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逃過一劫

彥雙烈看皇上怒意未消,便屏退了殿內所有宮女和太監,走到皇上身邊,認真說道:“父皇別生氣,先聽兒臣說說關於那蛇妖的事,在做定奪如何。”

“你知道什麽。”皇上依然皺著眉頭,他雖然責怪彥雙烈對林淺的維護,但卻願意聽彥雙烈說說這些事。晚憶受傷昏迷然他心中很是沒底,若是晚憶有個什麽好歹,這皇城豈不是無人守護了,縱然他身為君王,但妖孽若是作亂,他終究也沒什麽好的方法對付……

“作孽的蛇妖名為瀟煥,是蛇界之王,修為深不可測,性格也古怪異常。”彥雙烈頓了頓說:“兒臣雖不知他與晚憶有何淵源,但最初是晚憶將他帶進京城的。”

“晚憶帶他進的京城?!”皇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彥雙烈,他想不到晚憶將這棘手的蛇妖帶入京城的原因。

“是。”彥雙烈回憶片刻說:“那時候瀟煥像是受了重傷,可偏偏靈瀾找他的麻煩,說是要為師報仇,那次雖然重傷了瀟煥,但他卻被瀟煥給殺了,而且是一招斃命,晚憶似是早就知道此事,回京的很及時。”

“這麽說……瀟煥受傷了。”皇上聽到這些,想的確是如何能殺掉瀟煥,以絕後患。

“是。不過……”彥雙烈明白皇上的意思,急忙說:“瀟煥在外修養多日,現在怕是已經痊愈了,否則,斷然不會回到京中。”

“他是在養傷之後又回來了?”皇上再次皺起眉頭問道:“你可知他因何回來?”

“這個……兒臣知道並不清楚,但兒臣知道林淺絕對不能殺。”彥雙烈擔心皇上又生氣,便說:“瀟煥從最初進京就和林淺在一起,第二次回京更是和林淺一起開起了青樓。至於今日之事,若要嚴查……兒臣也脫不了關係……”

“與你何幹?”皇上以為彥雙烈又要說自己喜歡林淺的事,語氣又有些不善。

“昨日,兒臣帶了些父皇賞賜的點心給林淺,並向林淺詢問些關於雙舞的事,怎料皇兄卻突然帶人闖入,損壞了林淺的屋門,兒臣心有愧疚,便早早離開,準備今日再去給林淺些賠償。”彥雙烈頓了頓說:“皇兄昨晚比兒臣走的要早,至於今早的事,怕是和昨晚皇兄去鬧事脫不了關係。”

“你的意思是,廣兒今天又是去鬧事的?去青樓鬧事,是何原因?”皇上突然想到晚憶囑咐他切莫去思雲閣滋擾,不禁又皺起了眉。

“皇兄本來應是太子的,可兒臣……”彥雙烈低著頭歎氣道:“皇兄與兒臣一直不和,昨日他帶人闖入思雲閣也是為了讓大家知道兒臣身在青樓,至於今早……皇兄可能也是為了去看我在不在吧……”

“這瀟煥一直住在青樓之中?”皇上不願聽到自己的兒子們不和,便又問到了瀟煥的問題。

“是的。”彥雙烈擔心皇上怪他知情不報,便說道:“晚憶也知道此事,而且還為了威脅瀟煥,傷過林淺。因此,兒臣以為林淺至關重要。”

皇上想了想道:“莫非晚憶將瀟煥帶入京城是有什麽用意……”

“具體緣由兒臣並不清楚,不過,依照兒臣幾次見到瀟煥來看,他是在意林淺的,所以……”太子沒有說完,而是低著頭不再出聲了。

“你想救下林淺,讓她對你心懷感激,以便在日後在瀟煥找麻煩之時,有些作用,你想利用她是嗎?”皇上似乎聽出了彥雙烈話中的意思,接話道:“他們都是蛇妖,你認為這樣可行?”

“兒臣並不能確定,不過妖類向來重情,應該是可行的。”彥雙烈看著皇上,認真的說:“現在晚憶受傷昏迷不醒,若是我們再因為林淺惹怒瀟煥,那後果……兒臣隻是擔心,會出亂子。”

皇上聽完這些,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可就在彥雙烈準備奉旨去放林淺之時,押解林淺的士兵突然闖了進來,跪求道:“皇上饒命太子殿下饒命,林淺被人劫走了……”

“什麽!”兩人聽到這話,都覺的心頭一驚,如今護城結界沒有了,誰知道是什麽人幹的,若是瀟煥……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太子急忙跟著士兵出了皇宮,向囚車被劫的地方趕去。

而此刻,林淺正在太子的私人別院中,圍坐在炭火旁,瑟瑟發抖。

“瀟煥在哪?”彥雙舞看著林淺狼狽的樣子問道:“他惹出的事,為何讓你承擔,還不來救你!”

