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驚心豪賭
“你是什麽人?”
陳東萊打量虺無心,方才見他出手,知道他的身手不錯,但之前卻沒在聚財樓見過他。
虺無心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和你賭一局。”
陳東萊奇道:“你要和我賭什麽?”
虺無心道:“我要賭你手中的獸珠和聚財樓。”
陳東萊聞言一愣,突然好笑地看著虺無心道:“你沒瘋吧?你知道我這獸珠和聚財樓加起來值多少錢?你賭得起嗎?”
虺無心道:“我的賭注,值不值就看你或者你們陳家自己估量了。”
陳東萊道:“什麽賭注?”
虺無心輕輕地道:“一把帶風的槍。”
陳東萊頓時大驚,迫不及待地說道:“槍呢?在哪裏?”
虺無心道:“槍不在我身邊,如果你能贏了我,我自然告訴你它在哪裏。”
陳東萊低頭思索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虺無心道:“這也是一場賭注,你信我,就有可能得到槍,不信我,那我也所謂,反正我不是非賭不可。”
陳東萊猶豫不決,槍的事情是他家族的隱秘,知道的不過三五人,虺無心能夠知道此事,肯定是見過那槍,族長曾下嚴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槍找到。現在機會擺在自己麵前,隻要找到寶槍,對家族便是大功一件。而虺無心既然要賭,有技藝高超的周淵在,料來也輸不了。
終於,陳東萊做出決定,朗聲說道:“好,我賭。”
兩人簽定賭約。
虺無心展顏一笑,他就知道陳東萊無法拒絕誘惑,就像他無法拒絕獸珠的誘惑一樣。
藍鈴看著虺無心,心中充滿詫異,自己這樣自幼修煉賭技的人都輸了,他憑什麽能贏?而且他此時為什麽要站出來?他怎麽就能憑一把槍,成功吊住陳東萊?
藍鈴覺得虺無心就像是一灣深色的湖心,令人根本看不透他的深處。
這時,周淵接到陳東萊的指令,踏步向前,對虺無心說道:“你要賭什麽?”
虺無心問道:“什麽都可以嗎?”
周淵道:“你隨便說下道兒來,還沒我周淵接不下的。”說著,他傲然一笑,在看過剛才的漫天盅影後,眾人也知道他有高傲的資本,不禁地好奇虺無心會說出什麽的賭法呢?
虺無心道:“藍小姐,賭坊可有酒?”
藍鈴道:“後院有十幾壇烈酒。”
虺無心點點頭道:“很好,麻煩你讓人把酒抬來,然後倒在一口大缸中。”
藍鈴立刻吩咐人去做,不一會兒,大廳中便擺好了盛滿烈酒的大缸,頓時酒香四溢。
“好酒。”周淵開口讚了一聲,說道:“難道你要和我比酒量?哈哈,我勸你還是別比了,我從打一出生就泡在酒缸裏,別說千杯,就是萬杯我也不帶醉相。”
虺無心微微一笑道:“我可沒那麽好的酒量。陳公子,請借你的獸珠一用。”
陳東萊不解道:“你想幹什麽?”
虺無心道:“我要把獸珠扔起酒缸裏,然後我倆同時出手,看誰最先把珠子撈出來。”
“什麽?”眾人大吃一驚,這簡直是不要命了,烈焰虎的獸珠具有極強的火屬性,是製造火係法器的上等材料,這烈酒更能助燃,要是把獸珠放在裏麵,大缸瞬間就會變成火海一片,別說凡人,恐怕就是太虛門中的道爺也不敢用手去撈珠子。
陳東萊也是色變,沒想到虺無心竟是個不要命的家夥,他看看周淵,周淵已嚇得臉色發白。
虺無心緊緊逼視他倆,說道:“陳公子想反悔?”
陳東萊咬牙道:“胡說,我怎麽會反悔,既然不要命了,那本公子就成全你,不過你要是被大火燒死,那也就是輸了,我怎麽收到你的賭注?”
