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月下美人

同樣的圓月,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萬獸戰場,滿地狼煙,屍橫遍野,銀白色地月光照在大地,令整個戰場,顯得那樣的森白、陰寒。

一輛馬車,踏著月色駛進修獸聯盟的大營。

“報副帥,大小姐已經到了帳外。”

小兵單膝跪地,赫連清坐在高高的帥椅,睥睨著小小的護靈士兵,喝斥道:“那還不快把大小姐請進來。”

“不用了,我自己進來了。”帳門打開,一紅衣女子走了進來,這女子高梳雲鬢,淡掃娥眉,鵝蛋的俏臉如錦玉般光滑奪目,即便美眸中流露著濃濃哀愁,亦叫人看得神馳目滯。

赫連清快步迎上,柔聲說道:“妹妹,你可來了,自從收到你的消息,大哥就天天盼著你來,唉,要是有大哥在你身旁,又怎麽會讓赫連亭那狗奴才得逞呢?說來說去,還是怪大哥沒保護好你啊。”

這女子正是赫連靜,她被赫連亭盜走靈核,靈魂極度虛弱,險些一命歸西,但她憑著頑強地意誌,終於度過險關,可此後數日,她卻一言不發,眾人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直到七日後,赫連靜才命人傳信給遠在萬獸戰場的父親赫連戰,告訴他靈核被盜之事。

赫連戰一聽此事,頓時大驚,連忙命人把赫連靜送到軍營來,他要詳細了解此事。然而赫連靜卻以身體虛弱為由,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今夜才走進修獸大營。

看著赫連清自責的樣子,赫連靜卻是冷冷地回道:“多謝大哥關心,爹呢?我要見他。”

赫連清全然不在意赫連靜冷漠的樣子,繼續溫聲說道:“連日大戰,敵我雙方都沒能獵到一個獵物,父帥為這事一連幾夜沒睡好覺,現在才剛剛睡下,我們就不打擾他了,你今夜就在大哥的營帳中休息一夜吧。”

說著,赫連清伸手摟住赫連靜的雙肩,想將她扶到後帳休息。

赫連靜猛得甩開赫連清的雙手,大聲道:“赫連清,放開你的臭手,我說過,這輩子都不許你碰我,我有自己的丈夫,我丈夫也在這軍營,如果要休息,我自然要去我丈夫的營帳,哪輪得到你來獻殷勤。”說完,她便轉身要出帳去。

赫連清攔住她,聲音略帶寒意地說道:“妹妹,我是你親哥哥,親哥哥關心妹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赫連靜忽然大笑,說道:“親哥哥?你現在知道你是我親哥哥了,當日強奸/我的時候你怎麽就忘了我是你親妹妹?強迫我給你生下孩子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是我親哥哥?”

麵對赫連靜地質問,赫連清一時無語,赫連靜不再理他,大步就向帳外走去。

走出帳門,月光灑在身上,她不禁抬頭望月,忽覺月光似乎照進了她的心裏,將所有的孤寂與傷痛,都照得清清楚楚。

“主人真是好雅性啊。”

藍鈴的聲音,從虺無心背後傳來。虺無心轉頭望著,就見她正慢慢從樓梯走下,銀白色地秀發,被月光照得格外明亮。

“我哪有什麽雅性,隻不過閑著無聊,出來轉轉而已,不過現在你來了,我倒起了雅性。”

“怎麽說?”

“明月,美人,再有這幾株鮮花相配,不正是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嗎?”虺無心玩味地笑著。

藍鈴輕笑一聲道:“主人說笑了,我算什麽美人啊,方才我見主人眼神溫柔地望著明月,想必是思念哪位美女吧?”

“思念?”虺無心輕輕重複‘思念’二字,臉色忽然變寒。

藍鈴連忙躬身說道:“奴婢逾越了,請主人責罰。”

虺無心微微冷笑,問道:“那你說本公子該怎麽罰你?”

藍鈴心中大急,這嘴上怎麽就沒把住門呢,竟然敢開主人的玩笑,現在該如何是好呢?藍鈴左思右想,忽地雙膝跪地,低頭說道:“奴婢不知,請主人隨意處置。”

虺無心走到藍鈴身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奸笑道:“這倒是個難題,你說本公子該如何懲罰你呢?”

