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隨著司徒磊那決定性的話脫口而出,這場初賽也終結在了我所製造出的學生暴-動中。

我不知道這次初賽的結果是什麽,畢竟我當時的演講才剛開始,連三分之一都還沒來得急念出便鬧起了這麽大的事,我估計,大概也沒什麽機會能繼續留下來參加這我本就沒興趣的副會長競選了吧。

事情已經過了幾天,無論是初賽的晉級名單,還是有關於那天的事情似乎都像被封殺了一樣的被人刻意封鎖起來。

“還好嗎?”司徒磊推門而入。

“沒什麽,那天的事,謝謝你了。”

“你不會生氣麽?”

“氣什麽?”

“從今以後,銘輝無人不知你是我司徒磊的女人了。”

他的臉,不喜悅,毅不悲傷。而我也完全沒有把他那時的話當做一回事,當時隻是覺得震驚,覺得他竟然能脫口而出這種話,萬一那些人都不買他的賬,以後他這個會長便不那麽好做了。

可看著他現在的表情,心底忽然閃過一絲‘他是認真的’想法。

“那不過是你的一時隨口一提的事情罷了,我不會當真的。”我衝他嫣然一笑,含糊的帶過這個話題。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麽,還是你希望這些是假的,以後當你離開學生會的時候好和你的葉易晨重溫舊夢?”說著說著,他骨子裏的那股寒氣又莫名的傾瀉而出,眸中閃耀著的光也變的銳利起來。

“真的假的又能怎麽樣,是你太過在意這些事情了。葉易晨真的就這麽讓你放不下嗎,你明知道我已經答應你不會再和他聯係了就一定會做到。”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他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質疑了我的話。

“所以呢,因為不相信我的話,所以當時才故意用這種話想更深一層的套牢我嗎?”

“對,我就是要套牢你,我就是要讓你永遠不能離開我的身邊。哪怕你心裏還惦記著葉易晨,或是他以外的其他人…”

他說著,用身體把我壓向牆角,一雙大手有力的扣住了我的下巴,隻要輕輕一掙紮就會疼的想要斷裂一樣,而且這也無疑是封住了我說話的權利,讓我無法反駁他的言語。

從什麽時候起,他變的這樣霸道,而又蠻不講理…

我沒有退縮,沒有懼怕。隻是目光堅毅的看著他,一直看到他肯緩緩的鬆開手放過我為止。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麽隨你,我也會極力配合你想要的。”

他鬆開手後,我抬起胳膊用衣袖用力的、擦過剛才被他捏的生疼的下巴,我想要把他在我身上留下過的痕跡統統一並擦掉。就像我當初決定忘記他時那樣,把一切有關於他的事情都抹的幹幹淨淨。

“告訴我,那照片是怎麽回事,裏麵的人真的是你沒錯吧。”

“嗬嗬,司徒磊,你說這樣的話有意思嗎?那一切不都是你親手所謂,現在問這句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趣麽?”我目光淩冽的看著他。

“什麽?”

“你是在跟我裝傻麽?我知道你車禍受過傷,但是沒聽說你撞到頭失去記憶啊。”我的話句句帶刺,因為他碰到了我的底線,那個他一手製造的用血鑄成的底線。

“夏珞琳,你把話說清楚。”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你自己做過些什麽心裏清楚。”

他茫然的看著我,好像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是我把隨處撿起的一盆髒水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扣在他的身上。

“當年,在我把海星項墜還給你之後,在我回來和安苒見麵時,是你讓韓和雅帶著一群齷齪的流氓到機場來堵我,並把我關在那個暗不見天日的小屋子裏三天,那三天裏發生了什麽難道還要我一一對你到來嗎?”

通往那道隱晦記憶的小路再次連接到了大腦,那些被我蓄意埋沒起的記憶也在司徒磊的言語的激發下猛然而生。

“什麽時候,我沒有叫韓和雅去找過你,我更不知道那時你有回來過。”

“沒錯,你是不知道。那時我回來隻有安苒和劉梓陽清楚,除了他們倆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在那時回過北京,更沒人知道我的飛回奧地利的航班是幾點的。可我忘了,安苒和劉梓陽都是死心塌地效忠於你的人,隻要你問,她們哪個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坦誠對你。”我冷冷的笑著,笑當時的自己太過天真愚昧,笑司徒磊都這個地步了還跟我裝傻充愣。

“就算韓和雅去找過你,你怎麽知道一定是我叫她去的!”

“你真的就這麽不見棺材不掉淚嗎,去查,那時候在禮堂裏所展示出的照片我一直看在眼裏,如果你還有心情重溫一下你過去做的好事的話,可以去查,其中一張裏有露著半個胳膊的韓和雅,看她手腕上掛著的是不是我托安苒交還給你的海星項墜。”

……

司徒磊的身體僵硬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腦中像是在飛快思索著,尋找著兩年前關於我的全部記憶。

“怎麽不說話了,你手中的項墜就是最好的證據,而那些人對我說過的每句‘奉司徒少爺的命令’我都清楚的記在心裏。還是說,你會想要告訴我,這個‘司徒少爺’另有其人?”

