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窺探命格
瀟煥站在洞口靜靜的看著巨大的石碑和這洞中的布局。
石碑晶瑩透亮，遠遠看去根本沒有字跡顯示，但瀟煥知道，隻有他伸手觸碰才有可能看到命格，這就是命格碑的神奇之處，看著如同普通水晶一般的石碑，富有極強的靈性，隻有修為高深的人才能看穿石碑內裏所載的內容。
瀟煥並沒急著向石碑走去，而是靜觀著布滿了夜明珠的石洞，一顆挨著一顆，鑲滿了整個牆壁和洞頂，大小不一，瀟煥沒有急著過去，而是看著這些夜明珠的陳列，從中尋找著接近石碑的路徑。
地麵虛虛實實，一條如同樓梯小路直通向石碑，但又看不真切，瀟煥不屑的撇撇嘴，心道：“就憑這點幻術也想騙過我？休想！”
瀟煥拿出荊棘鞭抽向地麵，雖然聽到地麵開裂的聲音，卻沒見到樓梯般的虛影有絲毫變換，瀟煥皺皺眉卻突然又笑了起來，自己太高估這些幻像了。樓梯幻像並沒有凝結在地麵上，而是由夜明珠折射凝結的，若是循著樓梯幻像走，自己必然會走失其中，但若是忽略這些樓梯，直接走向石碑就不會有問題了。
想著，瀟煥徑直向石碑走去，但他每走一步就會發現石碑倒退一步，瀟煥走了幾步之後停下，發現自己雖然遠離了洞口，但卻沒能走近石碑。
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對著虛無的山洞沉聲道：“石碑所載的是我瀟煥的命格，奉勸諸位莫要阻攔。”
他在說完的同時大步向石碑走去，可石碑依然如同剛才一般向後退去。瀟煥皺眉，甩鞭繞住後退的石碑道：“敬各位恪盡職守，但若再做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聽到瀟煥的話，夜明珠一個個散發出不同的光芒，瀟煥雖然聽不出它們在說什麽，但他知道那些守著石碑的家夥們正在商量該怎麽做。
瀟煥自然不會管它們，而是順著鞭子的方向，向石碑走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瀟煥根本就不在乎。
“請留步。”瀟煥突然覺的自己的衣擺被什麽東西抓住了，他低頭看去，就見一個大概隻有半截手臂大小的小姑娘正抓著自己的衣擺，仰著頭看他。
“你被派出來勸說我麽？”瀟煥沒有蹲下身子，而是微低著頭，輕蔑之意很是明顯。
“我是來求你的。”小姑娘沒有鬆開瀟煥的衣擺，生怕瀟煥又向前走，她一臉嚴肅的看著瀟煥說：“如果今天讓你看到了石碑所寫的內容，我們就都會死掉，所以我不是要勸說你，而是要求你，拜托你放我們一條生路。”
“生路？”瀟煥邪魅一笑道：“你們本就是沒有生命的夜明珠，與這石碑一樣。無非是被人注入了看護的意念，就算我今日不看，他日待這石碑所記的內容應驗之時，你們也都會消失，時間早晚而已。”
“你是不是擔心自己不看石碑的內容就出不去了？”
“我從不擔心有任何東西可以困住我。”瀟煥確實沒有想到除了毀去石碑以外自己可以出去的辦法，不然他在感知到林淺有危險時早就離開了，不過現在，林淺那邊定然是安全了，他除了要出去之外，更想看石碑內容，越被阻攔越是想知道。
“如果我說我可以帶你出去呢？你可以不看嗎？你帶著我，如果我說謊了，你可以再回來，這樣行嗎？”小姑娘話音剛落，石洞中的夜明珠又開始閃動不同的光芒了。小姑娘看著瀟煥的眼神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的，她眼中雖然帶著些許的決然，但還是想勸瀟煥別看石碑內容，安全離開。
別人也許不知，但夜明珠們卻是知道的，她們的確是夜明珠，但卻不是普通的夜明珠，他們被賦予了生命，禁錮在這裏，一旦離開石洞，便會化為塵埃。但小姑娘不願所有夜明珠都麵臨化為塵埃的命運，所以甘願自己犧牲。
“你們想要一直留在這裏，如同被囚禁一般的活著？”瀟煥輕蔑的笑了笑說：“與其這樣倒不如和我說說，是誰讓你們看守的，又和你們說了什麽規定？”
“這個……”小姑娘似乎是在衡量，她雖然一直抓著瀟煥的衣擺，卻看向周圍牆壁，嘴不停的動著，雖然沒有出聲，但瀟煥看的出她是在和別的夜明珠商討什麽。
片刻，她又看向瀟煥，很是認真的說：“讓我們看守的人我們並沒有見過，他從來沒有顯出過自己的樣貌。他吩咐過，隻要不讓你看到石碑內容就不會剝奪我們的生命。”
