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他媽才應該去做援助交際
門外，肉肉幾乎察覺到所有的事情，在知道連翹被打後，他棕色的瞳孔散發出強烈的光芒。
死死的盯著那扇門，它瞳孔的顏色逐漸加深，由棕變黑，再由黑變紫，最後竟不停的加深顏色，一個三個月大的貓咪，竟有著如此的瞳孔，乍一看去，格外慎人。
傍晚的天空本就有些黑了，不知怎的，原先還有的一點點亮光竟突然間全部消失。
烏雲在空中盤踞，雪白的小貓豎著毛朝後退了兩步，接著猛地跳起身，裝向門旁的按鈕。
“啪嗒”一聲，整個走廊外加廁所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咦？怎麽回事？”
“誰把燈給關了？”
“會不會是停電了呀？”
“走，出去看看……”
幾個女生紛紛拿出手機，欲向門外走去，就在此刻，卻突然傳來了詭異的聲響。
廁所內一下子變得安靜。
“刺啦——刺啦——刺啦——”
一下又一下，在這沒有任何聲音的地方，帶著回響，刺耳的讓人毛骨悚然。
是……是什麽……
幾個女生都忍不住靠在一起，門外的聲響繼續傳來，就好像有什麽人拿著尖銳的爪子摩擦牆壁……難道、難道是……
她們不敢置信的看著彼此，是的，此時此刻，她們的腦海裏都閃過一個影子！
一身白衣，披頭散發，尖銳的指甲……慢慢走來……牆壁上留下一排排的抓痕……
牆角裏的連翹，也被這聲音嚇得不輕，她哆嗦著蹲下身去，從兜裏掏出手機。這個時候，還有誰會去注意她啊。
顫抖著撥打一個號碼，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連翹的聲音哽帶著濃濃的哽咽。
“北臣……我怕……”
“你在哪？”聽到連翹的哭聲，薑北臣的聲音透出幾分擔心。
“學校……廁所……”
“別怕，我馬上就到！”
她們都聽到連翹給北臣學長打了電話，不過再這種情況下，誰也沒心思再去計較，反而你推我攘，都想讓別人帶頭出去。
爭執不下間，廁所的燈突然閃了一下，繼而亮了起來。
所有的呆呆的看著廁所上方的燈，這一刻她們才突然發現，光明是多麽的可愛啊！在細細去聽，門外似乎什麽聲音也沒有。
難道是錯覺？幾個人的眼裏都流露出疑惑。
“別管了，剛才的事太邪門，我們趕緊走！”
“對！趕緊走！這鬼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呆！”
五個女生沒有一個人敢多留一秒，直接無視掉連翹，爭先恐後的拔門而出。
人一下都走光，連翹趕緊站起身，她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
“喵嗚……”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多出了一個白色的不明物，連翹定神看去，發現竟是肉肉！
“肉肉！你、你怎麽在這裏？”
“喵嗚~~~~”小貓咪走到連翹的腳邊，身子貼著她的腳踝，輕輕地蹭了幾下。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所有的恐懼，都在這小貓咪的撒嬌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緩緩彎下腰，連翹抱起地上的貓咪，柔滑的手感讓她愛不釋手。
抱著懷裏的小貓，連翹朝學校門口走去，沒想到，一個人卻早已在門口等候。
“怎麽那麽慢？”尹光耀看到來人，眉毛擰在一處。
“你怎麽來了？”連翹愣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衣著隨意的人，反問道。
“他媽的廢話真多。”尹光耀似乎懶得理她，見要等的人來了，索性丟掉手中的煙，將其踩滅。“走吧。”
“去哪？”
“再不去的話，你跟薑北臣就要永別了。”
連翹大吃一驚。
“怎麽可能！”
“信不信由你。”
看到他這種態度，連翹也不敢太懷疑……畢竟都這個時候了，薑北臣還沒有來……
尹光耀可不管她，直接朝外麵走去，腳上的綠色夾角拖鞋摩擦著地麵，發出規律的沙沙聲。連翹想去，又不敢去。再三思量，還是遠遠地朝著尹光耀的身影追了過去。
天色已經晚了，連翹身上穿著華英的校服，走在人群裏很容易被掩埋。
而同樣衣著普通，甚至是有些邋遢的尹光耀，身上卻散發出特有的味道。幾分懶散夾雜著幾分不羈。
他的海拔目測應該在183左右，蓬鬆的頭發引人側目，堪比希臘雕像的臉更是讓人過目難忘。
連翹低著頭跟在他身後，兩人來到一條夜晚的美食街，連翹隨意張望，目光卻在觸及到燒烤攤上的幾個身影時，瞬間僵硬了一下。幾乎是本能的，連翹立刻低下頭。
這一明顯的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尹光耀的法眼。
