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道沒落

“旋地宰三式,劈空裂。”

少年有些稚嫩的聲音,在這片空蕩蕩的山林之中,反複地回響著。

少年手中的大斧,與他嬌小的身軀,顯得格外的不符。不過,隨著少年的每一斧子的劈出,都會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氣芒。

每一道氣芒的劃過,便是會在身前的大樹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這個少年,名叫紀莫,十年前,因為家道的衰敗,隨父親來到此處,於是便是過上了一種與原先紀莫該走的少爺生活完全不同的山野生活。

每天,這個少年都會扛著這柄巨大的完全不合他身材的斧子,來到這裏砍柴,然後,拚命地練習著父親從小便是教他的旋地宰法。

雖然,少年如此的拚命練習,但十五年過去了,再過幾天,便是他十五歲的生日了,旋地宰法九式,紀莫還僅僅學成了前麵最初級的三式,這樣的速度,如果是放在以前紀氏族中,那無疑是廢物般的速度。

在紀莫艱難地一斧子一斧子地砍在堅韌的大樹上,苦苦練習著自己的旋地宰法的時候,在山林的一旁,一道有些憔悴的身影,在樹林中,默默地看著前方的少年。

“誒,莫,十五年了,你的旋地宰法,竟然還僅僅停留在第三式,難道真的是我家族血脈徹底荒誕了麽?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紀氏家族麽?”語氣中充滿了一種苦澀,一種梗概。

說話之人,便是紀莫的父親,也是原先紀氏家族的族長,紀海。不過現在也就是個山野粗人罷了,哪裏還有族長的風範,不過他的信念依然是未改變,他一直都相信,紀氏家族一定會在紀莫的手中,重新振興。

所以,這十五年來,紀海一直都是苦苦地指導著紀莫的修習,雖然沒有仙凰血脈之力,但是在紀莫那十年如一日的拚搏中,也算是完成了旋地宰法的初級階段。

雖然紀莫的進境極為的緩慢,但是那每日的砍伐,不知不覺中,讓紀莫這個不幸的少年,練就了一副堅實硬朗的身體,也正因為此,他才可以一次性挑幾百斤的柴,不過,紀海因為心疼孩子,每一次都是他自己挑著柴火,去據此十多裏的集市小鎮上,賣掉,以此換點晶石,然後,用換來的晶石,去集市上換點油鹽醬醋等生活必需品,來維持著這份清閑的生活。

紀海在暗中偷觀察了一陣,無奈的搖搖頭,默然地離開了此地,朝著他們居住的那處石穴走去,因為生活的簡陋,紀海當年便是隨便尋了處山洞,稍稍布置了一下,便是住了進去。

山林之內,那孤單而又弱小的身影,反反複複地劈砍著,一次又一次,接連數十下,才能徹底地將一棵大樹砍倒。旋地宰法雖然奇妙,但是前三式的旋地宰隻是一些最為基礎的宰法,頂多就是形成一些氣芒,威力雖然比起普通的劈砍動作強大了不少,但也就那麽一點點罷。

紀莫將這棵砍倒的大樹,去掉那些蓬勃的枝葉,頗為吃力的以那副嬌小的身子板,扛起了這巨大的數木,邁著艱難地腳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雖然隻是一個山洞,但是卻有著紀莫美好的童年生活,那裏有紀莫的美好回憶,每天晚上,父親給自己講故事,累了,還能走到洞外來生一把火,坐在地上,仰頭望著星空。

在紀莫的心中,早已將此處,當成了自己的家,這片山林之中,自然便是紀莫的家園,他們在這裏安然棲居,與草木為伴,與蟲鳥為伍,看著太陽東升西落,紀莫也因此很是享受這般感覺。

不知不覺間,紀莫便是出現在了那個山洞的門口,父親那熟悉的身影,此刻已經早已等在了那裏,看著紀莫那弱小的身軀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紀莫將大樹輕輕地放在地上,便是聽見了父親的吩咐。

“莫,你也累了,先進去歇歇吧,我把這些柴修整一下,邊去鎮上集市中,換點生活用品回來。”

“是。”紀莫與往常一樣,歡快的答應著。

然後,便是走進洞穴內部,這個洞穴倒是聽寬敞的,冬暖夏涼,住在裏麵,倒也挺舒適,一點都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