虺無心道:“我先告訴你大致地方,要是僥幸不死,再告訴你具體地點,如何?”
陳東萊道:“你先說出大致地點,讓我看看是不是可信。”
虺無心拇指一翹,讚道:“陳公子果然謹慎,好,請伏耳過來。”
陳東萊小心翼翼地走到虺無心身邊,虺無心在他耳邊說出一個地方,他立刻斷定是真的,追問道:“具體在哪裏?你隻要說出來,我可以立刻把獸珠和聚財樓送給你。”
虺無心哈哈一笑道:“如果我想賣,早就去找你們家主了,我現在是想賭,有本事賭場上贏我。”
陳東萊恨得牙根發癢,賭氣般把獸珠投入酒缸中,登時,酒缸燃起衝天大海,熱浪衝擊屋內眾人,可想缸內是何等高溫。
虺無心站在缸邊,靜待周淵就位,周淵滿頭大汗,躊躇著不敢靠近,陳東萊目露寒光,催促道:“周師傅,你還在等什麽?”
周淵戰戰兢兢地邁了兩步,突然又退了回去,顫聲說道:“不,我不賭,這是瘋子才幹的事,不是賭博。”
虺無心道:“這是賭命,也是賭博的一種。”
陳東萊冷聲說道:“尚老,幫他一下。”
“是。”之前的武師老者,輕巧地走到周淵身後,然後在他的背上拍出一掌,周淵便不由自主地、趔趄地走到了缸邊。
“啊……陳公子,你放過我吧。”周淵癱倒在地,哭訴著求陳東萊。
“廢物,既然贏不了,留著你也沒用。”陳東萊不看他一眼,反倒對虺無心說道:“我相信你也不能從火中取出獸珠,你這樣做到底是何目的?”
虺無心奸笑一聲道:“你怎麽知道我取不出來?”
陳東萊一愣,就見虺無心慢慢將左手伸進了火中,所有人心被提了起來,等著聽到他的慘叫聲,可是卻見虺無心的手一點點越進越深,最後他竟彎下腰去缸底找尋獸珠。
其實虺無心這次真的是賭命,麵對這樣灼烈的火焰,普通人輕輕觸擊就會被燒傷,但虺無心為了得到這枚獸珠,卻不得不賭。當然他也不是全無把握,之前發現能量已會在他危險的時候自動護衛體表,而且能量更受圓頭鼇王獸珠的影響產生異變,他便猜測,現在能量一定變為水性,水克火,若水係能量護衛體表,他應該能從容在火中取出獸珠。
果然,他一接觸火焰,能量迅速布及全身,擋住火焰的傷害,沒幾下,火紅的獸珠便被他拿在手中,全身卻沒見一處燒傷,隻有短褲上被燒出幾個大洞。
眾人驚訝地張大嘴巴,陳東萊忽然大叫一聲道:“你作弊,你的獸皮能夠防火,所以你才設下這樣的賭局,我不服。”
虺無心冷笑一聲道:“無論我怎麽避火,這都是我的本事,賭博本來就是各憑本事,你們沒有實力,當然就得輸。哼哼,陳公子,你可要想好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果你輸不起,陳家的臉麵可就丟盡了。”
陳東萊卻顧不得這些,今日非但什麽也沒得到,還賠了一枚獸珠,他回去肯定沒法向家族交代,於是就聽他大喝一聲:“所有人上,給我廢了這小子。”
陳家家丁立刻動手,武師老者更是當先衝到虺無心的麵前,虺無心早有防備,抬手將左手的獸珠對準老者,一道火柱從中噴出,果然隻要是獸珠,就能用調運識海能量。
老者全無防備,被火柱打個正著,身體向後飛去,胸前的衣服被燒出一個大洞,好在有護體真氣抵擋,皮膚隻被燒焦了一片。
老者怒氣頓生,跳起身來又向虺無心攻去,虺無心先是兩道火柱擊退兩個家丁,兩個家丁沒有真氣護身,全身都被燒焦,接著他又對老者發出一道火柱,可惜老者已有防備,靈巧的躲過了。
