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曆經情劫
“能給我講講剛才那些蛇的事嗎？”林淺說完覺的自己問的有點突兀，忙說：“畢竟我也是蛇，應該知道的，對吧。”
“金曼是蛇界長老，從上古時期活到現在，通曉天文地理，在蛇界很有威望。”瀟煥簡單的說了一下金曼，又轉而說道：“至於小雲，她是一條隻有一半魂魄的花蛇，所以盡管修為高深，可依然像個孩子。”
“她怎麽會隻有一半魂魄？”其實林淺想問隻有一半魂魄怎麽活下來的。她聽得出瀟煥並不想多說金曼的事，既然瀟煥不想說，她也懶得問，那老怪物活了這麽長時間，蛇形不知道會有多大，一定很嚇人。
“小雲的師傅在小雲被殺之後，將自己的魂魄分給了小雲一半。後來雖然一直想去為小雲報仇，但卻始終找不到殺害小雲的人。”
“好偉大的師傅！”林淺覺的同樣的事自己一定做不到，這樣舍己為人的精神，她不得不敬佩。
“小雲以前不是這樣。”瀟煥想到很久以前的事，頓了頓說：“小雲的心智本是和成年人無二致的，可浩遠想讓她快樂的生活，所以盡管分了一般靈魂給她，卻封印了的她的心智。”
“這樣是不對的。”林淺想了想說：“每個人的思想都是自由的，為什麽要以一種目的去禁錮一種思想呢？瀟煥……你說浩遠是不是喜歡小雲。”
“哦？”瀟煥突然輕笑道：“做師傅的自然會喜歡自己徒弟。”
“不是那個意思，是說愛的那種喜歡。”林淺試著說道：“我覺的浩遠是擔心小雲再次遇到危險，所以才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將小雲控製起來，小雲心智簡單，這樣就會比較聽他的話，所以……我覺的浩遠是愛上小雲了，你覺的呢？”
“你看出來了？”瀟煥笑了笑說：“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除了我沒人知道。沒想到你竟然看出來了。”
“可以給我講講嗎？”林淺想著隻有多了解瀟煥身邊的事，才能更好的了解瀟煥，而且，兩人這樣平心靜氣聊天的機會並不多，襯著瀟煥心情好，多聊聊天總是好的。
“浩遠……”瀟煥說到浩遠時，輕聲歎了口氣，這樣的瀟煥是林淺沒有見過的，向來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瀟煥竟然有為別人歎氣的時候，也許他也並不是看起來這麽無情。
林淺沒有插話，而是靜靜等著瀟煥給她講，她覺的瀟煥此刻的停頓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
“浩遠是難得一遇的對手。”瀟煥像是在回憶一般開口道：“他初到蛇界時我曾與他大戰過半年，蛇界被我們攪的天昏地暗。快入冬時，我們決定速戰速決，好讓幼蛇冬眠，因此便化為蛇形纏鬥，也就是那個時候，浩遠遇上了小雲。”
皓天說到這停了下來，林淺急忙催問：“怎麽不講了，遇上之後呢？你們後來怎麽和平共處的？”
“小雲趁浩遠沒有防備她，用蛇尾纏了浩遠的蛇身。”瀟煥笑了笑說：“我就趁機牽製了浩遠，雖然贏得不光彩，但畢竟是贏了。”
“後來呢？”林淺對瀟煥輸贏的是否光明正大並不感興趣，她最想知道的還是小雲和浩遠的故事，也許那樣的相處模式她可以套用，雖然自己沒可能喜歡瀟煥，但相處融洽總是好的。
“小雲知道我想留下浩遠，所以故意說自己傷了尾巴，硬要浩遠給她治療。我便順水推舟，沒有再理會這件事。”瀟煥回憶了一下說：“其實我早該想到，不是浩遠先喜歡上小雲的，而是小雲先愛上了浩遠。”
“這個沒關係啊，最終在一起了就好！一樣的。”
“不一樣……”瀟煥語氣有些沉悶的說：“若是我早知道就不會同意小雲任性外出，就會知道她是在賭氣，可以責令她必須留在蛇界，也好讓浩遠有表白的機會……隻是……我看明白的太晚了……”
“你……在自責？”林淺突然覺的瀟煥在麵對蛇界的事異常感性，看來自己是條蛇已經已經是占盡優勢了！
“因為小雲賭氣，疏於防備，才會疏忽被殺的。”瀟煥深吸口氣，說：“浩遠在小雲離開之後的第三天來找我，說無論如何也要去尋小雲。我最初是不願讓他出去的，畢竟在曆劫，我並不想他這個人才出事。”
“曆劫？曆什麽劫？”
林淺話音剛落，瀟煥身體猛然頓了一下，林淺有些疑惑，連忙探出頭問道：“你怎麽了？”