“她們怎麽了？”
尹光耀順著連翹之前的視線，很輕易就看到幾個和她穿著同樣校服的女生。
“沒什麽。”
就知道連翹會這麽說，尹光耀停下了身子。
“不說是吧？行，你走吧，別跟我一起了，煩。”
“走？”連翹愣了一下——她怎麽能走呢？不是說要一起去見薑北臣麽？
肉肉安靜的躺在連翹的懷裏，眼睛輕合，似乎是睡著了。
尹光耀沒有再說話，隻轉過身斜視她，嘴角含著一抹譏笑。
哎，知道了。連翹無力的垂下頭，聲音弱不可聞。
“那個……她們之前……說我應該去做援助交際……”
“嘁。”滿足了好奇心，尹光耀轉過身，衝不遠處圓桌上的女生招手。“喂，你——過來。”
連翹的臉上閃出一抹吃驚，她連忙去拽尹光耀的衣角，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連翹不想再跟她們對上。
尹光耀可不理她，再次喚了一聲，這下，那幾個女生終於敢相信，東街的傳說尹光耀是在喊她們！
“那個……”她們之中的大姐大扭扭捏捏的來到尹光耀的身前，雙頰泛紅，聲音嗲的不能再嗲，“光耀哥哥，你叫人家來，幹什麽呀~~~”
睡夢中的肉肉直接被嗲醒，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猛地站自身，接著呆萌呆萌的看著這個把它嚇醒的無比做作的女生，估計是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剛才在廁所凶神惡煞的母夜叉，現在竟比小綿羊還要小綿羊……
所以說，人類的世界真可怕。
想到這裏，肉肉的小貓臉上浮現出一抹憤怒——這不就是騙子麽！騙子，大騙子！
“噢，我就是有句話想跟你說。”
“你說呀，人家聽著呢~”
唔——肉肉突然渾身難受，開始蹦躂，連翹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把它放了下來。結果小腿兒剛著地，肉肉立刻吐了出來。
“聽著啊？嗯，你仔細聽啊——耳朵過來，這句話特別重要。”
“嗯？”女生連忙把耳朵貼了過去，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你他媽才應該去做援助交際。”
*
連翹跟著尹光耀來到一處廢棄的工廠，還未進去，就聽到一聲槍響。
連翹和肉肉一同停下了腳步。
尹光耀回頭看了她一眼，接著拉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就把她朝裏帶。肉肉沉下臉，圓滾滾的身體又弓了起來，毛發豎立，似乎工廠裏的危險讓它感到不安。
不過幾秒的時間，尹光耀就把連翹帶了進去，鐵門被他猛地打開，第一個落入連翹眼裏的，就是穿著一身黑衣的薑北臣。
他一個人站在大廳的中央，手裏握著一把黑色的槍，筆直的指著眼前的人。
而離他隻有幾步的男人，額頭已經冒出冷汗，手裏的刀哆嗦了幾下，終於落在地上。
“精彩啊，真精彩。”
尹光耀懶懶散散的鼓起掌，嘴角依舊是嘲諷的笑，卻在下一秒就把連翹拎到身前，緊接著一個冰冷的東西貼到了她的脖頸處。
——是刀！
在意識到尹光耀拿什麽東西控製自己，連翹倒吸了一口涼氣。
尹光耀轉過頭，眼神暗了幾分，任誰都可以看出，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差到極點。
“放開她。”
“放下槍。”尹光耀抬起下巴，掌控著連翹身體的手故意使了一下力，這讓連翹忍不住痛呼出聲。
薑北臣看著尹光耀，保持著姿勢沒有動。
“哈。”尹光耀笑了一下，左手抬高連翹的臉，有手的刀往裏進了一步。
伴隨著難忍的疼痛，連翹白皙的脖頸多出一絲血痕，緩緩地，有鮮血流出。
“尹光耀……”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身後的人。
“別這麽看我，沒錯，我接近你，就是為了這一刻。”
原來如此。連翹收回視線，不想再看她。
傻瓜，居然就這麽跟他來了？就算他找過你幾次，向你表白過幾次，可那家夥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態度，哪裏像是喜歡你了？
他是誰？他可是東街的統治者，爺爺和爸爸都是大官，人家憑什麽會喜歡你？
笨蛋！大笨蛋！連翹在心底罵道。
“薑北臣，你如果還不放下刀，下一秒我絕對割破她的咽喉。”
手指顫了顫，薑北臣右手一鬆，本來還握在手上的槍當即掉落在地上。
四周圍著的幾名小弟，看到他沒了武器立刻衝上去，用繩索把他捆在了椅子上。
雖然落於下風，薑北臣的神色卻並未慌張，反而更加冷漠。
“想做什麽，就趕緊做。別在這裏磨嘰，爺爺時間寶貴，懂？”
