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捉鬼（上）
四人在小月牙興奮無比的呱燥下來到了清水鎮大地主的家裏，隻見寬闊的院子早已賓客滿棚，大地主果然是財大氣粗，這次為寶貝女兒舉行的婚禮，是連叫花子都可以入座的。可以說，地主嫁女，舉鎮歡喜。
他們四個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隻想靜靜地等一等新娘。嵐溟對這一切倒是很無所謂，紅裳嘛也就是湊個熱鬧，小月牙一如既往的興奮，她又站又坐，又看又跳，就是不能安分。
連翹睜著好奇的眼睛打量這個府邸，這是她第一次看人成親，不知道跟古裝劇裏演的是否一樣？不過連翹有一個問題——“地主是嫁女兒？那問什麽大家都在地主家裏？”應該是在男方的家裏吧。
“是入贅、入贅啦！”小月牙等了半天見新娘子還不出來，索性跳起來跑到連翹身邊，拉著連翹的胳膊往外拽：“連翹，我想去茅房，你跟我一起吧！”
“去茅房還要連翹陪啊，真會麻煩人。”紅裳喝了一口茶，看著另一桌的客人說道。
小月牙鼓著嘴看了紅裳幾秒，低下頭哀求道：“好連翹，你就陪我去吧，你不覺得坐在這裏很無聊嘛！”
連翹也是的確覺得無聊了……於是便站起了身：“好。”
“月牙。”嵐溟看連翹答應了，知道其真實目的是要到處竄，便叮囑道：“不要惹麻煩。”
“放心啦！”小月牙衝他眨了眨眼，左手拉住連翹嘻嘻哈哈的跑走了。連翹在後麵小跑跟著，不知道她這是要拉自己去哪。
小月牙好像來過這裏一樣，拉著連翹東拐西拐，成功躲避一些下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這裏就是小姐的閨房。”
“小姐還在閨房裏？”連翹很吃驚。
小月牙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叫，連翹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月牙，不知道要怎麽做。
“進去麽？”連翹問。
“不，我們先看一看。”小月牙拉著連翹躲進了樹叢裏，雖然不近，卻可以聽到院子裏的所有聲音。很多下人都被這聲尖叫引過來，不一會兒，院子便聚集了十幾時個人，他們站在門口，想進卻不敢進。
一個管事的婆婆走到最前麵，敲了敲房門：“小姐？”
無人回應。
她心裏咯噔一下，趕緊想著推門，門卻再下一秒猛地被打開。然而她的前麵卻空無一人。
樹葉靜靜地掛在樹枝上，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沒有風的門口，是誰開的門？
不過到底是見多識廣的婆婆，她定了定神，跨進屋裏。朝裏走了兩步，她轉身望去，隻見床上空無一人，床下卻倒著一個丫鬟，她心重重一跳——完蛋了，小姐不見了！隻是還不等她跑出去喊，身後的門猛地被關上，“砰”的一聲似乎砸到了所有人的心間。
外麵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在連翹也不明所以的時候，屋裏傳來了管事婆婆的尖叫：“啊——你、你別過來！！——”聽上去，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之後便再有沒有任何聲響。
院子裏突然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婆婆打開門的時候，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房間裏不可能有人。如果沒有人，那就是……不幹淨的……東西……
有的人臉上露出恐慌的神情，一名小廝向後退了幾步，結巴道：“還、還是喊老爺過來吧！”說著朝外跑去。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幾步，誰也不敢接近那個院子。小姐的閨房，此時此刻盡管正被頭頂上的燦爛陽光照耀著，卻硬是生出幾分陰森的感覺，沒有人敢再打開那扇門。
連翹環抱住自己的胳膊，小聲問道：“小月牙，你看這事……”
小月牙看著那扇門，眼裏透著笑意：“沒想到一來就能看到這麽有趣的事，嘻嘻。”小蘿莉顯然已經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而且一點都不害怕，“我們今天可以賺一筆咯。”
“哈啊？”連翹不是很明白——賺一筆？
小月牙沒再回話，隻用眼神示意連翹，人來了。
地主帶著一大批人從喜宴處趕來，他站在門前，大聲問：“小姐呢？！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時一名比較膽大的小廝走上前，道：“老爺，小姐恐怕是不見了，剛才小姐的貼身丫鬟在屋裏慘叫，婆婆進去的時候，屋裏沒人，可是婆婆喊了一聲‘你別過來’就沒後話，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是啊老爺。”站在最前麵的大丫鬟出聲道：“我們都估摸著，這屋裏啊……有不幹淨的東西……”
地主麵色稍顯怕意，今天可沒有請道士什麽的——誰會想到大白天有鬼呢？“你，進去瞧瞧。”
“我、我我……”小廝指著自己，腿已經開始打顫。
門卻毫無意料的自己打開了。
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看著。