瀟煥聽完，想了想說：“他隻說我不看就不會剝奪你們生命是嗎？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他隻是說過你不能看。”
“這樣麽……那我若是將這石碑偷走，你們應該就不會受牽連了……”瀟煥說著，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轉而冷笑一聲道：“那人是不是說別人都沒有關係，隻要不是我看，就沒事。”
“恩，他是這樣說過。”
“老東西！”瀟煥暗罵一句道：“你們有幾個是有思想的，告訴我。”
瀟煥這問題一問出口，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後放開瀟煥低下了頭說：“我們隻有七個是有思想的……”
“很好。”瀟煥邪魅一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們七個願不願意隨我離開，我保你們沒事。”
小姑娘怔怔的看著瀟煥，她不知道她們是怎麽被瀟煥看穿的，明明每個夜明珠都像是有思想一般相互共鳴，但真正在操控這些結界的卻隻有他們七個，她們一直思想共通配合密切，沒想到……還是被瀟煥看穿了。
瀟煥見小姑娘不說話，便再次開口說：“你們並不是七個個體，而是被拆分成七個的共同體，那人將你們拆成七個，是為了讓你們分開守陣，否則你們的思想是不會共通的。”
“我們……是一個？”小姑娘看著瀟煥，剩下幾個夜明珠也開始閃出柔和的光芒，似乎是在疑問。
瀟煥點點頭，神色認真的說：“當然，你被那人騙了。”
小姑娘想了想說：“你能把我們帶出去，還不讓我們化為灰燼嗎？”
瀟煥笑道：“你們的生命根本就不是那人給的，那人隻是在你即將化為人形之時，拆分了你們，所以你們的個體才會這麽小。而我，可以把你們合在一起，讓你們自由。這下，可否放心了。”
“我們……信你。”小姑娘下定了決心，反正她們攔不住瀟煥，倒不如信瀟煥一次，說不定還可以逃脫死掉的命運。
瀟煥點了點頭，讓夜明珠都聚過來，他把夜明珠合在一起，收入了衣袖中。
其實，瀟煥並不是多麽想幫助這個小姑娘，他隻是想利用這小姑娘和那老家夥作對而已，沒人可以攔住他想做的。而且，夜明珠修煉異常困難，這小姑娘能修煉為人形實屬不易，他也算做件好事吧。
夜明珠被他收了起來，石洞內頓時一片漆黑，他憑著蛇類的夜視能力，穩步走到石碑前，認真的看著。
原本平靜的表情，隨著後麵記載的內容，變的越來越深沉。
他看到一半的時候，閉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可當他在睜開眼睛時，石碑卻空空如也，無論他如何探究，原本寫滿他命格的碑體，都沒有再呈現半個字。滿是靈性的石碑，也變的普通至極，再無秘密可言。
瀟煥不知道除了林淺之外自己還需要注意什麽，他隻看到自己會墮入魔道的記載，也就是因為看到這個他才想稍事休息片刻。因為憑他對魔界環境的不屑，根本就不可能甘願墮落，憑他自身的實力，想爭奪魔界都不是不可能，又何須墮落成魔……
瀟煥怒急，他沒有看到自己為什麽會墮落成魔，可現在石碑如同死了一般，他再也看不出什麽內容了，想著他便抽出長鞭，狠狠揮向石碑。
石碑碎裂之時，石洞也跟著塌了下來，瀟煥眯起眼睛，化為一條紫金色的光芒，在看到外界一絲光亮之時，閃身出去了。
瀟煥清楚，無論自己有沒有看到，在這個世界上，屬於他的命格碑再也不會有了。他的命格，此後隻便由他一人譜寫了，至於成魔之事，被瀟煥不屑的忽略不計了。
瀟煥漂浮在樹木之上，待地麵停止顫動之後，地上石洞的塌方之處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他揮手調來砂石塵土，將深坑掩埋，之後風卷起積雪，將所有的異常之處全都藏了起來。
瀟煥沉靜的看著地麵如同他沒有來過一般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笑，之後角尖輕點樹梢，飛身離開了，一路向著京城方向疾馳。
除了那個讓夜明珠守著石洞的老人之外，沒人知道這邊發生過什麽。在樹林周邊的采藥人不曾有絲毫感覺，就連在這片樹林中沉睡的動物也沒有受到影響。
一切看似全都恢複了原樣，但老人卻沉沉的歎了口氣，之後的事他將再也無從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