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堵門

黑厴,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馬匹,身長倆丈許,高約莫一丈五,耳朵有短小尖角生成,背生鱗甲,頸項下有一撮絨毛卷起如舒展的流雲,通體漆黑,四肢蹄子上約莫三寸處殷紅如血。往那一站,雙眸炯炯有神,渾身筋骨好似鋼筋一般,神駿無比。

劉威便騎著這麽一頭,也是這座下坐騎倒黴,正愁沒什麽代步的他躺在河邊岩石上休息時,這頭畜生膽敢跑來喝水,濺了他一身的水珠。

劉威火起,一個飛身跳上黑厴背上,三拳倆腳打上去,重達千斤的拳頭揮下,黑厴揣著粗氣趴在地上,就這麽被他製服了。

粗糙的用獸皮做了個馬鞍,劉威便一身戎甲的騎著黑厴向著幻月王都——冥月城而去。

冥月城就在眼前,一眼望去,劉威不禁有些怯步。

“這便是冥月城嗎?想不到這個世界的城郭居然如此堅固。”劉威看著麵前的城郭有些呆呆道。

冥月城處於這一帶的平原之上,樹林湖泊密集,遍地農牧田場。羊腸小道,四通八達,數裏一村,繁榮非凡。

平原的正中心,平地拔起了四座高聳百丈的筆峰,恰好圍成了一個正方形,這也實在是太湊巧了,大自然居然有如此完美的構造?每一座的山峰上,安插了冥月城的一個城牆角,山峰的頂部,錯落有致的搭建了數百個箭洞,盡是黑石相砌,煞氣淩人。而城牆足足有三十丈許來高,是用長寬丈許的巨石壘砌而成,縫隙之間更是用銅水澆築,可謂堅不可摧。

整個冥月城,長寬約莫六十裏,四麵城樓每麵都有三個拱樓門供行人出沒,每座城門下都有數百精兵一字排開,殺氣縱橫直衝九霄。

城池左斤,大大小小的護城點綴在平原上,每座城樓按照其規模大小安插士兵在內演練,遠遠便聽見那兵戈鏗鏘聲響,微風凜凜。

幾條裏許寬的護城河在都城和護城之間流淌而過,錯綜交匯,河流上無數的橋梁溝通往來,若是戰時吃緊,一旦斷橋,冥月城頓時就被隔絕在內。

“固若金湯。好一座城池,我想就算是秦始皇命人督造長城也沒這麽奢華吧。”劉威拍拍了黑厴喃喃道。深吸一口氣,徐徐*向前前行,忽然嘴角勾笑道:“不過再好的城池也有破綻,這座城池的最大弱點就是在天空,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飛機大炮,不過咱有飛劍,還不照樣飛進去嗎?”他似乎忽略了一點,這個世界同樣具有禁製這一說,冥月城市上空早已經被布置下了重重禁製,根本就飛不進去。

小心翼翼的控製著脾氣還有些暴躁的黑厴,免得傷害了路上的行人,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行人一見他一身鎧甲,騎著高大的黑厴,紛紛避開繞行,深怕得罪了這位貴族公子哥。

到了城下,劉威絲毫沒有下坐騎的打算,就準備這麽騎著進城,數十把長槍嗖一聲橫在了身前,守城官沒好氣的罵道:“哪裏來的蠻子,一點規矩都沒有,還不快下來。”

劉威哦了一聲,緩緩的下了黑厴,牽起黑厴蕩開長槍就要進城,似乎沒有將守城官放在眼裏。

氣的守城官臉紅脖子粗的,一把搶過身旁士兵的長槍嗖的伸出橫在劉威麵前,擋住了去路,喝道:“蠻子,你懂不懂規矩?”

“什麽規矩,我不懂啊?”劉威納悶的看向守城官。

“少廢話,拿你的路卡出來。”守城官朝著他麵前伸手一攤道。

這可難為劉威了,他是穿越來的,身上哪裏會有什麽路卡,難不成告訴人家自己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他敢保證,此話一出立馬就被當成白癡神經病。撓撓頭,眼巴巴的看向守城官,道:“這位官爺,我是山裏的人,沒路卡怎麽辦?”