進去有一會兒的婆婆從屋裏一步一步走出來，衣飾發型都沒有變化，隻是這表情無比呆滯。她慢慢走下階梯，再往前一步，眾人皆往後一步。她再往前，眾人再後退。
終於她停下了。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蒼老的聲音歌不成調，配上詭異的笑容，讓所任都在陽光下冒出冷汗。
她緩緩地對著空氣伸出手指，眼神空洞：“不是……我的……錯……”瘦骨嶙峋的手在陽光下讓人看得更加清晰，此時她不知看到了什麽，眼神變得無比恐懼：“不要、不要！不是我、不是我！——”
管事婆婆的雙手在空中胡亂飛舞，她不管走到哪個方向，大家都自動讓出一條道。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她瘋了。
就在眾人還看著她的時候，房間的門再一次關上，每個人都被聲音帶去了視線，老婆婆也是在這一瞬間倒了下去。
“我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人群中不知是誰顫抖的說出這句話，刹那間尖叫聲此起彼伏，不少膽小的丫鬟蹲下身抱住了頭——大白天鬧鬼啊！！！——
地主也心驚膽戰，他看著愛女的房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老爺，我們去請道士過來吧？”
“好、好……快！”地主什麽也不想，隻催促道。
“不用請了。”小月牙突然拉著連翹一起站起身，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了中間。“現成的驅鬼師就在這裏，還請道士做什麽？”
“驅鬼師？”地主老爺的眼睛一亮，那確實比道士強多了！“你、你是驅鬼師？……”他看著小月牙的小身板，還是有些不確定。
“不是我，是她~”小月牙揚起無邪的小臉，把身後的連翹推了出來，隆重介紹道：“這是沐家掌門的親傳弟子哦！”
此話一出，很多人看向連翹的眼裏多了幾分羨豔——好年輕的姑娘呢！竟然是沐大掌門的徒弟啊！
“是真的麽？！——姑娘？”地主兩大步走到連翹麵前，問道。
連翹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顯得很不好意思，但小月牙的話是沒錯啦……“額，我是。”
“太好了！”地主一聽到是肯定的答案，立即拜托道：“還希望姑娘可以救出小女，事後一定付給姑娘豐厚的報酬！”
嘎？連翹呆滯，她沒有聽錯吧，地主老爺是讓她去？……捉鬼！？？？
隻是還不等她反駁，小月牙就拉著連翹走上了階梯，順便安慰道：“連翹，別怕，隻是一般的小鬼頭而已。”
“不是啊小月牙……我、我不行的啊……”連翹急忙想著開脫：“我、我從沒有捉過鬼……而且我的內力……我我、我隻會符咒我我……”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你可以的，連翹。”小月牙握住連翹的手，“你相信，這真的是一個你能應付的鬼，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沒有把握我怎麽可能讓你去送死？”
連翹慢慢平靜下心態，她看著小月牙，再一次問道：“我……真的可以？”
“絕對可以。”小月牙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這是一次難得的曆練，不要逃避。”平日裏總是嘻嘻哈哈的小蘿莉難得這麽嚴認真，連翹在她萬分篤定的眼光下也終於相信，自己可以！
“好。”她舉起雙手平放在門上，小月牙看到後便退了下去，走到人群裏。
連翹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推門而入。
*
“大夫，怎麽樣？”沐祥雲見大夫出來，十分焦急的圍上去，詢問道沐升的情況。
“老夫……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錦安城最有名的大夫麵對肉肉的狀況也隻能搖頭：“雖然渾身發熱，卻並不是高燒……這種病，老夫幾十年來都未曾見過……還是請沐掌門另請高明……”
“這、這……”沐祥雲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這最有名的大夫都請來了，還讓他請誰去啊？“那、那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呢？”
“老夫實在不知……”
送走了人後，沐祥雲在門外踱來踱去，他左思右想，決定拆弟子去請遠在天邊的神醫“臨江仙”。說做就做，他把沐清喚道自己跟前，遞給他一道令牌。
“把令牌交給臨江仙，請他一定要過來。”
“是。”沐清接過令牌立即行禮退下，連一句話也不敢多問。沐升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看師父這般著急，連臨江仙都不得不去請了——他一直聽聞臨江仙和沐家有一點關聯，但猜不透是什麽關聯，隻知道這個令牌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幾乎可以說是師父保命的東西。
如今師父拿了出來，看來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