“我不知道……”林淺看看彥雙舞說:“他早上和我說有事要出城一趟,具體去做什麽他沒有說,我也不清楚。”

“你說他出城了?!”彥雙舞瞪大眼睛,看著林淺說:“什麽時候走的?!”

“很早就走了,天剛亮的時候……”

“糟了……原來師傅說的是這件事……”彥雙舞疾步向門外走去,卻被林淺叫住了。

林淺吸吸鼻子問:“你走了,我怎麽辦?若是太子被皇上說動了,等他回來,我一定又會被殺,到時候你還會來救我吧。”

“你會沒事的。”彥雙舞此刻擔心的是根本不是林淺會不會被殺,而是她師傅會不會出事。前些日子晚憶給她傳信,要她今日午時之前務必進到京城,會有事要發生,結果她一到京城就聽說林淺要被斬的事情,便出手救下了林淺。

現在想來自己進城時的確沒有察覺到結界的防護,沒想到竟然是師傅出了事……

“太子說他喜歡我,是真的嗎?”林淺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畢竟自己是彥雙烈他父王要殺的人,她多少有些不安心,便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

“不知道。”雙舞回頭,蹲下身子看著林淺說:“不過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太子不是你可以沾染的。”

“我知道。”林淺並沒有因為這些話感到心裏有什麽不舒服,反而是無所謂的點點頭說:“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喜歡太子,更不會勾引他。”

“很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彥雙舞起身,冷聲道:“若不是因為你,我師父斷然不會出事,你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我……”林淺無從辯解,她是最不想來這裏的人啊……隻是這話她沒辦法說,就算說了,彥雙舞怕是也不會信她,明知對方不會信,她也覺的沒必要說了,順其自然吧。

雙舞沒有再和林淺說什麽就直接離開了。

她心裏其實都明白,所有發生的和即將發生的事,其實與林淺並沒有什麽關係,隻是林淺的存在剛好和瀟煥有所牽連,而她的師傅晚憶,卻偏偏要幹涉瀟煥的命格,而這一切都是她無力更改的。

她不是在埋怨林淺,而是在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林淺坐在炭火旁,想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不自覺便紅了眼眶……那些事過去的太久了,但每每想起都讓她難過至極,若不是失去的東西太多,她根本說不清那些回憶是不是真實存在過。

太子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別院,這一下午幾乎翻遍的全城,可卻一無所獲。瀟煥沒有進宮滋事,也沒有出現在青樓,他想著也許不是瀟煥回來了,但林淺究竟被救去了哪裏他卻很想知道。

盡管他說不上對林淺有什麽特別的想法,但林淺確實和別的女子不同,雖然和皇上說自己隻是為了利用林淺,但他心裏卻並不能完全接受自己這樣的說法。林淺和他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不是特別調教出的沒有思想的傀儡,而是活靈活現有自己想法和內涵的女子。

彥雙烈揉揉眉心推門而入,突然看到炭火邊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影,他心頭一驚,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卻見林淺在炭火邊已經睡熟了,卷縮著身子,輕輕的顫抖著。

他說不出自己此刻看到林淺時內心的感受,但在他心中一閃而逝的歡喜和安心,卻騙不了自己。太子輕柔的抱起林淺放回榻上,林淺輕輕動了動,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別吵。”

太子聽到林淺的話,不自覺勾出一抹笑意,突然覺的心裏很踏實,這女子還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太子坐在榻邊看著林淺的睡顏,許久才想到林淺是在囚車中被救的,但現在不管是誰救的都不重要了,隻要救下了就好。

太子幫林淺蓋上被子,斜靠在床邊眯起眼睛,如同自言自語般輕聲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林淺在聽到這句話是心中一驚,她不明白太子這話的意思,找到到她做什麽,抓回去斬了?

林淺還沒想明白,就感覺到太子輕撫著她的發絲,片刻,太子站起身柔聲道:“林淺,你最好不要讓我喜歡上你。”

說完,太子輕歎口氣打開房門去到了隔壁,聽到房門被關好之後,林淺睜開了眼睛,清澈的眼中沒有絲毫睡意,她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心道:“放心吧太子殿下,我是不會勾引你的,你這麽高高在上,我可高攀不起。”

林淺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排斥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比如太子,比如瀟煥,若不是自己和瀟煥有血靈咒牽絆,她恐怕早就求著瀟煥離開了。至於太子,她雖然說不上討厭,但是絕對不願太過接近,尤其在聽到太子剛才的話後,更加決定了日後要以禮相待,絕不逾越半分。

林淺最初裝睡是為了探聽太子的口實,自己是一定跑不了的,若是太子想抓自己那必定會叫醒自己,但若是想要放過她,那自己一定會安然無恙。若是醒著難免要麵對問題的,還是睡著比較容易知道真相。

比如,太子不希望喜歡上自己,而她這次算是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