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太虛掌門
峰不算高，路也不崎嶇。
虺無心卻爬的非常緩慢，一想到山頂上等待他的正是號稱大陸第一高手的太虛門掌門人——歸來子。
他就覺得每一步腳，都抬得那樣沉重。
據傳聞，歸來子今年已經三百六十多歲，一百年前便是九級絕頂高手。大陸四大功法中，除去實力最弱的真武派，其他三大功法，都是以衝破自身極限為目標。
九級實力就是那個目標的顛峰，自古以來，三大功法造就了無數的七級、八級高手，但九級終究是座不可望及的高峰，兩千年來三大門派加起來也隻誕生了百位九級高手。
到如今，九級高手更是稀少，近二百年來，隻有七人達到了九級之境，也因此，九級便被人稱為傳說中的聖階，聖階高手不需出手，隻憑聲名就足以震懾人心。
在那些人麵前，八級高手也是不堪一擊，虺無心這樣的人就更像是螻蟻般渺小。一直以來，他連想都沒想有一天過會跟那樣的高手交鋒。可命運卻偏偏要跟他開玩笑，他怎麽就成了妖星？而且第一時間就被天下第一高手發現了。
這讓他以後還如何‘作孽’呢？
虺無心深吸一口氣，突然把心一橫，暗道：“本少連命都能改，就不信鬥不過你天下第一高手。”說完，他邁開大步，快速向頂峰走去。
一旁的周婧嫻卻是一臉疑惑，這一路上虺無心的臉色忽明忽暗，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很快到達頂峰，峰頂並不算大，方圓約有百米，地麵平坦，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被人切出來的。
在峰頂最西緣，一道士背對虺無心他們，那道士身材高瘦，卻穿著一件寬大的灰色道袍，看上去已經洗了許多遍，顏色有些發白，袖口處還有幾個不顯眼的小補丁。
寬大的道袍被山風吹得飄飄蕩蕩，倒把那道士襯托出幾絲仙風道骨的模樣。隻是僅這形像，卻讓虺無心失望不已，在他想像中，天下第一高手，太虛門掌門人，卓立世界頂峰的人，應該豐姿俊宇，儀表非凡，身上的衣著，必然是錦衣華服，一塵不染。
可眼前這人未免也太普通了吧？他應該不是歸來子。
這時，那道士開口說道：“此峰名曰笑海，站在這裏可以將天心海灣盡掃眼底，年輕時我就喜歡在這裏望海聽風，感悟人與自然之奇妙。那時候峰頂凹凸不平，我為了方便立足，一劍把頂峰切了下去，才有了今日的模樣。嗬嗬，現在想來，當時太過年輕，渾忘了天地萬物，一草一木，一寸一土都有它生存的意義，此後我常常思考，這峰頂隻因礙了我的立足，就被我削平，那麽異日若有人礙了我的腳步，我是不是也該揮劍將其毀滅？”
虺無心冷汗直冒，一劍削去一個山峰，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他現在這樣說，是不是在暗示他要殺了我？
虺無心死死地盯著那人的背影，那人似乎感到虺無心的目光，緩緩轉過身來，就見他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麵色紅潤，稍稍有些皺紋，灰白的胡須，直順地垂在頜下。
那人輕步向虺無心走來，微笑道：“老道歸來子，冒昧邀請虺老板，還望虺老板見諒。”
他果然就是歸來子，虺無心吞了一口唾沫，鎮定心神，開口道：“真人客氣了，在下得蒙您召見，真是榮幸之至。”
歸來子揮手笑道：“我就是個老道士，見我有什麽好榮幸的，倒是虺老板事務繁忙，被我這老家夥叫來，不知要誤了多少事吧。”
虺無心不知道歸來子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小心應付道：“真人乃天下第一高手，不知有多少人想一睹您的仙顏，在下得蒙召喚，肯定會羨煞無數人。”
歸來子道：“天下第一隻是虛名，老道隻不過比別人多了幾分緣分，才有了這份實力，不過擁有卻未必就是幸，就比如這座山峰，隻因我有這個本事，便把它削平，而我若沒有這本事，想必也會開開心心的看海。所以擁有這個實力，就意味著會帶來更多的毀滅，會給更多的人帶來不幸，這就是我之前所問的問題，不知虺老板有何見解？”
虺無心蛇目微閉，沉聲說道：“我隻是個粗人，哪有什麽見解，不過我似乎聽出來了，真人是想取我的性命。”
歸來子大眼一瞪，訝道：“虺老板此話何意？老道為什麽要取你的性命？”
虺無心咬牙切齒地道：“太虛門為天下第一大派，主持天下正義，保護各族安危，真人既然認定我是妖星，那我就是要破壞人間正義，也就是礙了真人的腳步，所以真人自然要向對待這山峰一樣，將我從這世間抹去。”
聽完虺無心的話語，歸來子放聲大笑，說道：“虺老板真會聯想，老道確實認為你是妖星，而且種種跡象也表明你就是妖星，可是卻沒說妖星就一定要消滅啊？更沒說你會破壞人間正義啊？”
虺無心愣道：“那你為什麽讓周婧嫻監視我？又為什麽以堂堂天下第一高手之尊，來見我這個小人物？”
歸來子笑道：“我讓婧兒去找你，隻是因為對妖星的好奇，並沒有要對你怎麽樣，而我自己要見你，則因為對你好奇。”
周婧嫻也咯咯笑道：“難怪從剛剛你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原來是以為我們要害你啊，哈哈，你這人真不知該說你是聰明，還是傻子。”
虺無心頓感汗顏，訕訕道：“還不是你的一句‘妖星’把我給誤導了。”
歸來子道：“自古天地大劫之時，必有妖星降世，但妖星卻不是災星，他們之所以被稱為妖星，是因為他們的命運不明，正邪難定，不過他們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必然會是左右天地變劫的關鍵人物。”
虺無心冷笑一聲道：“胡扯，我隻是個有點幸運的半獸人，怎麽可能左右天地，要說左右天地的人，也隻有你們這些頂層高手才有可能。而且現在天下太平，哪裏又會有什麽天地變劫。”
歸來子淡淡地道：“關鍵人物未必需要有多麽強大的實力，就比如在雪山腳下一聲大喊，便能引來漫山雪崩。而虺老板現在實力一般，卻不代表日後依舊平凡，老道自問占卜之術還是有些道行，不會看錯於你。至於天地變劫，那就不是我等凡人能夠預見，不過我有預感，此次異寶出世，恐怕隻是一個開端而已。”
虺無心與周婧嫻都是一愣，不解歸來子話中之意。
歸來子也不解釋，說道：“老道帶你們去個地方，去看些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