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老祭壇的異象
偌大的大堂,坐滿了君家的族人,各種嘲笑的聲音如冰寒刺骨的暴風雪一般灌入君臨天的耳內,還有那一張張肆無忌憚冰冷的笑臉,都宛若一把深寒的匕首,深深地刺紮在君臨天的心頭,但是君臨天隻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他微微低下頭,靜靜地等待著成人禮的結束,但是對於君臨天來說,成人禮的進行,是如此的漫長還有煎熬。
而大堂外,炙熱的驕陽,毫無忌憚地烘烤著大地,幹燥的大地散發出扭曲的蒸汽徐徐上升,但是這一切在君臨天的感知中,整片天地宛若寒冬臘月、冰寒刺骨。
大堂內轟然的譏諷聲宛若樹梢上麻雀一般,喋喋不休,做立於最上方的君傲翔,胸膛猛烈地起伏著,臉上露出憤怒之色,繃直的身體輕微地顫動,放至於座椅上的雙手緊緊握拳,剛毅的麵龐有了些許扭曲,漆黑深邃的雙瞳中,隱約間兩團火焰在跳動,最後爆裂。
“夠了!”
宛若一聲驚雷,君傲翔再也忍無可忍,直接爆喝一聲,青筋暴漲的雙拳直接將座椅砸的粉碎,而那隱約的殺伐之氣,毫無忌憚地纏繞在其周身,那雙淩厲的雙眸所過之處,那些剛才還在冷嘲熱諷的族人,立刻閉上自己那嘈雜的嘴。
大堂中,瞬間死寂!
君臨天靜靜地看著站立在最上方的父親,略微呆滯的目光中,根本無法看出君臨天此刻內心是何感受。而此刻,在大堂的一個角落,君臨海陪著一個美婦人悄悄出現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當美婦人的目光落在君臨天身上的時候,華貴、美麗的臉上露出濃濃的痛楚之色。
君傲翔怒目環視了大堂,現任家族族長的威嚴暫時鎮壓住了各個支係族人的話語,大堂中沉寂了數個呼吸,最終君傲翔的目光落在了一直默默承受著的君臨天身上,君傲翔雄渾的聲音鏗鏘有力地回蕩在死一般寂靜的大堂上。
“不管君臨天的修煉天賦如何,也不論君臨天的身體是否能夠承載元力,但是……君臨天身體內流淌的是我君家的血液,他就是我君家的族人!”君傲翔深深呼出一口氣,平息下自己內心的憤怒,冷眼環視大堂中的眾人,再次說道:“縱使今日成人禮之後,但君臨天他依舊是我君家的族人,君家族人參加君家的成人禮,有何不妥?”君傲翔的聲音不禁變得高亢起來。
兩個下人已經將君傲翔拍碎的座椅換了,而君傲翔看著死寂一般的大堂,再次沉聲說道:“三長老,成人禮繼續進行!”
隨後成人禮和以往一樣進行著,不過雖然君家的各係族人依舊是冷眼相看,但是卻沒有再想剛才一樣如此明顯,或者說如此囂張。
四十五人靜靜地站在大堂內,五道蒼老的身影圍繞四十五道君家的後人,一道道刺目的光芒照耀了整個大堂,隨即君家的族徽,以力量的形式在大堂內勾勒出來,那是一個一柄劍,一柄出鞘的利劍,似乎世間任何障礙物都無法抵擋那柄利劍分毫。
身在大堂中心的君臨天呆呆地看著眼見的那柄劍,即使隻是一道力量勾勒的虛影,但是從利劍中透發出來,那股隱晦的殺意,依舊使得君臨天的冷汗濕透了背心。
這是來自族徽的洗禮,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各種儀式,當各種儀式之後,已然到了下午,夕陽的餘暉映照了半邊天,整個天空宛若滴血一般,此刻是夕陽之力最為強盛的時候,同時也是舉行元力徹底蘇醒的最佳時機。
場景換成了露天廣場,廣場中心是一個古老的祭壇,歲月在古老的祭壇上刻下了濃厚的一筆,但是卻無法掩飾祭壇那股神秘無法琢磨的氣息,今日參加成人禮的君家族人,紛紛走向那古老的祭壇,隨後在君家各大長老的咒語下,被古老祭壇滲透出來的古老元力所淹沒。
在各大家族支係長輩緊張的注視下,一個個君家後人從那個古老的祭壇上疲憊地走了下了,同時一旁的一位君家長老就會說出元力徹底蘇醒後,此人的能力等級。
一個黑發青年從祭壇上走了下來,一臉的疲憊,宛若隨時都有可能到地昏迷一般,而一旁的一位白發老者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君臨護,武者四階,潛力,上等!”這道聲音一出,君臨護疲憊的臉上努力掙紮出興奮的笑容,而後癱軟的身體直接倒了下去,同時廣場上君家的各係長輩中,有歡喜的、有憤怒的也有嫉妒的。
“下一位,君臨天,上祭壇!”
