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早課

“啊～”

瀟鴻痛苦的呻吟，雙手抱頭，因為痛苦麵部都扭曲了，看上去十分猙獰。緊皺的眉頭都交織在一起，雙拳不斷敲打自己的頭部，以求緩解頭痛的感覺。不過卻無濟於事，瀟鴻完全不知頭痛從何而來，抱著頭不斷翻滾，地上一片狼藉。

頭痛欲裂的感覺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幾個呼吸間就消失了，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若不是地上一片狼藉，瀟鴻甚至以為剛才隻是夢幻。不過他知道不是，因為他剛才感覺到體內什麽東西破裂了，像萬年堅冰，破裂出一條裂縫。

“究竟是什麽？”瀟鴻躺在地上望著天空怔怔發愣，他突然想到老葉以前和他說過，他是老葉從深山老林裏麵抱出來的。想到這，再聯想到剛才痛不欲生的頭痛感，瀟鴻第一次思考自己的身世。

我是誰？來自哪裏？

月，靜謐的懸掛空中，而月光下，一群孩子在深山中不斷的奔跑著，其中赫然就有瀟鴻朝思暮想的葉浩。這群孩子個個頭發蓬亂，臉上滿是髒痕，嘴唇發紫，猶如行屍走肉在深山中奔跑著。

“跑快點。”一個粗壯的聲音響起，同時還有鞭子抽打的聲音和孩子痛苦的呻吟聲。

空中出現兩個人影，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看不清張什麽樣子，看著下麵在深山中奔跑的孩子，一會後指了幾個人，“這幾個的資質不錯，帶回去洗腦，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是。”走出幾個壯漢，在孩子們戰戰兢兢中拉出幾個人來，是兩個黑袍人點到的孩子。

帶回去的幾個孩子當中就有葉浩，而葉浩的命運也因此悄然的改變了。

瀟鴻的住處是一間普通廂房。兩扇小窗，房中擺設簡單幹淨，隻有幾張鬆木桌椅，上有水壺水杯。在房間裏占地最大的就是一張床了。在床位的正上方牆壁上，掛著一張橫幅，上書一個大字：

道！

此時是夜裏，沉睡的瀟鴻驀然張開雙眼，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適才睡覺，腦中滿是凶惡鬼臉，鮮血白骨，噩夢連連。摸了摸額頭的汗水，瀟鴻甩了甩頭，緩緩下了床，穿上鞋子，一步一步向房門走了過去。

“嚌呀”一聲，拉開了房門。從門縫中，若有若無地有風吹進，涼絲絲的，就猶如他的心。

推開門走了出去，上山不到一年來，他不知道是第幾次做噩夢了，每次他都會出來在摩雲坪上對著月亮呆坐。

“千裏共嬋娟，浩浩，此時你有在看這明月嗎？”瀟鴻低低地呢喃，手中赫然緊握那枚玉佩。他沒有發現，暗處靈虛子靜靜的看著他，隨後暗歎一聲便隱沒在黑暗中。

這麽長的時間來，瀟鴻在大家眼中十分的開朗，樂觀，淡淡的微笑總是掛在臉上。可整個玄天宗也許隻有靈虛子才知道那溫馨的笑容深處隱藏著怎樣的悲傷。

清晨，陽光灑下金色的光彩，透過窗戶照在打坐中的瀟鴻身上，昨天晚上做了噩夢後他再也睡不著，便一直靜靜的打坐過夜。瀟鴻的靈魂境界離靈虛之境還有一段距離，現在打坐有點早了。因為隻有達到靈虛之境可以煉化靈氣後修真者才會打坐，若不達到這個境界，晚上還是睡覺更好。

凶獸看修為是看肉身，勁力。而修者是看靈魂之力，法力。

瀟鴻的靈魂之力因為引導獸力，多次駕馭如此狂暴的力量，因此它竟然有開光後期的修為了，這才不到一年。不過靈虛子想想就明白了，是因為他多次引導獸力的原因，但也說明瀟鴻的資質之高。

吸收天地靈氣且煉化是靈虛之境的標誌。

瀟鴻隻需煉化一絲天地靈氣就證明他踏入靈虛之境，也就可以修行道法了。修真者的本質是溝通天地，感悟大自然，操控大自然的力量，而煉化天地靈氣入體化為元力是最基本了，沒有元力怎麽溝通天地，怎麽操控大自然的力量，怎麽施展道法。

伸展一下僵硬的身體，瀟鴻洗漱一番便走出房門，今天靈虛子要教他做早課了，這是每個入門弟子都要做的早課。

靈虛子早早就在房門快等他，看到他過來微笑道：“我們玄天宗每個入門弟子都要做一門早課，不過不同的主峰不一樣，甚至八十一峰也有很多不一樣的。我們摩雲峰的是砍樹，跟我來。”

靈虛子帶著瀟鴻在林間穿梭，他們走了很遠一段距離了，在山上行走是很累的，若不是瀟鴻的身體經過獸力的改造，此時他恐怕已經累趴下了。

終於靈虛子停了下來，他們到了一片奇異的山林，這片山林中隻有一種樹，不要小看這樹，這是摩雲峰所特有，名叫黑鐵樹，不斷堅硬無比，而且韌性十足。

靈虛子拿出一把普通的柴刀丟給瀟鴻，指了一顆隻有碗口大的樹道：“把這棵樹砍倒，你這個月的早課就算結束了。”