“不好,這獸珠比原先的獸珠還費能量,下一道恐怕發不出來了。”虺無心感到一陣疲憊,但還有幾個家丁沒有打發,更重要的是那個武師老者,攻擊力並沒有減弱,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啊,高階武師,四級實力,果然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對付。
陳家家丁被虺無心的幾下給震懾住了,一時不趕上前,老者也站在那裏,尋找攻擊機會。正好給了虺無心思考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劃向老者,老者轉身應敵,竟是藍鈴出手相助,兩人鬥得難舍難分。再看一旁,魏天寶也已出手,幾個家丁被他打得滿地打滾,聚財樓其他人則分守各處,把陳東萊一行牢牢圍住。
“住手。”陳東萊眼見形勢不利,出聲叫住眾人,雙方各回一方。就見來時不可一世的陳東萊處,此時都是傷兵敗卒,狼狽不堪。
虺無心身旁卻站著藍鈴、魏天寶等人,個個氣勢逼人,雙方強弱立分。
藍鈴冷冷地說道:“陳東萊,願賭服輸,你既已輸給我家主人,卻還在這裏撒野,是不是欺負我們聚財樓無人?”藍鈴口稱虺無心為主人,是向眾人言明,她們出手,是因為聚財樓已是虺無心贏得財產,她們屬於出手護主,師出有名。
今日她遭逢人生首次慘敗,心力交瘁,幾覺暗無天日,虺無心突然出手,無論他是何目的,藍鈴頓把他當成黑暗中的救星,所以主人二字,也叫得很是順口。
陳東萊權衡利弊,惡狠狠地說道:“好,今天我認栽,來日我還會再來的。”說完,帶著手下離開。
藍鈴下令聚財樓停業一天,便與虺無心回到樓上。
“主人。”藍鈴低身下拜,將聚財樓的地契雙手捧著,此意一是感謝虺無心出手之恩,二是坦然接受賭局結果,這風度絕非陳東萊可比。
虺無心也不客氣,伸手接過地契,看了看,又交回藍鈴手中,說道:“起來吧,這地契還是你收著,聚財樓仍是你當家。”
“謝主人。”藍鈴起身,雖然剛才陳東萊也說要讓她繼續當家,但卻沒有虺無心說出來令她感到真實、舒服,這個隻認識不到一個時辰,便從下人轉為主人的人,當真令她琢磨不透。
“主人,陳東萊回去肯定不會罷休,陳家祖居太平縣,根深葉茂,在女州也算屬得上的大家族,要是報複我們,我們恐怕很難抵擋?”
“不用擔心,陳家怎麽說也是地方大族,做事講究臉麵,明麵上他們肯定不會找我們麻煩,至於暗地裏,我們隻要嚴加防範,不給他們可乘之機,想來他們也不會下大力來對付我們。而且我手中還有他們急於想知道的秘密,量他們也不敢把我逼得太緊。”
虺無心渡步窗外,眼望深處說道:“你現在把所有能集中的力量都集中起來,另外再籠絡一些有用的人才,我要徹底打造新的聚財樓,隻要給我一年的時間,陳家便不再是我們的威脅,甚至以後,什麽人皇獸王、修獸盟主,我也要鬥上一鬥。”數經生死之後,虺無心豪情頓生,之前隻想擺脫庶血子弟的身份,如今看來那個目標太小了,他有了充滿變幻的身體,自然要走一條充滿波瀾的大路。
“是。”藍鈴躬身領命,這件看似重大的事情,就這樣在兩個剛剛認識的主仆間隨口而說,兩人也沒有感到一絲不妥。不過兩人不知道,就是今天的談話,揭開了大陸新的篇章。
這時,虺無心突然臉色一變,低聲道:“她來了。”