長。

下了飛機後,他慌忙開機,一條條短信如洪水般一湧而進。那二人似乎是著急了,也是心慌了。生怕司徒磊報了警,或者是放著夏珞琳在他們手上不管不顧。

先是一句句催促的詞語,質問他為什麽關機多時,而後便再耐不住性子的開始恐嚇與威脅。

司徒磊一一看過,最後目光停留在了他們發來的僅僅數十秒的錄像上。

錄像裏是一個破舊的廠房,四周不僅淩亂,且荒涼。空無一物的老舊廠房中聳立著一扇高高的,已經鏽跡斑斑的鐵柵欄。欄杆後是一個龐大的,好似養殖大型魚類的玻璃缸。

畫麵停在了那個龐大的玻璃缸前,鏡頭不斷的拉近,在拉近…

最終,司徒磊終於看清了那四角已經布滿青苔的玻璃缸裏所藏有的玄機。

裏麵躺著一個人,手腳被反綁住,眼睛也被一條黑布蒙住,可從穿著打扮還有露出的不完整的五官,也足以讓司徒磊看出,那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從得到消息起就飛一般趕來杭州來救的夏珞琳。

畫麵定格於此,然後一幕幕刺得他心痛不欲生的畫麵便像八音盒的芯一樣,永無止盡的旋轉在眼前。

畫麵中是那一桶桶冰涼的水從頭上灌下的樣子,每每在水位上升到淹沒過頭頂的時候,一個帶著鴨舌帽遮住自己半張臉的男人便會攜著那一抹陰險的笑而緩緩走到玻璃缸的一側,把側麵的放水的閥門打開,讓水流淌出去。

身體在顫抖,但卻沒有聲音,且這數十秒的錄像也不允許發出多餘的聲音。僅僅是這些畫麵就足以讓司徒磊緊握的拳驟失血色。

司徒磊按照發信息的號碼回撥過去,那頭剛剛接起的頃刻間,他就像喪失了所有理智的野獸一般怒吼起來。

“夠了!你們要是再敢重複這樣的事情,一分錢,也別想我拿給你。”司徒磊惡狠狠的怒吼著,如果這兩人在他眼前,恐怕早已被他撕碎也不解其心中的恨。

“喲,我們的會長大人終於舍得開手機了。”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是他,那股子得意勁兒便馬上滋長起來。

“我沒有說過不來,飛機上不能開機。”

司徒磊強壓著心中的怒氣,這種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時候,他即便恨不能殺了他們,實也是無能為力。

“你看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還以為你不顧老相好的死活了呢。今兒你先自己找個地方過一夜吧,明天我在聯係你碰麵的地點。”

“既然我來了,要怎麽做你們心裏有數。我要人,你們要錢。我要她毫發無傷的回來!”

司徒磊語氣低沉,這樣的情況他更是沒有命令的權利,壓低的語氣中透著的不止是那一股子還未放下的傲氣,還有一絲懇求。

“好說,希望這次合作能愉快順利。”

說罷,那人掛斷了電話。瞧了瞧著還在玻璃缸的我,然後衝著閑來無事坐在一旁的另一個人揮了揮手。他懶散的吭了一聲之後,起身把我從那個存著還未完全退去積水的缸中抱了出來,又粗魯的扔在了地上,如同一個麻袋。

我雖然意識不是很清楚,可還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他們一直以來的對話。那些話,不外乎這幾個詞。錢,權,電話,還有,司徒磊的名字。

他是要來救我嗎?是碰巧因為司徒磊打來電話才被他們訛住,還是早有預謀。或者這些人根本就是認識我,認識司徒磊的。

這段時間,雖然他們一直沒有拿下蒙住我眼睛的布,也未同我有過半句交談,可他們說話的口音無不透著京腔。顯然不是杭州本地人,說不定他倆是一路尾隨我來到此的。或者,原比我所能猜想到的更加可怕,他們是熟知我和司徒磊關係的,銘輝的學生…

因為剛才,他們稱呼了司徒磊為‘會長大人’。

秋葉寒氣四溢,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咯的人身上疼痛不說,渾身上下濕透了的我,衣服全部都粘在身上,完全是在用體溫逐漸烘幹。

晚風襲來,水的濕冷和空氣中的寒交織在一起,仿佛整個身體都要被浸透溶解了一般的寒顫,不自覺的發抖。

將近兩天,承受著嚴寒和黑暗,又未進過食,身體虛弱的仿佛被陽光一曬就會碎裂的泡沫一樣。既沒有氣力,也開始有了昏昏欲睡之感。

我知道,此時若是睡去,恐怕就再難醒過來了。

像是在大雪紛飛的山脈中行走的旅人,寒氣入骨,體虛難愈,一旦貪圖一時的疲倦於舒適睡下,便會如花落無聲那般消亡在這世間。

我,還不能在這裏倒下…

“喂,你快起來!”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然慌亂了起來,然後忙叫起那個引我來此的那個人。

“大半夜的你大呼小叫個什麽勁兒。”

“她來消息了。”

這個男人全然不顧那個被他叫醒那人的怨言,一邊推搡著一邊把手中忽明忽暗閃著來電光亮的手機塞到他手裏。

本還睡眼朦朧有如雲霧般的那個人在見了手機上的號碼後,一個激靈險些把手機掉在地上。臉色慘白的看著電話許久,猶豫且躊躇著要不要接起來這通如同催命符一樣的電話。

“接吧,是福是禍,保命的令箭都在我們手裏,無論她倆哪個現在都得聽我們的。”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後,那個引我來的男人扶了下一直帶著的帽子,定了定神後說道。

“你們事情辦妥了沒有。”電話那頭的聲音平靜,像是與自己無關一樣不急不躁。

“妥是妥了,可你一直跟我們聯係,所以,人我們是不能給你了,你之前交代的事恕我們也再難照辦。”

“怎麽,事到如今你們還要反悔了不成。忘了先前我應允你們的條件了嗎?”電話那邊的聲音依舊輕緩曼妙。

“你的條件現在對我們已經沒有吸引裏了,我們已經找到更大的股東了。”男人輕蔑的笑了一聲。

“哦?既然這樣,你們不應該好好答謝一下我這個幫你們找到好出路的財神爺嗎?”

“謝是自然要謝你的,但是為了我們雙方安全著想,你以後還是不要在打來了,免得被人知道了,你以後在銘輝不好做人。”

“你不說我也大概猜到了你們現在巴結上了誰,不過我還是多嘴說一句,論家世論財力我的確不如他,可我願意出兩千萬買了你們手裏的東西。”

餘音繞梁,兩千萬這個數字才一出口,這人的手便像是觸電了一樣的開始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而微微顫動。

對他們來說,這筆錢若是拿到手,就足以讓他們以後都衣食無憂了,即便如何大手大腳的話,這一生都算是足夠了。

“你,你當真?”

“對。”

“好,你什麽時候要。”

他激動之餘不免有些結巴,且也怕夜長夢多,若不快些把我這塊燙手的山芋拱手相讓,恐怕到時候這煮好的兩千萬鴨子就要飛的連根毛都不剩了。

“嗬嗬,我不要人。”

“那你要什麽,在這耍我們哥們玩不成?”

“不,我要你們想盡辦法的讓她絕望,當著明天要與你們碰麵的那位財神爺的麵,讓他們倆都絕望至死…”

說罷,四周一片寂靜,月光皎潔的映照在這個破舊的廠房裏,電話裏傳來有序且空洞的忙音。兩人麵麵相覷,而後又同時把惡毒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