這個石穴,一共有著多個石穴,最裏麵的石穴,是父親專門打出來的,專門用來儲藏穀物之類的儲藏庫,再出來一點,就有兩個石穴,相互對著,左邊的這件,是紀莫的臥室了;而右邊的,則是父親的臥室了吧。至於外麵的這方碩大空間,擺放著一張石桌,兩把椅子,還有兩把斧子,擺放在角落裏,全然是充當客廳用的。

如此一來,這石洞,竟然是應有盡有,有儲藏庫,有臥室,有客廳,竟然絲毫不缺,能夠住在這種地方,倒也不算是太過得清苦。

現在的紀莫,倒也算是有些累了,走進自己的臥室,在石床上,輕輕地躺下,石室中,並不是黑暗的伸手不見五指,裏麵擺放著父親當年從族中帶出的一些夜明珠,這些夜明珠倒是正好提供了這些石洞中唯一的光源。

閉著眼睛小憩了一會,在昏昏沉沉中,紀莫便是醒來,走出臥室,走出山洞,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可是父親依然是沒有回來,這時,紀莫倒是有些擔憂起來了。

畢竟每次父親出去,現在差不多都該回來了,可是今天為什麽到如今都沒有回來呢?絲絲的擔憂,瞬間從紀莫的心底浮起。他害怕父親會不會遭到不測,很想出去尋找,可對於以前沒有出過門的紀莫來說,竟然不知道去哪裏尋找。

無奈之下,便在洞外升起了一堆火苗,獨自地坐在這片暗夜之中,等著父親的回來,苦苦等了一夜,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紀海那憔悴的身形,才出現在紀莫的視眼之中。

父親出現的一刹那,紀莫便是猛地鑽進了父親的懷中,盡情地享受著父親那寬大的胸懷。

“莫,這一夜你受苦了啊。”紀海邊說,還邊咳嗽著,甚至盡力壓製著自己的咳嗽,顯然是染了什麽重疾,卻不想讓紀莫知曉,害怕他擔心,畢竟莫兒現在還小,承受不了生活的重擔,他還需要他的照顧。

無論如何,他都要撐下去,在莫兒沒有長大成人之前,堅決不倒下,莫兒需要他,莫兒還小,紀海一直都是用這樣的借口,苦苦地支撐著。

導致這一次在回來的路上,竟然在路上昏迷了整整一夜,不過最終還是靠著頑強的意誌,撐了回來,他不想讓莫兒擔心,他不想讓莫兒害怕。

“父親,你這一晚去哪了,害的莫兒等得好苦。”紀莫看著父親那有些佝僂的脊背,不禁留下了兩行淚花。

父親為他擦去淚花,不斷的告誡著:“莫,要堅強,男兒,不流淚。”

聲音,伴隨著咳嗽,沙啞地響起,在紀莫的耳邊回響。

“父親,回去休息吧,今天去集市,我去好了,莫兒長大了,可以自己做事了。”

紀海欣慰的按著眼前的莫兒,突然感覺時光似是倒退了幾年,那一年,家族衰敗,一直令紀氏族人引以為豪的仙凰血脈,麵臨著枯竭的地步,紀莫的母親在最後生下莫兒後,也離開了人世。在外麵強大的壓力下,一個個的仇家都找上門來,紀氏家族岌岌可危,最後,他還是宣布,暫時解散紀氏家族,他日再重興家族的輝煌。

於是,他便帶著剛剛誕生的莫兒,離開了那個令人魂牽夢縈的地方,來到了這片空桑山林,從此便在此處隱居,一晃,便是十五年過去了,可是重興家族輝煌的道路,仿若越走越遠,不過,紀海依然是對紀莫,他這個唯一的孩子,懷著信心。紀莫一定可以脫胎換骨,重興家族的。

紀海撫摸了一陣紀莫的腦袋,相當的高興,也十分欣慰。

歎道:“看來,莫,真是長大了。”

然後,便是撒手倒了下去,紀莫一驚,雙手抱著父親的身子,大哭。

“父親,父親,是莫不好,你醒醒啊。”

紀海此刻依然是還保留著最後的一口氣,微睜開眼睛,看著那哭成一團的紀莫。

說道:“莫,父親怕是以後不能再繼續照顧你了,今後,該是你自己照顧自己了,好好的活下去,記住,一定要振興家族。還有這個你拿著,這是我紀氏家族特有的信物,日後要是有緣,你自然會與族中其他幾位長老見麵的。”

紀海,將一塊玉佩,交給了紀莫,將一切都交代完畢,然後,便是撒手西去,隻留下紀莫一道孤單的身影,在這片天地間,獨獨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