瀟煥沒有說話，卻突然笑了，笑容很是詭異，讓林淺不禁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了。
瀟煥從新提起速度，繼續趕路，盡管他沒有說，可心裏卻明白了。當年金曼曾說過，浩遠那次曆劫是情劫，逃無可逃。
就在浩遠和小雲受傷之後，瀟煥都沒有把金曼的話當真，向來不會愛別人的他怎麽會知道什麽是情劫……可如今想來，所謂浩遠情劫就是他誤闖蛇界愛上小雲，逃無可逃則是小雲被殺，他將靈魂分解，喪失大半修為……情劫……竟然讓浩遠這麽慘痛麽……
瀟煥歎了口氣，為自己的後知後覺，也為自己當初的疏忽大意。他指尖閃出一道火光，向著蛇界方向一閃而逝。
林淺不知道瀟煥在想什麽，更不知道瀟煥做了什麽，不過這個時候聽到瀟煥歎氣，說明他應該是想通了。林淺準備開口岔開話題讓瀟煥緩和一下心情，卻突然被瀟煥從衣襟裏提了出來。
在一顆開滿白色小花的樹下，瀟煥拎著手指般粗細林淺，與其對視，眼睛裏全是林淺看不懂的深邃。
林淺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小尾巴纏在瀟煥手上，以防瀟煥突然鬆手，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沒敢說話，誰知道這老蛇妖又怎麽了。
瀟煥死死的盯著林淺，看了又看，他怎麽都看不出金曼說的為什麽會是這樣一條菜蛇。沉默許久，瀟煥又將林淺放回了衣襟，不管怎樣，血靈咒已經生效，至於會發生什麽，自己小心些就是了。
瀟煥從新禦風而行，兩人沒有再說話，林淺是不敢說，瀟煥是不願說，這小菜蛇怎麽會和自己曆劫有關係……就算曆劫也不該是情節……自己不可能愛上這樣一隻菜蛇！絕對不會！
金曼回了蛇界，靜立在結界入口處，開著結界入口，等小雲跟回來。
他知道小雲一定會跟著他去找瀟煥，而他也希望瀟煥能通過小雲，盡早的正視自己即將曆劫的事。情劫不易，若是瀟煥曆劫失敗……恐怕……金曼歎了口氣，瀟煥曆劫是他唯一看不穿結果的事……這一切隻能靠天意了……
浩遠感知結界入口開啟，便急忙趕了過來，站在金曼身邊目光深遠而急切，他擔心同樣的事會發生第二次……
“情至深可長遠，大可放心。”金曼說著，便離開了，有人守著結界入口便好，他該回去休息了，無限的生命讓他身體衰敗的很厲害，若不是當初違背天意，自己斷然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求死無門……
浩遠沒有說話，卻安心了不少，隻要金曼說可以長遠，那他就沒什麽可擔心了。當初金曼勸說過，若為前途便不必曆劫，可是若眼睜睜看著小雲離開，他要前途又有什麽意義，盡管現在修為大減，可畢竟能留在小雲身邊，如此，也就心安了。
“師傅！”小雲從土中探出頭來，化為人形撲進浩遠懷裏說：“你若保證日後一直對我好，不凶我，我就乖乖聽話再也不跑出去了，可好？”
“好。”浩遠抱著小雲，溫柔一笑，心中滿是釋然，縱然當初修為可與瀟煥對恒又如何，若無人相伴，強悍給誰看！
不過此刻小雲這麽熱切，還允許他抱確實讓他受寵若驚。自小雲受傷醒來一直和他保持著距離，盡管她會叫師傅，卻從不接受他的關心，他以為這是小雲遇害時潛意識的防備，便一直沒有強求。
浩遠關閉結界入口，帶著小雲回到住處，終是忍不住問道：“小雲，是不是瀟煥和你說什麽了？”
“嗯！說了。”小雲笑眯眯的說：“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小雲有了不可以和為師分享的秘密……這讓為師好難過……”小雲心智像個孩子，所以浩遠說話聲音也很溫柔，帶著誘拐的意味。
“真的不能說。”小雲小臉一紅撲到浩遠懷裏，在浩遠臉上淺啄了一下說：“你會一直對我好是不是。”
浩遠將小雲緊抱在懷中，如獲珍寶的點了點頭說：“我浩遠此生隻願得小雲一人，至死無悔。”
小雲沒有說，她在快到蛇界入口處時，接到了瀟煥的如火令。
如火令分兩種，一是直接化為紙張呈現內容，二則是潛入思想形成畫麵，但兩者維持的時間都隻有不到半刻鍾。
小雲看到了自己死後，浩遠舍掉大半修為拆魂救她的畫麵，正如浩遠所說，此生願得一人，至死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