君臨天那英俊的近乎妖異的臉龐,再次成為眾人的焦點,幾乎所有人都在冷笑,都在等著看君臨天的笑話,而且這個笑話,從十二歲第一次天賦檢測開始,就一直沒停過。
一雙寒冷如刀的眼神,不斷劃割著君臨天的內心,但是他依舊堅定地邁著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古老的祭壇,祭壇四周懸空的五位老者再次念起了神秘的咒語,但是許久之後,本該湧現出無盡的古老元力的祭壇卻文思未動,眾人看著這一切,不禁愕然,“怎麽回事?難道祭壇壞了?”
這個時候,那個匯報族人等階和潛力的老者開口了:“君臨天,修為等階:無,潛力:無!”
以為祭壇壞掉而驚愕的各個族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而後便仰天狂笑起來。
“哈哈哈,原來……原來是這廢物的原因,我……我還以為古老的祭壇壞掉了,哈哈哈,不……不行了,肚子都給我笑痛了!”
很多人強忍著笑意,捧著肚子,嘲笑般地盯著一臉淡漠的君臨天。
君臨天準備走下祭壇,但是父親那雙失望的眼神,不禁落入君臨天的雙瞳內,君臨天似乎感覺一向強大的父親,瞬間蒼老了十歲,而君臨天的心,前所未有地抽搐著。
匯報修為等階和潛力的老者再次說道:“下一位……”可是話到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因為即將準備走下祭壇的君臨天,瞬間被古老祭壇散發出來的神秘光芒所籠罩,君臨天的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在一片光的海洋之中,同時天地相接處,血色的夕陽徘徊在地平線上,久久不肯落下,腥紅的夕陽宛若滴血一般,一股極度妖異、詭異的氛圍籠罩了整片天地,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感受到一股冰寒的涼意鑽入了背心。
祭壇上,光的海洋刺眼奪目,根本無法逼視,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然而就這短暫的空白,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在天地相接處,血色的夕陽之中,一道殷紅的血線,瞬間穿過億萬虛空,沒入祭壇內光的海洋之中,而後鑽進了君臨天那無法承載元力的廢體之內,這道血色腥紅的細線,靜靜地蟄伏在君臨天的脊椎深處,然而這一切,除了君臨天隱約間有所感覺,卻是沒有任何人知道。
當刺目的光芒散去,久久徘徊在天地相接處的血色夕陽,終於肯安安靜靜地落入地平線以下。
所有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仍然站在祭壇上的君臨天,似乎在擔心著著什麽,祭壇發出如此刺目的光芒,這在家族曆史上還從未發生過,當然像君臨天這樣無法承載元力的身體,根本無法進行任何修行的廢體,君家也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就算是放眼整個帝國,似乎都沒有聽說過如此無用的人。
因為就算是修行天賦差,但別人至少能夠承載元力,縱使隻是一丁點元力,那也是能夠承載,不像君臨天的身體,是一點都無法承載。眾人心中在擔心,剛才異象,越是奇特,就越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不是君臨天那“廢體”的原因。
不過下一刻,匯報修行等階和潛力的老者,似乎知道眾人心中所想要明白的事情,於是再次對還站在祭壇上的君臨天測試了一番,然後用更大的聲音說道:“君臨天,修為等階:無,潛力:無!”
聽到老者的聲音,絕大多數人心中好似放下了一塊千斤巨石一般,深呼一口氣,而後那緊張的臉再次綻放出譏諷的笑容。
君臨天慢慢從古老的祭壇上走了下來,當那單薄的身影即將獨自從廣場離去的時候,君臨天緩緩轉過身,下意識地向廣場的上方看去,正好看到那望向自己,來自父親的雙眸,從那雙漆黑、深邃的雙眸之中,君臨天看到了很多很多,有關心、有擔憂、有痛惜也有……失望,君臨天無奈失落地低下頭,而後轉身離去,用隻有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聲輕喃:“對不起,父親!”
沒有人發現,在君臨天身體內,每一顆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著,似乎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生命力,而且每一顆細胞都散發出刺目的光芒,這股神秘的光芒,與古老祭壇上的光芒同源,同時,在君臨天脊椎中,那股血色的細線,宛若血脈的力量一般,延伸到君臨天身體的每一處,而君臨天那依舊無法承載元力的廢體,似乎在悄然發生著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