守城官小眼睛瞄上了身旁的黑厴,咯咯陰笑道:“沒有路卡也成,交一百金幣我就讓你進城,不過我料你一個蠻子也沒那麽多錢,我看就用你身後的黑厴來做交換吧。”一百金幣就想換一個黑厴,純粹是把劉威當成凱子一樣宰了。

看著他那賊笑樣,劉威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個貪官,不免有些好笑,貪官這東西不管是哪裏都有,殺都殺不盡,抱著一絲找樂的心理,他佯裝不舍的一把抱住黑厴的脖子,叫道:“不成,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我才不給你。除非~~”

“除非什麽?”守城官開始聽劉威不舍,以為沒戲,臉立馬陰沉下來,但是聽到後麵的話頓時一喜,忙問道。

劉威道:“除非你給我辦理一個路卡,我才把黑厴送你。”

“就這個,好辦。”守城官從懷中掏出了幾大把的路卡,劉威看的直瞪眼,感情這東西批量銷售的啊。

“小子,拿去吧。”一張路卡扔在了劉威的懷裏,守城官樂嗬嗬伸手拉過劉威的韁繩。

劉威樂嗬嗬的收起路卡,也不著急走開,看著守城官騎上黑厴準備耀武揚威一番,哪知道黑厴突然間高昂一聲,前蹄朝上一揚,可憐的守城官被甩下身,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黑厴嘶鳴一聲,揚起四蹄飛奔而去,閃電般竄入了山林。

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守城官氣嚷道:“來人,給我把這個蠻子抓起來,抓起來。”

劉威麵對架上脖子的長槍,是一點怕的意思都沒,朗聲笑道:“好玩好玩,花瓣屁股,官爺,你剛剛的身姿真是羨煞旁人啊。”

“臭小子,給我打。”長槍掄頭就打,鏗鏗聲,劉威的腦瓜子比生鐵還要硬,居然撞出了火星。侍衛們一見,大為失色,紛紛扔下長槍,跪下致歉道:“不知是大劍士,我等冒犯死罪死罪。”

劉威一陣納悶,怪異的看向麵無血色的守城官,問道:“什麽大劍士?你們怎麽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

守城官哆嗦的爬到劉威的腳下抓起他的腳跟哀嚎道:“大劍士前輩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錯了,你的黑厴我不要了,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起來說話。”劉威不習慣別人如此跪著求饒,一把揪起守城官的衣襟提了起來喝道:“給我說清楚,我怎麽要殺你了,可是你要殺我。”

這一喝,守城官三魂不見了七魄,倆眼一翻白眼,直接嚇昏了過去。這可為難了劉威,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呢,怎麽就昏了呢?狠狠一巴掌扇上他的嘴巴,將他打醒,劉威抖著他的身子問道:“你先把話說清楚,我幹嘛要殺你們?”

可憐的守城官全身都快被劉威搖的散架了,一旁的一位士兵好意解惑道:“大人,幻月國法典,凡是修為突破劍士的人都具有一定生殺權。”

劉威扔掉手中的守城官,點點頭一臉恍然大悟道:“明白了,都起來吧,反正不是你們得罪的我,幹嘛要害怕。”不過他心裏也有些納悶,自己的實力也就黃階地品的實力,怎麽就成了西方劍者中的大劍士了?難道是看中了我這一身皮囊,誤會了?

摔得七葷八素的守城官哆嗦的抓起劉威的腳,哭喪道:“求求大人您不要殺我,您損失的黑厴我會賠償給你的。求你不要殺我。”

看著不住磕頭,已經紅腫額頭的這家夥,劉威於心不忍,咯咯笑道:“算了,那頭黑厴我本來就打算放生的,官爺,記住下次可別貪了,這次是遇到了我,下次可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是,是。”撿回一條命的守城官哆嗦的站起,大汗淋漓的,不住的擦拭著額頭的冷汗。

轉身就要離去的劉威突然間轉回身來,問道:“你們知道三王子藍長玄的住處嗎?我找那小子有事。”

眾侍衛頭頂背心冒寒,敢這麽稱呼王子的人還真不多見,守城官道:“大人,三王子外出打獵,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您現在去找他可見不得人。”

“這樣啊?”劉威心中盤算著自己身無分文,要在這王都內住上個把月可是一筆不小的消費,問道守城官:“你身上有錢嗎?一般住旅館一晚上多少錢。”

“大人,城內客棧您入住,吃住一律不需要錢的,這是國王特批的。”

“哦,這麽好。”劉威一臉的奇怪,嘀咕道:“這個世界還真怪,吃住不要錢,那虧空呢?”

