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質
有故人探望？慕容小賢著實愣了一下，想到自己莫名的跑到這個世界，除了自己的影子恐怕真的沒有故人了。當然，那丹陽子等可算得上是師叔，是不可以歸到故人這一類的。所謂的故人，必須是熟識而且親密無間的那種，想破了腦袋慕容小賢還是毫無頭緒。
“小師弟，別發呆了，他們在觀門口候著呢。”小師姐催促著，慕容小賢滿腹狐疑的跟著出了門外。
門外，山清水秀，一泓碩大的清潭便在觀邊不遠處，據說這潭中誰即便風再大，也難吹起幾絲波紋來，因此，此潭被成為秋水潭，而觀也因此稱之為秋水觀。
“虛雲師姐，你怎麽讓我們等了這麽久啊？”一聲熟悉的稚嫩聲音傳來，慕容小賢循聲望去，不由得愣在當場！
潭邊，正站著兩個小孩，不是石小蠻和孔萱兒又能是誰？
不過，因此說是故人，到還真有幾分道理，說起來，這兩個人還對自己有著救命之恩呢！
慕容小賢快步跑來，愣愣的打量著兩個人。
“過去了八年，你們怎麽還是那個樣子啊？”慕容小賢一頭霧水，看著眼前過了八年沒有一點變化的二人道。
“咦？你竟然還記得我們，哈哈，好啊，好！”石小蠻竄了過來，圍著慕容小賢轉了圈，甚至還誇張的用鼻子聞了聞。
孔萱兒依舊是那身五彩華衣，依舊那麽的一塵不染，看了一眼慕容小賢，輕聲說道：“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是天妖峰的人。我們本來就是妖類，壽命長，但是成長的很慢，不像你們人類長的那麽快。”
見幾個人說的火熱，虛雲憨厚的笑道：“你們幾個好好玩耍，如今天近中午，我去給你們備些飯食，記住，不可以走出這一片地方。”
幾個孩子點頭應是，目送小師姐離開，石小蠻這才拉著慕容小賢坐在潭邊的石頭上。
慕容小賢並不讚同孔萱兒的說法，思考片刻才說道：“可是，你們已經是化成了人形，一切都該按照人的標準才是。”
孔萱兒搖搖頭道：“變化的不過是外形而已，比如小蠻。”
說了半句話，孔萱兒隨手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狠狠的朝著石小蠻當頭砸下！
嘩！-
那塊石頭碎成了一塊塊小石頭，這一下也砸的石小蠻莫名其妙。
慕容小賢忍不住為石小蠻的“硬功夫”鼓掌。
孔萱兒白了一眼慕容小賢，“他本來就是一塊石頭，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再怎麽變也是堅硬無比，現在甚至比鐵還硬！”
石小蠻本來興趣重重，忽然一下子神色黯然起來。
孔萱兒忽然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凡俗世界的人看不起我們這些妖類，而你們修行的人則羨慕我們這些妖類的特質。”
慕容小賢訥訥道：“我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
“咯咯咯咯”，孔萱兒忽然笑了起來，“你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慕容小賢很認真的點頭。
孔萱兒很認真的說道，“在你的眼裏，我看到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我不會相信一個一個人一出生就在荒野，而且還會在這個被稱為聖山的創界山！”
慕容小賢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孔萱兒神色一緩，笑道，“你看的出來麽，其實我和小蠻一樣，都是上千歲了，隻不過變成人的樣子才百餘年而已。”
慕容小賢這才很吃驚的看了一眼二人，二人也剛好把目光投了過來。
“我不明白，你們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目的。”慕容小賢百思不解，二人的眼中卻忽然充滿了熱切，像兩隻餓狼看見了一隻小綿羊。
“你當然不知道，按理說，我們也不該這樣的，其中一定是出了什麽差錯。所以，我們算好了日子，準備今後多和你接觸一下，說不定我們可以衝破這個瓶頸長大成人。你也知道，這個幼小的身體子藏著一個大人的思想，不對，是一個千年的老妖怪，這是多麽可笑的事情。”孔萱兒笑意盈盈。
慕容小賢長噓一口氣，這倒不是壞事，如果今後自己試煉的時候有他們在身邊，也不失為一對很好的保鏢呢……
不過一個念頭忽然在心中電閃而逝：莫非是借此在自己身邊安插兩個人，以此來監視自己麽？畢竟自己來路不明，這是個公開的秘密，隻不過還沒有挑明了而已。
慕容小賢不動聲色，淡淡的道：“你們也知道，我們派別不同，彼此還有競爭，怕師尊會不同意吧？”
“你的意思是你沒問題了？”石小蠻不由得抬起頭急匆匆的問道。
慕容小賢點點頭。
“這個你放心好了，至少秋水觀和天妖峰的關係絕非一般。來，我告訴你個秘密……”孔萱兒笑嘻嘻的站起來，對著慕容小賢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