“懂，我怎麽會不懂。薑北臣，你也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是想把你暴打一頓？嘖嘖嘖，我告訴你哦，我啊，你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所以，有槍的你明明可以不讓這件事發生，現在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發生。”
薑北臣冷冷的看著尹光耀，後者的臉上浮現出邪佞而又殘忍的笑意。
“薑北臣，你就親眼看著，連翹因為你的選擇，而被人輪Jian吧——”
什麽？！連翹的身子猛地一顫，她的瞳孔豁然放大。
另一邊的薑北臣，臉上也突然出現震驚的神色，顯然他沒有想到，尹光耀有這種想法。
“哈哈，慌了？緊張了？薑北臣，你也有今天！”尹光耀看到他的表情，心情舒服的不得了，更加得意的說道：“等下就會上演本世紀第一個現場AV，你可千萬要瞪大眼，把過程看得清清楚楚哦。”
尹光耀丟下刀子，把手中的連翹猛地朝前推去，連翹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都給我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氣！使勁兒幹！”
這本來就是原先就準備好的，幾個小混混自然躍躍欲試。雖然連翹從小到大總是會被人欺負，可是沒有哪一次向今天這樣嚴重。她呆呆的看著發號命令的尹光耀，她知道，東街的尹光耀，西街的薑北臣，兩個人必然是相對的。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尹光耀竟會如此的恨著薑北臣！甚至於——
“如果你們誰膽敢碰連翹一根手指！我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薑北臣終於再也忍不住，大喊出聲。
尹光耀仰起頭“哈哈哈”的大笑，繼而使了一下眼色，離連翹最近的那個小混混立刻走上前。
“幹嘛？!你要幹嘛？！滾！滾！！——”連翹嘶吼著。
“尹光耀！！——”薑北臣青筋爆出。
就在同一時間，薑北臣突然暈了過去。雖然大夥兒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想想看就知道，肯定是尹光耀動的手腳。
把連翹壓在身下的小混混正想幹什麽事，就被尹光耀拎著後領扔飛了。連翹在看到尹光耀眸子時，心裏升起了一股希望。
“尹光耀，你讓我出去，好不好？”
“好啊，不過，你得答應做我女朋友。”尹光耀在連翹的身前蹲了下來。
連翹低下頭，終於哭了出來。
“切，那麽委屈的表情給誰看？”
“你、你明明不喜歡我……”
“我是不喜歡你，但是薑北臣很在意你呀。隻要是他在意的女人，我統統都要奪過來，占為己有。今天這出戲嘛，我隻是想嚇嚇他，哈哈，沒想到竟然真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模樣。哎呀，他可是薑北臣啊，讓那麽多人羨慕的天之驕子，竟然也會有如此狼狽不堪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連翹伸手抹掉眼角淚，她抬頭看著眼前的男生，眼神疑惑。
“你真的就那麽恨他麽？”
“恨，無時無刻都在恨。我就是一抹冤魂，這輩子都要纏著他，我不讓他死，我要讓他在痛苦和折磨中——活到老。”尹光耀咬牙切齒的說道，表情陰森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警車的聲響，尹光耀皺眉回頭，顯然不明白怎麽會有警察過來。
不過聲音越來越近了，他果斷的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走！”
一群混混跟著他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連翹從地上站起來，腿有些發酸，卻看到肉肉從工廠的大門走入，它的嘴裏叼著一個貌似是手機的東西。
“肉肉，你、這個……哪來的？”
“喵嗚……”小貓咪一張嘴，手機就掉在了地上，下一秒發生的事，讓連翹這輩子也不回忘。
“我搶的……喵嗚……”
說、說、說……連翹驚訝的張大嘴……貓說話了？！！！
就在這時，幾名警察跑了進來，連翹雖然還很震驚，不過連忙整理了下情緒，開始回答警察的話。
談話之間，她的視線幾次落在乖乖坐在她腳邊的肉肉身上，小貓咪圓圓的，渾身雪白，胡須長長。可是剛才，她確定，她真的聽到它開口說話了！
手機是它搶的，那麽這些警察——
不就是它打電話喊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