“虧空一律可以到財務院處領取。不過這一切都必須是已經注冊在案的大劍士才能享受特權,大人您如果要想免費,得先到劍士協會進行等級測試。”守城官解釋道。

劉威一陣頭疼,自己可是黑戶頭,論實力壓根就不到,這一測試可不就露餡了嗎?“看來我也得當回強盜了。”立馬板著臉,不悅道:“這麽麻煩,我行走天下哪裏會有空理會這些煩人的手續,我不管,你剛剛弄丟了我的黑厴,現在賠償點金幣不算什麽吧。”

劉威的凶厲守城官早已領教,忙掏出錢袋,深覺不夠,還硬搶出了手下的三個錢袋這才交到劉威的手裏。掂量了一下,估計不少金幣,劉威樂嗬嗬的塞入懷中。

“大膽,什麽人敢來我近衛軍處搶劫。”這一聲自城內傳來,劉威知道事情不妙。

一對黑武鎧甲隊伍,踏著重重的蹄聲自城內步處,煞氣*淋漓。劉威迅速瞟了一眼領軍人,凱甲臨身,頭盔上頂著一個盤旋的猙獰的蛇像,倆顆毒蛇獠牙自上灌下護住了整張臉,毒牙被鍍成幽藍色,整張臉給人感覺陰冷無比。

三角眼,吊唁眉,幹癟的臉上倆片嘴唇好像久未喝水一般,倆眼中射出血光,倆團鬼火在眼中閃耀著,坐下是一隻黑厴,隻是這黑厴身上的皮毛鱗甲都已經被鍍成了綠色。守城官等人一見此人,紛紛跪下俯首道:“拜見七王子。”

劉威輕輕的頷首表示尊敬,不想這尊敬的行為卻惹來麻煩。陰惻惻的七王子抽起馬鞭指著劉威喝道:“來人啊,給我打死這個不知道規矩的蠻子。”

身旁立馬竄出倆道黑影,細長的騎士劍刺上劉威的胸膛,鈧一聲,騎士劍居然被他身上的凱甲震成了倆斷。

劉威摸了摸胸膛,沒好氣道:“我不是幻月國的人,幹嘛要跪你,你個死人臉,找打是吧?”他可不知道什麽是權貴,拔出腰間的紫電劍,揮出一道紫芒來,揮手間,一道厲芒便砍斷了剛剛砍自己的倆人的手腕。

全場震驚,七王子臉陰沉如水,眼中血光益發的濃了,鬼火森森的,尖銳著嗓音喝道:“還不給我把他碎屍萬段,記住,別損了那把好劍。”身後湧出三名侍衛,催出鬥氣,橙色鬥氣湧出,看來是中級劍士。

劉威哼了一聲,感情是看中了自己的紫電寶劍,絲毫不懼,揮舞寶劍,劍頭催發出倆尺來長的劍光來,挽出一朵劍花,化出三道劍影,分射三人,前世的劉威浸淫劍道二十多年,雖說不是什麽劍術大師,但是對付西方騎士的寶劍還是穩操勝券的。

三道劍氣直射三人喉頭,連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給,直接貫穿了喉頭,格殺當場,一時間場麵有些失控,大家紛紛驚悚的看向這個蠻子。不少馬車遠遠的停下駐留饒有興趣的看起了這一場決鬥。

“好大的膽子,看我今天不殺了你。”七王子麵色一片潮紅,拔出腰間的長劍,綠色的鬥氣催出,全身上下陡然批上了一層綠草鎧甲,正是鬥者特有的鬥者鎧甲。

長約五米的鬥氣劍芒揮舞而來,劉威不敢應接,飛身躍起,躲開了這一擊,剛剛落地的劉威還未站穩,又一道劍芒揮來,在地麵擦出長長的痕跡衝殺而來。

劉威眼睛雖然跟得上他的劍,但是身手卻跟不上,危機時刻,手中紫電突然間飛離他手,輕鳴一聲,朝著地上一插,爆發出強烈的紫色劍氣,一舉將七王子的劍芒攪的粉碎。

七王子的鬼眼盯上地上的紫電寶劍,眼中閃過貪婪之色,陰惻惻狠道:“小子,居然有如此神劍,要是你肯獻上寶劍,我便饒你不死,跟請你為我府上食客。”