對上虺無心冷冷地獸目,藍鈴就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好似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般,隻知道低聲說道:“我、我不知道。”

“那就罰你今夜侍寢吧。”虺無心開心地笑著。

藍鈴頓時臉色大變,呼吸也驟然急促,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虺無心追問道:“怎麽?你不願意?”

“沒、沒有……”藍鈴聲音很低,眼睛四下躲閃,不敢再看虺無心。

虺無心突然用力扳過她的俏臉,緊緊地逼視道:“很不情願啊,別忘了,你和賭天閣一樣,都隻是本公子的私產,別說要你侍寢,就算把你贈於他人,你也要笑著謝恩。”

藍鈴用力地閉著眼睛,強忍著不讓眼淚留出,這就是她的宿命,從簽下賭約時起,她就不再屬於自己,她的一舉一動,都將被人操控,她身上的一點一滴,都被人隨意處置。

而那人就是她的主人,一個可以說出如此傷人話語的半獸人。藍鈴隻覺心中充滿苦澀,忽地銀牙一咬,賭氣地說道:“主人說得對,奴婢是主人的私產,主人的玩物,請問主人準備什麽時候使用奴婢?奴婢好洗得幹淨淨,恭候主人玩弄。”

“嗯……時間嘛?今天好像不合適,還是改天再議吧,你不用著急,早晚會需要你侍奉主人的。”虺無心一臉為難地算計著,似乎侍寢之事是藍鈴主動提出,他才勉為其難地答應,最後還好心的安慰藍鈴不要著急。

“主人不是說今夜就要嗎?”藍鈴強忍怒火,她忽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虺無心淡淡地說道:“哦,之前的話都是故意嚇你的,算是對你的懲罰。沒想到你居然當真了,可這事主人卻沒有準備,所以還要考慮考慮,你別著急啊。”

果然被耍了,藍鈴瞬間肝火旺盛,虺無心見勢不妙,早就溜回樓上,空留怒火衝天的藍鈴,獨跪在後麵之中。

過了一會兒,藍鈴突然咯咯笑了起來,心道:“這人簡直壞死了,居然為了一句越矩的話,就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不過我也真笨,竟完全看不出他的計謀。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難道是我在他麵前變笨了?”

藍鈴站起身,坐在虺無心方才坐的位置,望著慢慢升高的月亮,心中忽然寧靜,思考著她與虺無心的糾纏。

剛才那些話語,雖然是虺無心故意嚇她,但每句話卻都是不爭的事實,自己代表聚財樓淪為他的私產,今生休想再言自由,侍寢之事簡直就可稱為小事。

若有一日他命自己陪侍客人,那才是悲慘之極。

“不行,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即便是奴隸,也要成為能夠左右主人的奴隸。”從不服輸的藍鈴,終於堅定決心,要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至於那個主人,若是開心,就把他服侍地舒舒服服,若不開心,那就把家攪得雞飛狗跳,讓他忙得焦頭爛額。

“哈哈……我太佩服我自己了。”藍鈴欣喜若狂,一副小女兒的樣子。她覺得長這麽大,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一直以來家族的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從沒有正常享受過做女孩子的生活,每日不是練武,就是學習管理賭場。

如今重擔消失,她就覺整個人都輕鬆地快要飛起來了,而那個重擔,就讓那壞主人去挑吧,她相信,那點重量,對他根本不算什麽,他的肩膀一定還可挑起更加沉重的責任,自己隻要開心地在他的肩膀上歡舞就行。

從這一刻起,藍鈴正式接納虺無心,雖然她也很好奇自己為什麽那麽信任他,但現在她真的是誠心做他的奴婢。

“或許這也是一種認命吧。算了,不想了,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好吃的,他應該也餓了。”

藍鈴踏著輕快地步伐,向廚房走去。

而在此時,距海樂三百裏的太平縣,正有兩條黑影在大街上奔跑。

“音姐,你慢點跑,我快累死了。”說話的是個少女,借著月光一看,正是‘劫走’醉音的店小二鄧飛。

前方奔跑者肯定就是盜走鼇珠的醉音,就聽她邊跑邊說道:“宜菲,快點跑,馬上就要到了,等到了姐姐家,姐姐請吃大餐。”

鄧飛真名鄧宜菲,氣喘籲籲地跟在醉音後麵,她想不明白,看著文文弱弱地醉音,怎麽跑起來比她還快?

而且,她不是沒有家了嗎?怎麽一出海樂城,就帶著她直奔太平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