嘔——
慕容小賢轉過身，對著秋水潭，一陣的狂嘔，並不時的用手摳嗓子，可惜隻有一肚子酸水而已。
“我們妖類的奶0水真的不那麽好吃麽？”孔萱兒微微露出慍色，顯然對慕容小賢的舉動很不滿意。
慕容小賢坐起，喘了口氣，心中暗道：苦也！妖類的奶0水也就罷了，偏偏是……
孔萱兒正色道：“其實，你大可不必激動。你從小就開始用我們天妖峰的“化龍涎”來洗澡強化身體，喝我們天妖峰的“毒龍髓”來強化筋骨，從某種意義上說，你身上也具有妖的品質呢！”
什麽叫毒龍髓？其實就是一些壁虎蜥蜴之類再生能力極強的妖物，在飛升之後留下的骨髓！
而化龍涎則更妙，是口水，是那些刀槍不入的妖物的口水！至於是什麽口水，二小諱莫如深。
這一次，慕容小賢是徹底的呆住了！
看著慕容小賢的樣子，二人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明白，在這些人類的眼中，這些東西卻是不堪入目，不堪入喉的。
不過，慕容小賢隨即的清醒過來，他敏銳的感覺到，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本事分立的三家，怎麽會突然進入蜜月期呢？雖然關於創界山三派的關係自己不甚清楚，但是從師門中一提到彼此的那種嚴肅，慕容小賢覺得其中定有奧秘！或許自己竟然稀裏糊塗的成為了試驗品也說不定呢，不過看起來這件事對自己是有好處的！
罷了，慕容小賢打定了主意。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臉上燦爛的如同鮮花一樣。
“那好吧，不過，今天我們說的話要絕對的保密，不可以對第四個人提起！”慕容小賢想到了最嚴重的後果，不由得特別的點出了這一點，而孔萱兒和石小蠻點頭答應。
想到各自今後能得到的好處，幾個人不由得各自哈哈大笑起來。
說來孔萱兒和石小蠻也是不易，化成人形千百年來，卻隻能保持著孩童的形象，不但心智不能進一步成熟，就連修行進度也大大的受到了限製，同樣的妖類，此刻早已經達到了六級修者的境地，而他們隻能停止在三級修者上不動，因此，有任何可以破除這種限製的方法，他們都會去嚐試。長大成人，是他們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情，原本是自自然然的成長過程，在他們這裏竟然成了一種奢望！
不多時，虛雲過來，幾個人一同吃了頓簡單的午飯，便各自散去，約好第二日去附近的山穀試煉。
午後，靜雪師太從門中回來，聞聽慕容小賢說起此事，也不加阻攔隻是說了句，一切小心，便又匆匆的離去，神色略顯匆忙。
慕容小賢不疑有他，循規蹈矩的在室內盤膝靜坐，渾然忘我的練習那最簡單的吐納之術，轉眼間，真氣走遍大小周天，直貫十二重樓，最後又循著奇經八脈，任督二脈轉了幾圈，才收工起身，當慕容小賢走出院子的時候，早已經是暮色深沉了。
因為一時打坐時間過久，竟然忘記了晚飯的時間。
“看起來，今晚隻好餓肚子了。”慕容小賢苦笑一聲，顯得和實際年齡不相符的淡定和成熟。
秋水觀麵積並不算小，總麵積大約有五十餘畝，更是一個個院落緊套，除去眾弟子做早課的大殿之外，還有一些靜室。
慕容小賢從來的那一天起，就單獨的占了一個院子，幾年來，已經習慣一個人了。
深夜寂寂，星光寥落。
餓著肚子的滋味並不好受，慕容小賢勉強的打起精神，準備在把真氣運轉幾周就去睡覺。不過，就在即將收功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聲野獸的嘶吼！
那聲音無比的暴怒，但又帶著一絲無奈的悲慘，當聲音徹底消失的時候，慕容小賢忽然覺得一股熱流從丹田湧起，隨即灌注四肢百骸，慕容小賢忽然莫名的憤怒了起來！
那是隻有野獸同類被殘殺後才有的感覺！
難不成，那嘶吼的野獸是天妖峰的妖獸麽？
不可能，慕容小賢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靜雪師太匆忙的離去，到底又是因為什麽？
強行的散去遍布周身的真氣，慕容小賢軟軟的躺在榻上，內心忽然感覺無盡的冰冷，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中盤旋不去，我真的具有了妖的體質，和那些妖獸血脈相連了麽……
慕容小賢猛地又坐了起來，腳掌忽然又傳來了那種互涼互熱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去年開始才有，而這種感覺卻又如此的清晰，在那個賢者埋骨地被那個紅粉骷髏印上的兩色蓮花，似乎又出現了！
也是從去年開始，慕容小賢有看到了腳掌心上隱約出現的兩色蓮花。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玉虛門中之人，直覺告訴他，這兩朵蓮花或許會引來殺身之禍，這兩朵蓮花或許對他這一輩子都有著至深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