冷哼一聲,劉威拔出紫電,道:“給你紫電,你以為你能駕馭的了嗎?七王子,我勸你快點讓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大的口氣,今天我不殺了你,我就不是七王子藍無玄。”被狠狠落了麵子的七王子跳下了黑厴,一劍挑起,數十米長的劍芒轟出,此刻他才真正施展出大劍士的實力來。

劉威本想再次跳起逃竄,但是手中的紫電不答應了,他心裏隻有苦笑:“劍也有傲骨?”紫電幾乎是拖著他的手橫擋下這一劍的。雖然紫電和龍鎧甲擋下了一部分鬥氣,可是還有不少強烈的鬥氣灌入了劉威的體內,饒是他肉身強壯,也被打的體內的經脈一陣淤塞。

丹田內元力立馬湧出,倆三下便將鬥氣驅散的幹幹淨淨,劉威沒事人一樣站在七王子麵前,這令眾人大奇,不少人紛紛驚呼:“難道這小子也是個大劍士?”

七王子三角眼狠狠盯了一眼劉威身上的鎧甲,麵露喜色道:“你這蠻子倒是渾身是寶,想不到這身鎧甲居然是龍皮做的,看來我還不能對你下狠手,否則弄破了這身鎧甲可不好。”

嗖,四周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真是好大的手筆。

劉威啐了一口濃痰,如子彈一般洞穿了地上的板石,罵道:“你個狗屁王子,完全就是一流氓混蛋加三級的臭強盜,你不過就是會比人家生罷了,這才成為了王子,要是扒了你那一身臭皮,也就是個扔掉青樓都沒有人願意睡的婊子,臭賠錢貨。”

這一番罵語說的眾人都替劉威捏一把冷汗,七王子原本幹枯的臉上難堪無比,陰沉的仿佛平靜的火山,下一刻爆發出來,山崩地裂。

“去死。”被加持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劍芒朝頭劈下,劉威一見,知道避無可避,再也不能隱瞞實力了。

“天地號令,天門六劍第一式,臨塵訣。”劉威手中的長劍旋轉著流光閃耀的紫色身影盤旋而上頭頂,整整三十六式劍訣一瞬息劈出,在頭頂匯聚出一朵五色蓮花來,一條五彩神龍應運而出,自蓮花內高昂飛出,一頭撞上了即將臨頭的劍芒。

轟一聲,激起了無邊的揚塵,七王子身子倒退七步這才穩住身形,待揚塵散去,眾人才看清了劉威,此刻他膝蓋以下都陷入了土裏,臉上血汙一片,紫電盤膝在頭頂,不斷的靈氣自劍身上灑下,在幫助迅速恢複著傷勢。

“你這是天劍門的不傳之秘。”遠處一輛被數十人團團保衛的白色的馬車內傳來了一聲嬌喚。車簾徐徐被撩起,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子從車上緩緩露出身來。

女子身著紫衫,雖然不算很華麗,但是卻仿佛是千嬌百媚的萬花叢中一抹獨特的紫薇花豔麗,清純聖潔的臉上洋溢出淡淡的微笑,聖潔之氣隨著她的一舉一動散發而出,感染著四周的人。

“四公主?”有人驚呼,一瞬間,如潮水一般的人跪拜下來,七王子看了一眼豔麗動人的她,冷哼道:“你不是去天麓學院修行魔法嗎?怎麽回來了?”

四公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倒是走向掙紮出土的劉威笑臉相迎,款款走去,揮手間打出一道光係魔法:“光愈術。”

劉威額頭的傷口在光明的照耀下,迅速愈合,就連血汙都消弭了,感受到體內一陣活躍的因子在跳動,劉威知道對方沒有敵意,對她報以一個感激的笑容。對七王子朗聲喝道:“藍無玄,你當我怕你不成?來啊,咱們再來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