“一個月砍這棵樹？”瀟鴻一愣，在他看來砍樹太過於簡單了，在獵人村他是經常砍樹的。

“你試試就知道了。”靈虛子狡黠一笑。

瀟鴻點頭，拿起柴刀走到那棵樹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比劃了兩下，揮刀砍了下去。隻聽一聲脆響，柴刀竟然如中頑石，震得瀟鴻手心發麻。那棵樹被他奮力一砍，稍微傾斜，又如彈簧彈了回來，速度之快讓他躲閃不及，頭上被樹枝狠狠打了一下，疼痛不已，留下了一道紅印。

靈虛子哈哈大笑，道：“你就在這砍吧，我去修行了，對了，砍倒了樹記得把樹帶回去，以後你煉製飛劍的時候需要從樹中煉化一樣東西作為煉製飛劍的基礎材料。”說完笑著轉身離去。

瀟鴻摸了摸臉上被打疼的地方，隻見那樹被砍著的所在竟然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砍樹似乎不簡單。

這天早上，瀟鴻一個人在此麵對著那棵黑鐵樹，砍、劈、鋸、磨、壓、折，無所不用其極，過了兩個時辰，日頭升到了半空，他全身大汗淋淋，手足也酸軟無力，居然隻是把這棵樹弄出一個兩分的小口來，難怪一個月的早課就隻是砍這棵樹。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摩雲坪，簡單的吃了一些果實後就去找靈虛子，每天的下午是靈虛子給他傳道的時間。不過瀟鴻現在沒有法力，不能學習道法，所以靈虛子就教他識字，解決一些問題等，晚上他就在自己的房間中溫習白天所得。如此日複一日的過著。

“喀嚓。”

一棵碗口大的黑鐵樹在柴刀的砍劈下跌落塵埃，那棵碗口大的黑鐵樹瀟鴻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努力，終於把他砍到了。瀟鴻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將柴刀放在到一旁，一屁股坐倒在這棵樹下。要不是因為身體經過獸力的改造，砍到這課樹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瀟鴻後來知道，這是入門半年弟子的早課。

抬頭看看太陽，瀟鴻估計了一下，今天的早課時間也過了，便把柴刀收好，起身往另一片樹林走去，他還沒有辟穀的能力，還要吃些食物來充饑。修真者的生活十分清淡，沒有什麽山珍海味，不過瀟鴻也算是窮人家的孩子，能上山采點水果充饑就好了，而且這山裏的水果味道還很不錯。

把一切都忙完，把采集的水果帶回住處的時候已經是烈日高照了。盤膝坐在床上，擺出打坐修煉的姿勢來，現在靈虛子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他的了，便告訴他，煉化出了法力再過來找他，開始學習道法。

轉眼過了幾個月，瀟鴻來玄天宗差不多也有一年的時間了。幾個月了，瀟鴻今天特別有感覺，他有信心一定能感覺到天地靈氣，並吸收入體煉化。煉化天地靈氣其實很簡單，難的是感覺到天地靈氣，瀟鴻幾個月一直都卡在這。

眼觀鼻，鼻觀心，心入定。心神寧靜的瀟鴻思感慢慢的散發出體外，這個過程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熟悉無比。而最難的也將來了，在瀟鴻的感覺中茫茫一片，什麽也沒有。他不著急，心中默念清心訣的口訣，細細感受著。

漸漸的，他進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突然，一粒光點出現在瀟鴻的混沌的感覺中，他心中一喜，這是天地靈氣，終於感覺到了。一激動，就退出了那種奇妙的狀態，不過他已經記住那種狀態了，稍微平複一下心神，便閉目打坐。

一粒，兩粒，三粒……代表著天地靈氣的光點不斷的浮現在瀟鴻的感知中，最後他感覺自己就猶如坐在一片光的海洋中。然後按照清心訣所講，探出靈魂之力引導靈氣入體，煉化。這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十分考驗人的耐心，終於第一絲靈氣被煉化，法力出現在瀟鴻的丹田中。

萬事開頭難，過了這個難關就一馬平川了，隨著第一絲法力的出現就猶如引起的鏈鎖反應，被煉化的法力越來越多，匯聚在丹田中。多強大的靈魂之力就能駕馭多龐大的法力，而且要有與之相應的身體強度。論身體強度，一般的金丹期修真者都不能和瀟鴻比，但是靈魂之力他就差遠了。

修真者的本質是靈魂之力，而靈魂之力的增長十分困難，讓靈魂之力增長最快的方法就是頓悟。一朝頓悟頂得上十年，百年苦修，除此之外唯有打坐靜修了，但是增長很慢。當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法力飽和後，瀟鴻便停止煉化打坐靜修了，今晚他煉化靈氣，化為法力，也證明他從此踏入了靈虛之境。

這個速度說快也快，但是和傳說中的玄天宗開山祖師相比，卻是天壤之別，傳聞玄天宗開山祖師一年到金丹期，十年元嬰，百年寂滅，千年渡劫飛升，修煉速度乃是修真界的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