他僵硬的坐在沙發上,許久沒有在對我說一句話,也沒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我從他身邊經過想要離開,卻被他硬生拉住。可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用力,像是一種無力的挽留一樣,想讓我留在他身邊。

“那枚項墜並不是在外麵輕易就買得到,這點你不說我也早就清楚…”

可即便他試圖拉住,我還是甩開了他的手,離開這個裝載著他的房間,以及他呼吸過的空氣。隻留下冷冷的話語和表情。

我走後,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幾個號碼,“東西一會兒我叫人傳過去,什麽時候,怎麽調查是你們的事情,我要的是真相。還有照片裏那幾個人,無論是死是活,一個不剩的全部給我找出來!”

司徒磊的話像含著冰碴噴湧而出的一樣,每一根纖細的冰針都透過電話筆直的刺激他們的心裏。

“我,怎麽會做傷害你的事…”他把頭深深的埋在手臂中,一副難以預見的痛苦。

-

一周後,我接到了初賽獲勝的通知。

副會長的競選是以三局兩勝來決定是否可以留守的,如果下一輪複賽我能夠獲勝,那我便是穩穩坐上了半個副會長交椅的位置了。可紙通知書上無論寫的是什麽,也都表示我又要忙碌於一周後在校祭舉辦的學生會複賽了。

想起來,我不過這才經曆了一個小小的初賽,就已經在銘輝內聲名遠播。如果之後的複賽在發生了點什麽難以預料的事情,又會變成什麽樣?想到這裏,我的思維突然停住,然後便不敢再想下去了。

複賽的內容主要是在校祭上開設一些有自己主題特色的小店來招攬顧客和展示個人魅力,可我既沒有什麽特長,更談不上有魅力。這讓我如何是好。

我正糾結著該怎麽辦,一雙手忽然捂住了我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好了袁夢,別鬧了。”我幾乎是秒速想到她,然後把她的手從我的眼睛上掰下來。

“珞琳學姐,你太傷我心了,這麽可愛的我你怎麽可以和夢夢相提並論呢!?”狄嵐嘟著嘴,一臉不服氣的看著我。且一邊擺手一邊跺腳的跟我賣起了萌。

“誒,狄嵐,你怎麽來了?”我衝著她傻笑了一下,然後便完全把她賣的萌拋之腦後的來跳轉話題。

“我啊,我來給你報喜啊。”

這丫頭果然很好哄,隻要給她個毛線團她就能順著線頭跟你一路走到黑,除非中間開了個更大的分叉,否則她絕不會背叛自己的話題。就像我剛才這樣,不過是隨口一問,她便拍了一下桌子,立馬坐下來點了一杯果汁後跟著我的話題飄飄悠悠的就過來了。

“說吧,有什麽喜啊。”

“當然是恭喜你晉級複賽啊。”

“三局兩勝啊,你不覺得傻子都能晉級嗎。”我無奈的看了看她,難怪她會和袁夢這麽合得來,兩個人都有共同的毛病,那就是說話做事完全不走腦子,而且有時候會很替她們的智商感到捉急。

“我知道啊,所以這個複賽對你來說非常重要。呐,我問你,校祭要準備的活動你安排好了嗎?”

“還沒有。”

“你看,我來的正是時候吧。”

說著,狄嵐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被劃的五顏六色,而且幾乎快要懶的散架子的紙打開來鋪到桌子上給我看。

“這是?”

“由我狄嵐親自為你主編的校祭主題,也絕對是一個必勝法門,蔣蔣~就是這個《銘輝大學校祭之巔·女仆咖啡廳》”她邊說不忘給自己人工配個音,這習慣也讓我倍感熟悉,活脫脫一個會賣萌的小號袁夢。

“噗…”在看到女仆咖啡廳這五個鬥大的字之後,我一口果汁噴到了她那張即將散架的宣傳文案上。

“珞琳學姐,我是認真的!我保證銘輝能出這個活動的你是第一人,至於咖啡廳的員工,我和夢夢絕對可以以一敵十,萌死銘輝的死宅男們。”狄嵐說的自信坦然,頗有飛上枝頭變女神的雄心壯誌。

“為什麽一定要選這個啊,開個普通的咖啡廳不也挺好嗎?”

“普通的咖啡廳遍地都是,隻有這樣明晃晃的誘惑才能吸引更多的人,人多了你自然就不戰而勝了!更何況你的專業就是西點,先讓我和夢夢色誘他們進來,然後你在用食物抓住他們的心,真是good-idea!”

還沒等我說完,她就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把一切都說的天衣無縫,讓我隻能無奈的看著她一笑而過。

“想法是挺好的,但是開個咖啡廳沒那麽容易的。首先光是材料我們就要準備好多,而且隻有我一個人的話,顧客太多會忙不過來。”

“對哦,我和夢夢都不會做點心,要是你現在教我們來不來得及?”

“好了狄嵐,還有幾天時間,我會自己想辦法…”我委婉的說著,試圖在不太打擊她積極性的同時來讓她放棄這個我感覺有些荒謬的提議。

“我覺得狄嵐的點子很不錯啊,如果缺糕點師傅的話,那你覺得我可以勝任麽?”

這個熟悉的感覺,清澈而妖魅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角落飄來,像是一望無際的夏天海岸,讓人摸不清聲音的源頭,以及在說出這番話時,帶著的是哪張魅人心魄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