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麻煩來了

當瀟煥被一隻柔軟無骨的小手抓出瓶子時,他幾乎又要發脾氣了,蛇冬眠是天性使然,睡不好會影響他的心情。但當他對上林淺勾魂的媚眼時,瞬間冷靜了下來,遊戲才剛開始,他不能太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實力,至於沒讓他睡好這件事,他自然也會算在林淺頭上,到時機成熟一並報複。

而現在陽光正好,他還不到行動的時候。

林淺輕歎了口氣,很真誠的說:“對不起了小蛇,雖然你聽不懂我說的話,不過還是要先給你道歉的。我們雖然並無仇怨,但為了我的生意蒸蒸日上,隻能犧牲你了。放心我不會把你切了賣肉,會給你留具全屍的,把你泡成酒,你若在天有靈看到自己能賣個好價錢,也應該不會太難過吧。”

說完,林淺還很虔誠的吻了一下瀟煥的頭。

隔著自己的蛇鱗,瀟煥感受到林淺溫涼的雙唇,心中竟有了些許興奮,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在等林淺跪地求饒,然而,林淺卻像是沒事人一樣,毫無反應,這讓瀟煥又急又氣還發作不得。

林淺隨身帶著靈符,所以並不擔心瀟煥逃走,或者反抗,至於她說這麽多,無非是因為自己以往都是盡量避免殺生的,尤其是蛇。在她的認知裏,傷害同類是十分可恥又讓她很是不屑的,她是一條蛇,就算不能保護別的蛇,也不該傷害才是。

但這次,她真的沒有辦法了,若是再不找點好寶貝撐場麵,她這個老板的位子怕是要保不住了,要讓她眼睜睜的把自己的產業拱手讓人,讓多年心血付諸東流,她怎能甘心!

無依無靠又無權無勢,她一個弱女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實屬不易,怎麽可能甘願讓自己聽之任之,被惡勢力打壓而不反抗呢!

瀟煥差點笑出聲,什麽叫看見自己能賣個好價錢,就不難過?他為什麽要賣了自己成全他人呢?他瀟煥從來都不是什麽善類,對待這個讓他丟盡臉麵的女人,他必定會要她付出代價!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強行報複,說不定會被靈符傷到,不如等林淺放鬆了警惕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說他很氣憤,但還是要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報,才算是上策。

能穩居蛇王之位數千年,並不隻是修為高深這麽簡單,瀟煥心裏清楚,一個沒腦子的笨蛋就算在強,也隻能是他人之兵,供人驅使。而他,最討厭的就是位居他人之下。

林淺見瀟煥沒什麽反應,便把瀟煥放回瓶子裏封好,之後懶洋洋的縮回了床榻上,一到冬天,林淺就會覺的疲倦,精神也不是很好,這是蛇的特性,所以她通常會趁著白日比較清閑的時候,盡可能的多休息一會兒,等稍晚些,她就不得不去忙了。

但今天不同,她對紫金環蛇的所有認識都是聽說來的,而現在她真的有了一條,就必須好好研究了,隻有這樣,她才能以最大限度的給自己謀求到利益。想著,林淺便從枕邊拿起一本約有半寸厚且看似破舊的書,認真翻找起來。

“紫金環蛇……自幼開靈識,蘊內丹,無七寸弱點之說,劇毒且無解,個性乖戾,行蹤詭秘,蛇鱗紫金,雖柔韌卻堅硬如甲,逐年長出淡色環紋,以究其齡,是以為環蛇……”林淺輕聲讀出書中所記的幾行內容,暗自想著捉回小蛇的樣子,紫金的蛇鱗是沒錯,但有沒有淡色環紋她確實沒怎麽注意……當然,她更沒注意到的是,瓶子裏的瀟煥正在對書中所記的內容點頭稱是。

他看著自己身上微不可見的環紋感歎著,有八千多圈了吧!似乎自己已經活很久了,久的都要記不清了……

正在瀟煥感慨著自己漫長的生命時,林淺突然把書扔到一邊,嘀咕道:“騙人!這蛇從被捉就是這樣,都不曾抵抗過,若真是自幼開靈識豈會這般乖順,寫書的無非也是糊弄人吧!哼,無趣!”

瀟煥聽到林淺的嘀咕,無聲的笑了笑,他眯起眼睛,眼角寒光閃現,這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書中寫的每一條都是真的,可偏偏這女人就是不肯相信,那就讓他屈尊來教教她好了!

在瀟煥看來,林淺是在故意說自己不信的,她是條蛇,怎麽可能不了解蛇王的樣貌原型呢?!這女人太不安分,明顯是心術不正!竟敢與他為敵?!那好,他倒要看看憑著幾張臭道士給的靈符,這女人能奈他何!

瀟煥看了看窗外泛紅的天際,心中急切想要報複的心思又活躍了起來。紫金環蛇晝伏夜出,這條書中好像沒有記載,瀟煥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卷著身子睡覺了。

天色稍晚,林淺伸了個懶腰,命人準備熱水沐浴。今晚,她要把捉來的這條小紫金環蛇當著眾人的麵入了酒,好讓自己的名聲再大一些,這樣就沒人敢質疑小瞧她了。

林淺看了眼瓶中似是熟睡的瀟煥,懶洋洋的走到了屏風後麵,退去衣衫進了浴桶。隻要蛇在,她就不擔心今晚會出什麽亂子,而一心隻顧著興奮的她根本沒注意到,瓶中本在熟睡的蛇,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底還閃著嗜血的紅光。

瀟煥隔著瓶子見屏風後的林淺退去了衣衫,眼睛瞬間就亮了。林淺一直把靈符帶在衣袖裏,此刻,隻要她脫了衣服,那對瀟煥來說就是徹底無害了!一個弱女子,又沒了靈符傍身,那還不是任他隨意報複麽!

思及此,瀟煥設下結界護住身體,強行出了瓶子,落地的瞬間化為了人形,墨色長發垂散著,似精雕細琢過的容顏神情倨傲,紫金色的狹長雙眸像是可以吸人精魄,讓人不敢直視,他靜靜的斜靠在窗邊,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夢似幻。

瀟煥雖急,卻還是靜等著林淺出來。他的確要報複,但身為君子,可好色卻不能貪色,所以他並沒有貿然而入。而是無聊的斜眼看向窗外,卻不禁啞然失笑,心道:“這女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